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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遇臣祝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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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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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别人脑袋吃狗粮,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这么恶心人的话能从周遇臣嘴里吐出来,装模作样地按着压根就没搭理他的肖或手臂大声嚷嚷:“真他妈恶心人!你们都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逼不成!”

周遇臣淡定得不行,深黑的眸似笑非笑,一点都没受干扰,懒洋洋地随意摆弄手里的那把作训枪,“咔嗒”两声,弹袋上夹,若无其事地在范宇哲面前亮了亮,脸上笑意深不可测,嗓音低沉带着点点威胁,“你试试?”

“咳!”范宇哲怂得不行,装逼可不能丢了性命,清了清嗓子立刻狗腿子起来:“臣哥拿着枪贼他妈帅!你说是不是,昂,阿或?”

肖或相当嫌弃地撇下他攥着自己衣袖的手,稍稍一用力,将他推离几米远,一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许漾,许漾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学霸模样,范宇哲嬉皮笑脸地冲她对不起:“学委没事吧!都怪肖或那个逼推我!怎么着,这枪会不会玩,不会我教你,我特6。”

“……”

真枪实弹拿在手里,没点经验的人都没法做到像周遇臣那样淡定自若,个个面面相觑,紧张地手心都涔出汗来,左右交换,手掌在裤腿上擦了好几回。

大家都在等着教官的动作指导,周遇臣按照先前的说法走到祝晚后头,“好玩吗?小朋友。”

祝晚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他,转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睛里去,“我不会。”,她扬了扬手里的黑铁块,眼睛亮亮的像是会发光,“这是真的枪!”

周遇臣脸上藏着笑,看她的眼神很认真:“当然真的,不会我教你,不然要我干嘛。”

教官下口令让大家安静,维持好相对的秩序,不让指挥员发难,自己又例行给大家复述了一遍要领。

祝晚向来是个乖乖牌好学生,这种情况下她总是习惯性地听得认真。

周遇臣站在后头,瞥了眼教官又看了看她,索性直接从身后环上去,他身材高大,祝晚又娇小得可怜,饶是这个姿势随便换作另一对来做,怎么说都还是有些别扭。

他俩倒是正好。

周遇臣双手贴上祝晚的手背时,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小人稍稍僵了一秒,不太自在,祝晚脸皮薄他最清楚,此刻估计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好好听讲的心思。

握住她的双手,俯身将嘴巴凑近她耳侧,嗓音压得低低的却有种特殊的磁性:“别听他的,我教你。”

“食指从中间穿过轻轻搭扣着,三点一线,有心瞄,无意打。”周遇臣的胸膛紧紧贴着祝晚后背,从外人的眼里看来,他整个人将小小的祝晚包裹得很严实,在他的纠正下,两人的姿势几乎一致,甚至手肘弯曲的线条都能重合。

周遇臣靠得很近,倒不是有意占她便宜,射击这种事情毕竟严肃许多,他不能容许祝晚受到任何伤害,哪怕这最为基础的作训枪甚至连后坐力都可以忽略不计。

零距离接触,周遇臣意外的教得很认真,没有逗她没有欺负她,眼神里都是专注,温温热热的呼吸洒在祝晚的脖颈处,痒痒的,她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却将后颈处几块原本被外套领子遮得严实的皮肤露了出来。

周遇臣低头的一瞬间捕捉到了那几块白皙间透着刺眼的肉粉色,边沿是阳光灼烧之后的起皮,心下突然猛地一揪,手指下意识地收紧,顷刻间枪鸣响彻靶场。

靶子干干净净,子弹不知去向,是个没有下达口令的意外。

祝晚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猛然间听见巨大的枪响,吓得在周遇臣怀里缩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周遇臣立刻单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中,轻抚几下,语气轻缓温和,像是在哄受惊的小宠物:“不怕,不是你的错,我走神了。”

