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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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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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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二人防备地盯着聂青婉。

素荷说道:“婉贵妃的好意,我们娘娘心领了,今早上王太医已经看过,也开了药,就不再劳烦冼太医了。”

聂青婉笑道:“这事儿我可是禀了皇上的,你们驳了我的好意,我倒是不会计较,可你们如此拿皇上的话不当事,这传出去了,会说都是你们娘娘给惯的,你们的娘娘,现在怕经受不住这样的风言风语了吧?”

素荷一噎,胀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红栾瞪着聂青婉,仇视很明显。

陈德娣叹气,这回算真正领教了婉贵妃的本事,着实牙尖嘴利,不好对付,她看了一眼两个明显怒目而视的宫女,又看了一眼面色从容唇嘴含笑的聂青婉,心想,果然如祖父和母亲所说,这个婉贵妃很可能是个外柔内刚的狠人。

陈德娣冲素荷和红栾说道:“还不让开?你们是想让皇上亲自来?”

素荷和红栾哪敢呀,只得不甘地让开床。

聂青婉站那里没动,陈德娣也没动,李玉宸自也不动,聂青婉给冼弼使了个眼色,冼弼便上前,搁下医用箱,拿出备好的薄纱,又让素荷帮忙,把拓拔明烟的手拿出来,等手露在外面了,冼弼搭了薄纱上去,开始号脉。

号脉期间,拓拔明烟醒了一次,看到有人在给她诊脉,她也不问谁,只道:“我的病还能好吗?”

冼弼加重了手劲,按在她的脉博上,脸色渐渐的凝重,却是回道:“会好的,明贵妃要相信皇上,相信宫内的御医。”

拓拔明烟无声的笑了,笑的好不凄凉,原来她是很相信皇上的,但是现在,呵,她能相信谁呢?

拓拔明烟不说话,只又闭上了眼睛。

冼弼号完,收回手,冲陈德娣和聂青婉还有李玉宸说:“臣下去开些药方。”

陈德娣挑眉问:“号出明贵妃什么病了吗?”

冼弼道:“心病。”

陈德娣冷眸一下子射来,冼弼吓的肩膀一缩,朝地上跪了下去,聂青婉眉头微蹙,心里头不大高兴了,王云瑶看着跪在那里的冼弼,脸色也极难看,可冼弼似乎习惯了,毫无违和地低着头说:“虽然断诊为心病有些牵强,但归根究底也确实是这个病。”

陈德娣冷笑了一声,不冷不热地道:“那你有医治的方法?”

冼弼道:“有。”

这个有并不是他的方法,而是聂青婉的方法,聂青婉为什么让王云瑶去把冼弼叫到龙阳宫,再从龙阳宫把他带来呢?一来是打着皇上的旗号,二来是事先给冼弼写了三张药方,那三张药方是争对拓拔明烟身中的冷毒来的,旁人或许不知道冷毒怎么解,可聂青婉知道。

那药方给了冼弼,就是为了让他在这会儿开给拓拔明烟用的。

诚如殷玄所言,宫中御医多不胜数,医术远高于冼弼的人也一抓一大把,但凡开出去的药方,只需拿到太医院让那些太医们看一眼,那些人就知道是争对什么病而开。

拿寻常的病作幌子很容易暴露,但是用心病来模糊视听就不会被抓到任何可疑之处,毕竟,心病因人而异,且很难有一个标本的对症之方,又加上这种病鲜少有人能开出相应的药方,且冼弼又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太医,就算知道冼弼给拓拔明烟开了争对心病的药方,那些太医们也不会当真,只会嘲笑冼弼不自量力。

拓拔明烟怕死,但凡是太医开出来的药,她一定都会试。

那么,这药方一旦入了她的嘴,就会慢慢治好她体内的冷毒。

再者,早上王榆州来给拓拔明烟看过病,开了药方,当冼弼的药方和王榆州的药方混在了一起,就是拓拔明烟自己,也会分不清她到底是用了谁的药方才让自身冷毒得解的。

或者,所有的人会认为是两种药方合起来的药效而产生的奇迹。

就算有人觉得冼弼开的药方有问题,把他的药方抄拓了过去,可他们要验证这个药方是不是治好冷毒的药方,必然得先中上冷毒才行。

为了试一个药方而患上冷毒,谁愿意呢?

