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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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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越来越大。

  作为一条星界信息的载体,一个高维生物的投影,它去过无数原始蛮荒的文明中嬉戏游玩,就像一个游戏玩家,仗着作弊器在游戏中肆意妄为,被原始土著奉为神灵。

  但现在来自加拉哈德宇宙的大老虎突然发现,情况不太一样了。

  它醒来时,正好处在人类工业化初期阶段。

  刚打完世界大战,哪怕一个训练有素的炮兵团都能仗着手里的火器把它制服,让它为了痊愈物理肉身而强制入睡。

  为了未来的【游戏体验】。

  它决定和眼前这个颇有远见的小男人谈谈条件。

  “我要一周三次护理毛发,每次要十八个工人,要一些唱曲儿的人来说故事,要有话剧。这里关着很多犯人对吗?我要一天见一个,我喜欢恶人,看见他们我就舒心。”

  伍德问伊莱校长:“有问题吗?”

  伊莱校长:“恐怕有问题,这里的犯人都是魔术师……”

  伍德转而向穷奇发问。

  “你想干什么?穷奇,你说过,你不会骗人。”

  穷奇正儿八经地答道:“当然是为了开心,如果还有几个倒霉鬼能落进我的胃袋是最好了,再不济我也能用永生不朽的力量去诱惑这些犯人,让他们为我所用。我吃掉一个生灵,力量就会强大一分。很快这个牢笼就关……不……住……我……”

  它越说越慢,越说越慢,最后说不下去了。挥着大爪爪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嘴呢。”

  伍德的眼神也越来越冷。“确实,它是个喜欢骑在人脸上讨论阴谋诡计的神。”

  谈判破裂了。

  伍德向炀煜副校长求助。

  “来吧,炀煜先生,说说你的办法,要封印它,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长期,一种短期,先说说短期怎么办?”

  炀煜这个植物人拍脑袋就把计划给说出口了。

  “剁了你一条左手,我用我的魂威【酒狂】,将它种在穷奇的眉心,我将银库牢房塔灵的灵媒交给你,它是一个地缚灵,如果牢房有异常,它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你便按下【性感炸弹】的爆炸开关,它的脑袋炸碎了,就会开始沉睡,而我的【酒狂】也会再次开始发芽生长,重新塑造你的手性分子。这算一种短期封印。”

  穷奇:“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

  伍德:“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一条左手,几乎代表了【性感炸弹】超过半数的战斗力。对伍德在凯恩老师那里所学的神击圣格来说,他的格斗能力需要完整的肉身作身体协调与平衡。

  伍德转而问道:“说说长期计划?”

  穷奇跟着附和:“就没有点儿温柔的?”

  一人一虎几乎要达成共识。

  伊莱校长泼了一盆冷水。问穷奇:“你能保证不越狱?”

  穷奇:“我保证短期内不会越狱。短期是一个小时之内。”

  伊莱校长又问伍德:“你能安心让它出去溜达?”

  伍德:“把它片成一盘烤鸭的形状,我可以保证安心地带它去参加美食节。”

  显然,这一人一虎对“保证”一词有什么误解。

  于是炀煜开始谈起长期计划。

  “伍德小子,如果你想长期封印这头老虎,则需要一样非常强大的触媒道具,就我所知道的,在东国皇室有一样先祖炼丹所用的天地宝鉴,它是一面金盆水镜,能照出万物的【药】与【毒】。如果你能把它找回来,那么封印这头凶兽是绰绰有余,到时候它的【毒】都清除了,便能正常地走到人间去,不再让人吐出真言来。”

  穷奇听了这话倒也实诚实在。

  “天天喊我照镜子?可以接受呀。”

  伍德:“在大夏?”

  炀煜摇头:“在仙台,随凤阳公主一同出嫁到仙台岛。已经改名为八咫镜,是大而美丽的意思,又讲神明的器具从神仙居送到皇家去了……”

  “这样?”伍德内心纳闷,怎么在加拉哈德东方人还喜欢把传家宝往外送,都什么毛病。

  炀煜:“是这样。”

  伍德伸出左臂。

  “那就取手吧。”

  穷奇:“等一下……”

  炀煜:“你当真要剁手困兽?”