祝晚胆子极小,这事他一年前就知道。

那会儿刚被自家老妈狠心送到村里,周家精贵的少爷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别说到贫困农村吃苦受罪,就连发展稍微差点的二线小城市都没怎么去过。

周夫人的想法过于梦幻,以为周遇臣到了村里就能受到这十几年都遇不到的挫折历练,可是纨绔子弟终究是纨绔子弟,浪浪荡荡那么多年怎么说还是有点本事的。

一开始遇上来挑衅的就没怂过,以一挑团,专业练过的身手不要太好,把上门找茬的小王八蛋们挨个打得服服帖帖。

在衡市是臣哥,到了村里依旧是臣哥。

总共没几天,全村的王八犊子都成了他手下的小老弟,嚣张得不行。

周遇臣见的世面多,吹起牛逼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小老弟们心服口服,却也仗着寻了个牛逼稳健的大靠山作威作福。

村口刘老二面馆缺斤少两?打!

河边苏二狗站在上游撒尿影响下游水质?打!

街尾王麻子仗着自己五官健全往瞎子李家门口甩石子使绊子?打!

“惩恶扬善,值得表扬。”三中优秀学生代表周遇臣胸前的红领巾又鲜艳了许多。

只是这爱的教育宣扬还没多久,村里这平时小小的人性之恶都给吓没了,小老弟们找事找上瘾,没人做坏事,就开始欺负起老实人来。

今天折腾折腾沈翠花,明天吓唬吓唬沈大壮,反正都找软柿子捏。

周遇臣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混得要命,性子又懒散,手下人多杂乱也懒得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终于祝晚这只又软又娇的柿子被盯上了,几个王八蛋趁她放学,路上就把人被逼到墙角,口袋里有多少钱都得掏出来,不给就揍,凶神恶煞。

祝晚知道这些人都是家里那位凶巴巴的小哥哥带出来的,这几天为非作歹的名声早就坏透了,心下一惊,没出息地昏了过去。

周遇臣是特地出来找她的,他一来就住祝晚家,家里这个小东西好像特怕他,一见他就躲他,可哪怕心里再怕他,每回他在外边野够了回家,总能看见这小身影忙前忙后给自己准备热菜,心里暖的不行,又学不来怎么对人好,总还是用自己最熟悉的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她。

可心里总归是知道好歹的,对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想法。

那天回了家,熟悉的人没了踪影,哪怕才在这个家住了几天,周遇臣对祝晚的性子也是熟悉得不行,她不可能在外头瞎玩不回家,只能是遇上事了。

心烦意乱地出门找她,果真给逮个正着,那时候她刚被吓晕过去不久,几个小老弟慌了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被他们口中牛逼得不行的臣哥怒气冲冲地痛打一顿。

祝晚缩在地上只剩小小的一团,傍晚的霞光拢在她周身,周遇臣的心脏突然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探向她的手都微微地颤,小心翼翼地将小东西抱在怀中,一路踏着霞光回了家。

天色渐暗,他出乎意料地有耐心,死守在她身侧等她醒来。

好不容易等到床上小东西有动静,他着急忙慌地起身凑过去,得到的是人家的一声惊呼,随后缩着身子往墙边躲,嗓音颤得不行,恐惧到了极点:“你,你别欺负我……”

周遇臣当时心下一阵挫败,这到底是做了多少混蛋事才能让和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的小姑娘这么恐惧,自嘲般笑了笑,靠近她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你害怕我?”

祝晚躲着不说话,“老子……”,他顿了顿,把称呼下意识地改得更加文明一些:“我欺负你?”

