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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张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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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第175章·我就是他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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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太急了。”

林瑾瑜眼睛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用正常音量问:“你喜欢我,想跟我谈恋爱?”

王秀看着他,鼓起勇气说:“可能……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我们能试试吗?”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陡然停了,林瑾瑜还是看着那个方向,等了三秒,道:“……再说吧,我一直把你当普通朋友的。”

“那早上的事你生气吗?”

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他只说“早上的事”,但是又不说具体是什么,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卫生间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林瑾瑜倒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故意道:“过去就过去了,糟心事儿我不提你也别提,反正……”他声音大了点:“我也没有男朋友,是吧?”

王秀开心了点,上来挽着他手,说:“那我们去吃饭~”

张信礼从卫生间里洗手出来,看见王秀挽着他,非常不爽,林瑾瑜本来气他自作自受,这会儿看他脸上的表情又有点暗爽,道:“走啊,你不饿?”

张信礼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踌躇半天,最后撸了把头发,率先开门出去了。

要装普通朋友是吧,那就陪你装到底。出了门到街上林瑾瑜也没跟他走一块,俩人中间夹了个王秀,隔着普通朋友的社交距离,前后错开几拳走着。

林瑾瑜是地主,找了个馆子带他们进去点菜,张信礼坐他对面,王秀坐他旁边。王秀以为两人真是普通高中同学假期凑一起玩,饭菜一上来主动给三人盛饭,还找话题聊天,林瑾瑜吃着饭偶尔跟他说几句,张信礼则一言不发。

“记得以前寝室里吧,其实你没来的时候都没什么人跟我说话,后来……”

有好些话题是张信礼插不进去的,王秀总跟林瑾瑜调笑,还给他夹菜,张信礼视线飘忽不定,很不想看他们两个,林瑾瑜表面跟王秀说话,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看他一双筷子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却始终不发一言。

鲁迅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反正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林瑾瑜由着他自己沉默。

这顿对于张信礼来说无比折磨的饭终于吃完了,林瑾瑜心不在焉,张信礼烦躁无比,只有王秀很开心。

饭一吃完好像就没什么事干了,张信礼反正不说话,林瑾瑜想把他们带屋里坐着,大家大眼瞪小眼得了,却接到老师的电话,说一个什么什么要盖章,结果漏盖了,让他现在跑一趟。

他们学院搞学术的老师不怎么喜欢跟管行政的打交道,带的学生自然也不喜欢,一来二去,这种跑腿活都落到了本科生头上。林瑾瑜肯定也没法拒绝,只能答应了,把钥匙掏出来交代道:“我组里有点事……那个……”

他本来顺着习惯想给张信礼,毕竟那才是他男人,结果半路上王秀自然而然接过了,非常熟练道:“知道啦,跟以前一样的嘛,你去吧。”

“呃……”林瑾瑜下意识看了眼张信礼,王秀已经把钥匙收起来了,他只得道:“好吧,我很快回来。”

文件急等着用,林瑾瑜横过马路,跑步去老师那儿了,王秀带着张信礼回去,开门、让他自己随便坐,全然喧宾夺主。

张信礼进了门,没往里走多少,坐在了床沿边上,王秀道:“没关系,不用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啦~”

“……”张信礼斜眼看了眼那张床,他在这上面和林瑾瑜滚过……一次两次三次……不知道多少次床单,远处窗边那张桌子,他们在那边上接过不知道多少次吻。

但那些好像都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共同的交际圈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爱着彼此。

王秀摸出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好像他真是什么客人似的,张信礼问:“你住这儿多久了?”

王秀回答:“两个多星期吧,哎,你在哪个学校呀,过来远伐?订房间没有?其实这边也有很多小旅馆。”

两个星期,也就是十四天,张信礼想了想,他在这间屋子里待过的时间加起来,可能没有十四天。

王秀看他不答话,又问了一遍,语气好似主人招待客人,张信礼不耐烦道:“不关你事。”

好几次热脸贴冷屁股,王秀也有点生气了,泼妇之魂蠢蠢欲动,他用上海话道:“侬怎么老是这个态度,俄吃侬屋里大米了?侬歧视阿拉就直说好伐?”

张信礼被林瑾瑜熏陶久了,也听得懂上海话,他道:“我怎么歧视你了?”

反正也没别人,以前在gay吧外面碰见的时候张信礼也不是没说过难听话,王秀索性摊开了直说:“你不就歧视同性恋,觉得我们恶心吗,你过来鲸鱼这边玩他没跟你说我住这儿吗?而且你知不知道……”

张信礼问:“知道什么?”

王秀口快道:“鲸鱼也不是直男啊,你不知道吧?”

张信礼怎么会不知道,他简直太知道了,世界上没有人比他还知道,他连林瑾瑜哪里敏感、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做那事时低喘的声音连同接吻时睫毛颤动的样子……通通都知道。

张信礼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王秀说:“你过来我们这儿玩你还歧视我们,你什么道理?”

张信礼嗤笑了一声,说:“你们这儿?”

在王秀的概念里确实他和林瑾瑜才是“我们”,他道:“就是我们这儿,我们吃一起住一起睡一起,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你凭什么对我这个态度?”

张信礼觉得自己没有一见面就让他滚出去已经仁至义尽了,道:“你还想我对你什么态度?”

“正常的态度,”王秀站直了,挺胸抬头,指着他,俨然一副说教的样子,道:“对鲸鱼也一样,他有他自己的取向,又没吃你家大米,他跟谁约也好、睡也好,都跟你没关系。”

“他跟谁约,”张信礼看向王秀:“你们睡一张床?”

“我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事,”王秀说:“我只是每天看见他发信息跟打电话,然后告诉我晚上不回来……是啊,睡一起,那又怎么样,觉得跟男人做恶心?你是他男朋友吗?你一个直男,咱们的事关你啥事。”

他总是质问总是质问,确实,如果林瑾瑜单身,没有男朋友,那么谁都可以喜欢他,谁都可以追求他,谁都可以牵他的手、抱他、吻他,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没资格过问……而且王秀并不像他一样,都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

张信礼顺着王秀的话看了那张床一眼,上面只有一个枕头,他伸手掀起来看了看,枕头下压着一盒避孕套。

这显然不是林瑾瑜放这里的,张信礼清楚林瑾瑜的习惯,他喜欢把东西都藏在卫生间最下面的柜子里,等到要和他做的时候才会拿出来……而且他从来不买带螺纹的。

张信礼把那盒套拿在手里,站起来朝王秀走去……王秀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不由自主地怵了,往后退了一步。

张信礼面色不善,王秀过去老是被像他这样讨厌gay、讨厌娘娘腔的男生欺负、拉到厕所打,阴影很重,道:“你你你你干嘛?我打110了我警告你。”

这里隔音差劲,隔壁还有很多其他租户,王秀一路缩到墙角,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张信礼,只一个劲反复嚷嚷“你动手我就喊人了”,以及“你谁啊多管闲事,我警告你不要&*%¥#”

窗外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个没完,正如现在的王秀,那根藏在单衣里的,刻着张信礼与林瑾瑜名字的银链随着张信礼走过来的动作露出一条线来,反射着阳光,白得晃眼。张信礼走到王秀面前,把那盒避孕套拍他身上:“轮得到你警告我?”他放慢了语速,道:“听好了……”

他慢慢说:“……我就是他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