  伍德:“多说无益。”

  炀煜震惊了。

  “壮士,为苍生大义?!你竟然能做到如此……”

  伍德:“不不不不不……不为苍生不不不不,东方人动不动就苍生,不对,你要说苍生,那这头老虎也是苍生。”

  穷奇:“等一下等一下……”

  伍德拍了拍炀煜副校长的树桩肩膀。扶着伊莱校长的法杖,对准穷奇的脑门扣下扳机。

  “就为了人。不为什么苍生。”

  铁炮的碎弹把这头老虎的面门轰烂了,打碎了。露出里面黑红一片的怨灵邪念体。

  它们在挣扎,痛苦地翻滚,像是沸水一样躁动着,从伤口中涌出来,发出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在两位校长错愕的眼神中,在呼呼大睡的巨虎的锋利趾爪下,从肘关节处动刀,把左臂给剜下。

  性感炸弹喷吐着烈火,将伤口封上。

  伍德面色苍白,一条完好的臂膀交到炀煜这位炼丹师手上。

  “来!给它种下我的【毒】!”

  只见炀煜的【仙丹之身】中分出一颗翠嫩欲滴的树种,它猛然钻进断臂的掌心,而断臂像是通电的机械一样,用五指迅速地爬行着,钻进了猛虎的嘴里,在上颚扎根,只留手掌在外面,宛如一朵莲花。

  与两位校长谈妥了大老虎的事。

  接下来要谈谈小老虎的事。

  为了给列侬曾经的小皇子找个好老师,伍德好说歹说,终于免去那一百万银币的夸张学费。代价是必须在加拉哈德以客座教授的身份,教满两百个课时的课。

  就这样,在前往仙台寻找更强大的灵能触媒来封印穷奇之前。

  伍德得把唐仁的孩子,把这头小老虎的给安顿好。

  两个小时之后。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实验区的大凉亭,看着大草坪上的小娃娃。

  那个娃娃不过十一岁,正是小皇子本人。

  名字叫唐少秋,典型的东方人面相,比西国人种要矮。有一张圆脸,眼睛很小,还是三角眼,大鼻子,嘴唇内陷。

  长相用歪瓜裂枣来形容绝不为过。

  少秋小弟坐在草坪上,偷瞄着武术院的一个马术老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伍德走上前去,和少秋打了声招呼。

  “阿秋,下午带你去学生处报道。”

  少秋猛然醒觉,满心警惕地盯着伍德。

  “唔……”

  伍德见少秋没有站起来的意思,索性也跟着这小家伙一起坐下了。

  “怎么?看美女啊?”

  他指着马术教官——

  ——那确实是个大美女。一头高地人的金发,高挑的身材,紧身长裤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弧线,一举一动英姿飒爽。

  少秋猛地摇头,不愿意承认。

  伍德接着说:“你喜欢,就说出来。不会有人笑话你,如果有人来笑话才是怪事。”

  “我就看看……”少秋嘟囔着,“以前我也喜欢看小姨。”

  这里的小姨,是指朱莉。

  伍德:“你他妈居然想当我姐夫?”

  少秋又是摇头:“不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敢……”

  伍德:“哦,不敢想还是不敢看?”

  “不敢想……”少秋嘟囔着。

  伍德:“那没错呀,阿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亚父……”少秋这么称呼伍德:“我怕你教训我。”

  伍德:“如果我不会教训你,你会怎么做?”

  唐少秋想了想。

  突然,这头小老虎彻底变了脸,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喊我作皇子殿下!来这个穷乡僻壤,下马车时的红毯也备不好的地方!需准备四个侍从把我抬进起居室,又有早午晚三顿饭食,晨间午后的两次茶会,晚上必然要换礼服去酒会听乐团的演奏!”

  伍德:“还有呢?”