他见她还在哆嗦,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把被她抖落的毯子给她重新盖上,痞气十足地说:“哪是我欺负的你,你就不知道是我把你从外头抱回来的?小丫头片子。”

那会儿的祝晚胆子比现在小得多,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没有父母的庇佑,自卑胆怯,常常受欺负,因而也比其他人来得更加敏感话少。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让她适应和自己交流,带她玩带她闹带她笑。

逼她喊自己小哥哥。

那种惊恐的眼神渐渐在她身上找不到了,只是刚刚的一声枪响,似乎又让他重新看到初遇时瑟瑟发抖的小东西,可怜,惹人心疼。

他舍不得再次看到这样的祝晚,柔声安抚了许久,又重新放她出来,“我们再来一次,不要害怕。”

两人的动作被范宇哲这个热爱八卦的逼全数收入眼底,看热闹不嫌事大,嗓门大得像个喇叭似的嘴碎:“哎臣哥,你这作弊也太明显了吧?想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啊,故意射偏了好再搂久一点呢?这么热心肠来教教小兄弟我啊。”

肖或提示他臣哥手里有枪,别特么往枪口上撞,祝晚刚刚从惊吓中渐渐缓过神来,被他这么一说,又是耳根子都红了。

范宇哲虽王八蛋,但几句话倒也还是把刚刚较为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周遇臣心里松了松,笑骂他找死,“成,一会儿老子操练你,打不到靶心弄死你。”

祝晚比起从前胆子还是大了不少,心态恢复得很好,不出几分钟脸上又见笑盈盈。

周遇臣很欣慰,心情也好了许多。

等到所有同学都轮番上阵摸过枪之后,教官适时收回设备,下口令整队。

隔壁排人比十四班的老实,没有这么多刺头,不过摆弄起这种刺激的新鲜玩意来就明显比不上这些人来得灵活。

因而此刻已然整队完毕的苦逼十四班同学正被迫站军姿,观看隔壁排的小傻逼热络研究。

“怎么样,站军姿是不是很累啊?”教官适时套路。

“怎么没人说话啊?”

“报告!我们不累!军姿磨练大家的意志!”

上一回被这么问的时候,有个瓜娃子实诚地说了真心话,全班被罚俯卧撑十个,这回大家倒是学乖,灵长动物的优势凸显无疑。

教官轻笑一声,“得,别跟我说这些昧着良心冠冕堂皇的。”

“说点真心话,累不累?”

“报告!累……”有气无力。

“这样,你们看好了十三排同学的动作,说出他们的缺点,大家就能立刻休息。”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是受过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熏陶过的谦卑学生,让人说缺点,全班鸦雀无声。

“给你们机会休息都不休息?”

依旧无人回应。

周遇臣看了眼前面挺胸收腹站直的小东西,想到刚刚她后颈好几块伤斑,心疼得不行,索性把优秀学生代表当到底,第一个站出来打报告回答问题:“报告!十三排的妹子没咱们班的好看!”

全班哄笑。

教官小声笑骂了句操,咬牙切齿对着全班同学下口令:“全体同学,原地休息!”

“万岁!!!!”

放学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有些精力旺盛的男生还能趁没上学没作业,一头扎进网吧里开黑打游戏。

周遇臣撇下范宇哲肖或,陪着祝晚回家。

没有了烈阳,空气中的闷热都淡去许多,晚风徐徐拂过,丝丝凉意,舒服得紧。

“你冷不冷?”周遇臣问。

祝晚摇摇头,忍不住笑,“现在是夏天啊。”

“呵。”周遇臣自嘲般也笑了出来。

还是夏天,外套派不上用场。

六点半,街边的霓虹准时亮起,投射在过往行人的身上,有着别样的美。

周遇臣人高腿长走得快,不过为了迁就慢吞吞的祝晚,一步分作两步走,缓缓跟在她身侧,耐心地陪。

走了没几步,专心盯着祝晚看的周遇臣就发现这小家伙走路姿势有些不对劲。

仔细看了几眼,小姑娘的脚踝处被硬梆梆的迷彩鞋磨出了刺眼的血痕,他皱皱眉,大手一揽让她停下。

祝晚闷头走,愣了愣抬眼看他,“怎么了?”嗓音细软,憋着疼也听不出情绪。

“鞋不合适?”周遇臣的目光一直在她脚上。

祝晚低低头,没太在意:“没事,反正也就剩几天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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