没人会愿意。

如此,冼弼就从这件事情里摘了出去,拓拔明烟身上的冷毒也会恢复的神不知鬼不觉。

而心病二字,何尝不是拓拔明烟现下光景的写照?

所有人都知道拓拔明烟为什么生病,冼弼这样说,也算合情合理,让人抓不到半点毛病,也让人抓不到半点错处。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水到渠成,天衣无缝了。

聂青婉要让拓拔明烟好好的活着,然后再死的明明白白,送她一场全民唾弃的丧礼,杀她会脏了自己的手,那就让她接受法律审判。

冼弼说有,陈德娣无端的就笑了,她道:“头一回听说心病也有药医的。”

冼弼道:“凡病,皆有药。”

陈德娣冷哼,说道:“既然有药医治,那就下去开药方。”

冼弼说了一声是,立刻起身退了下去。

红栾跟着出去,盯着冼弼写单子。

陈德娣看聂青婉还站着不动,说道:“婉贵妃不上前看看明贵妃吗?”

聂青婉道:“要看的。”

聂青婉提起裙摆,在浣东和浣西的搀扶下,去了床畔,她站在那里,目色清凉地看着此刻躺在床上一身萎靡气息的拓拔明烟,看她发白的脸色,发白的唇色,还有那一张明显毫无生气的脸,想着你这么怕死,怎么会死呢?无非是想做给某些人看罢了,大概是想做给皇上看,也可能是想做给皇后看,更甚至是想做给现在这个婉贵妃看,而不管是做给谁看,你都不会让自己死。

聂青婉收回视线,转头朝防备地守在一边的素荷问:“明贵妃吃了早饭吗?”

素荷木着脸道:“多谢婉贵妃关心,我家娘娘用过早饭了。”

聂青婉笑了一下,想着还能吃早饭,果然是没打算死的,她提起裙摆往床沿一坐,素荷大惊,正想冲上去拦住她,被王云瑶一步挡住。

素荷微怒。

王云瑶道:“婉贵妃是代表皇上来看望你家娘娘的,你想冲上去,是想对皇上不敬,还是想对婉贵妃不敬?”

素荷一怔:“我……”

王云瑶道:“这里这么多人,有皇后还有宸妃,众目睽睽,你以为我家娘娘能对你家娘娘做什么?我家娘娘心善,一听说你家娘娘病了,吃了饭就恳请了懿旨带了冼太医过来,你却老是横眉竖目的,是觉得我家娘娘好欺负是吧?”

素荷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奴婢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王云瑶冷哼,冷冷地自上而下地睨了她一眼,便不再管她了,任由她跪着。

李玉宸之前跟王云瑶打过交道,可从来没觉得王云瑶这么厉害过,如今瞧着,这个王管事也跟她的主子一样,是个不好惹的主呀。

李玉宸真是欣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素荷,也没管她。

陈德娣抬起眼皮多看了王云瑶一眼,想着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奴才,她冲跪在地上的素荷道:“起来吧,好生站着就行了。”

素荷说了一声是,颤颤巍巍的起来,又向陈德娣福了一礼,说了句:“谢皇后。”

陈德娣没搭理她,只是走上前,站在聂青婉身后,也看向床上的拓拔明烟。

拓拔明烟完全昏睡,状态很惨。

陈德娣叹息道:“真没想到,一夕之间就成这样了,看来皇上封婉贵妃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明贵妃是因为婉贵妃才落得如此凄惨,婉贵妃能来看明贵妃,也实属难得。”

聂青婉笑道:“皇后不必如此意有所指,觉得是我害了明贵妃,明贵妃心中惦记的人是皇上,伤她的人也只可能是皇上,我今日来也是代表皇上来的,皇上虽然册封了我,却并没有剥夺明贵妃的荣耀,想来皇上还是记着她的。”

“明贵妃身体不好,身为姐妹,我们理当说些让她开心的话,而不是说一些让她觉得糟心堵心的话,皇后身为东宫之主,更应该和谐姐妹之间的关系,而非这样的故意挑唆。若这些话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知道皇后故意挑唆他两个宠爱妃子之间的关系,皇后以为,皇上会不会生气?”

陈德娣一噎,眯眼冷冷地盯了聂青婉一会儿,冷笑道:“婉贵妃果然牙尖嘴利,本宫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