  少秋又大声喊着。

  “我的祖国让你撕得支离破碎!你却假作一无所知,把我从父皇身边剥开,像是骨头和肉分离那样疼痛,又要我认你作亚父……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的姐姐也是畜生,她对付男人和对付野兽一样,在工作时用鞭子,在休息时也用鞭子,甚至用鞭子喊我起床……我……我……”

  少秋红着脸,指着远处那马术教官。

  “我命令你!喊那个人过来,不肯过来就绑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最好能握手。”

  伍德:“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教训你了?阿秋?”

  “我错了……亚父。”少秋低下头,回想起自己和裸猿务农的日子,劳动实在是很辛苦的事,也很快乐。

  他低眉顺眼,只敢用余光去瞥伍德·普拉克。

  他嗅见一点血腥味,想着亚父今天又杀了几个人?却不知道那是伍德断臂时留下的血渍。

  他心中还有刻骨铭心的恨,对伍德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

  又惧又敬,又喜又怒。

  他生在帝王家,从小对国事耳濡目染,早就尝到了权利的甜头,沾染了奢靡的生活,过惯了尊优的日子,也因为这张丑陋的脸,落到一个不偏不倚的备选席位上。

  备选皇子,备选储君。

  连死,都轮不到他来死。

  伍德掏出烟盒,递向少秋。

  “可能你会奇怪,为什么我对你有特殊优待。”

  唐少秋摇摇头:“亚父,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们大人,我也不抽烟。”

  伍德骂道:“谁他妈要你明白了,谁要你抽烟了?帮我拿一根。”

  唐少秋惊觉,仔细去看亚父的手臂时,才吓得浑身一紧。

  他不敢去问为什么。

  父亲唐仁生前告诉他——伍德先生像个善变的人,不要被表象所欺骗。

  可是这种“善变”也太突然了。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亚父的一条手臂就不见了。

  他也难以想象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可能要远超出他看的书,听的剧。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给亚父抽出一支烟。

  等【性感炸弹】给宿主把香烟点上。

  伍德使劲吹着口哨,向远方的马术教官抛媚眼。

  “嘿!姑娘!”

  少秋这才开始慌乱。

  伍德大喊。

  “我想和你握个手!”

  举起左臂,举起伊莱先生为他铸造的合金假肢。

  “可怜可怜我这个残疾人吧!你实在是太漂亮啦!”

  少秋低下头,这下连看都不敢看了。

  等金发大姐姐骑着马赶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生面孔身边,翻下马,大步流星地走来。

  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嗨!新来的?!入学还是求职?”

  伍德与这位教师握手。

  又猛然拉起少秋的手,狠狠地塞进教师的掌心。算打过招呼了。

  一切流畅自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伍德笑得自然,露出四颗虎牙来。

  “他入学。我求职。”

  少秋只知道点头,看都没看清,美女老师就这么走了。

  他还埋怨,还去责怪亚父。

  “我刚才这个样子!你怎么就把我的手送上去了……你……亚父,她不会责怪我吧?”

  伍德用义肢敲着少秋的脑门。

  “她不在乎。”

  少秋:“真的吗?!”

  伍德:“她真的不在乎。”

  少秋惴惴不安:“你没骗我吧?”

  伍德笑嘻嘻地骂道。

  “你真像你爹呀。小王八蛋……”

  少秋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又有一种难言的倔强,是羞愧与自卑,是不甘心与不服气。

  “我……”

  伍德踩灭烟头,看着黄昏时分,忽明忽暗的星星,正如逝去的伙伴,在天上看着他一样。

  “照你所说,你要驯服女人,那也需要鞭子,像对付野兽一样,不论是工作时,还是休息时,甚至起床也要用鞭子。”

  唐少秋听着,不光是脖子红了,胸口也红了。

  “亚父,不对的……不可以这样。”

  伍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秋:“亚父请不要笑话我。”

  伍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秋:“好吧……你先笑一会。”

  伍德拍着小老弟的肩,或者叫【义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