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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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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在我意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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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内。

夏季脸上的表情在微微颤动之后,接着又恢复了沉稳,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镇静,这让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

“原来救我爸爸的人是你!!!竟然是你!!!!”夏雨吃惊而又快乐地叫着:“找了这么久,原来活雷锋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哈……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我怎么一直就没想到呢……这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夏季看着我,脸上突然露出几分笑容,眼里带着几分轻松和欣慰,似乎困扰他许久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

“老弟……你很好……很好……”夏季终于说话了,话虽然不多,声音虽然依旧很平静,但是我依旧能感到他内心的几分激动和感动。

我接着说:“这事我一直没和你们说,只是因为我做的这个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其普通的作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张扬的……同时,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并没有将老黎和你们兄妹俩联系起来,我一直不知道老黎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到了最近,那次夏雨偶然说出的话,让我才知道原来老黎是你们的父亲……当然,我今天告诉你们这事,只是不想让你们再继续盲目地继续去费尽心思去折腾……我不想因为这事得到你们打着各种名义的任何报答……我还是希望我们像以前那样,工作归工作,生意归生意,个人交情归个人交情……否则,这也违背了我当初做那事的初衷,也违背了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初衷……还有,我救你们父亲的事,你们的父亲已经回报我了…….”

“父亲给予你的一定是非物质形式的回报,他给你的一定是精神上的财富……”夏季说。

我点点头:“是的,这笔物质上的财富要珍贵的多……”

“哎——易克,咱们以后可真的是亲上加亲了……”夏雨兴奋地叫着:“你不光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要报答你的恩哦,我也不给你物质上的回报,我要给你另一种形式的报答……小女子无以回报啊,唯有……”

夏雨话里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小雨,不要胡说八道……”夏季打断夏雨的话,冲着夏雨吹胡子瞪眼,

夏雨稍微安静下来,脸上犹自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我爸爸晓得你知道我们和他之间关系的事情了吧?”夏季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

“当初,是因为你的要求,我爸爸才一直瞒着我们的吧?”夏季又说。

“是的……我不想我们之间的业务掺杂进其他的因素……”我说。

夏季点点头:“嗯……老弟,我爸爸完全尊重了你的意愿,我们之前的所有合作,我爸爸没有对我施加任何工作之外的影响,他只是提醒我要按照市场规则按照营销的原则来处理和你们之间的业务……他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和你个人之间的事情……当然,他和我提及了你,但是他提及的是你先进的营销理念和做人的优秀品质,他没有对我下达任何命令性质的指示……”

我说:“嗯……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其实,我想说,你很幸运,你有一个好爸爸……他实在是一个宽厚而慈祥的长者,他实在是一个睿智而具有丰富社会和人生阅历的前辈……他既是我们可敬的长辈,也是值得让人尊重的导师……从他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本领和知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终生受益无穷的……”

夏季微笑了下:“老弟,感谢你对家父的评价……同样,正如家父所言,你也是一个品德高尚才华横溢的优秀青年……你做人做事的风格也让我受益匪浅……能有机会认识你和你合作,能和你交朋友,我很高兴,也很荣幸……只是小雨的一些作为,让我深感惭愧和内疚,我们不但没有帮助你什么,反而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伤害了你和海珠妹妹……”说到这里,夏季的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

夏雨呆呆地看着夏季,又看看我,突然说:“哥,其实,易克和海珠的事情,我的作为,也未必就是伤害……凡事要从两方面来看,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

“你给我住嘴——”夏季冲着夏雨说:“小雨,我警告你,海珠和易克的事情,你要是再折腾,我觉轻饶不了你……我担心爸爸的身体,一直没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爸爸,难道你非要闹大,让爸爸生气不行气坏身体不行?”

夏雨不敢说话了,吐了吐舌头。

我看着夏季:“这事……你爸爸已经知道了……”

“哦……”夏季和夏雨都愣了下。

我对夏季说:“这事,你也不要再责怪夏雨了……其实,夏雨的本质是不错的,她和我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只是海珠可能有些误解……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相信海珠最终会明白真相的……还有,我和海珠的事,也未必都是因为夏雨,她的因素恐怕是微不足道的……”

夏季和夏雨互相看了看,夏季说:“不管怎么说,夏雨还是起到了不好的作用,我心里还是很沉重的……我其实很希望你和海珠妹妹都好好的……我其实很希望我和夏雨能和你还有海珠海峰还有你们大家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笑了下:“我明白,我理解……我们大家也都很珍惜和你还有夏雨的友谊……”

夏季也笑了,说:“朋友认识,友谊友情,都是缘分,我们的缘分,来自于我们业务的合作,加深于我们彼此的了解,当然,今天知道了你就是救我父亲的恩人,我们的友情今后自然会更加弥厚……这些,其实都是说明我们有缘……”

我笑了笑。

“还来自于我和易克的法拉利撞车情缘……”夏雨插了一句。

夏季看了一眼夏雨,突然微微叹了口气。

我看着夏季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离去。夏雨坚持要送我下楼,边走边在我耳边嘟哝:“恩人二爷……来去匆匆……二奶还没想到该如何报答你……哎,大奶的事情,你不要郁郁不乐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面对现实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样也白搭,你要想开哦……”

我不说话,自顾往前走。

夏雨紧跟在我身后,继续说:“哎——我发现追求幸福的道路上艰难险阻真不少啊,大奶离去了,大大奶又来了……这个大大奶,看起来要比大奶厉害的多……实在是让我头疼啊……”

我走到车前,看着夏雨:“好了,夏副总裁,谢谢你,你该回去了……我走了……”

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二爷,你什么时候再来看二奶呢……我们的事情,你和我爸爸说了没有啊?”

我说:“夏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只能是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和你爸爸当然不会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朋友……可是,以后,我们还会继续发展的哦……”夏雨说:“二爷,你可以向我爸爸提要求啊,你要求做他的乘龙快婿,好不好啊?你只要提出来,我爸爸一定会答应的哦…….我是我爸爸的乖女儿,老爸答应了,我自然是要尊从的了……”

我说:“夏雨,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担心外人会说你救我爸爸是想做他的女婿说什么闲话,我和夏季都不会告诉别人你救我爸爸的事情的,我们会为你保密的……”夏雨宽慰我。

我苦笑了下:“夏雨,我没心理负担,我也没那么想,你的想法太多……你是个好女孩,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我的生活里都是你,我的幸福和你不可分割……”夏雨说。

我看了夏雨一会儿,说:“我劝你放弃,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不,我就不,我绝不!”夏雨抿着嘴唇说。

我又看了看夏雨,然后一言不发上了车,开车离去。

走了大约几十米,我从后视镜看去,夏雨还站在原地,正伸手擦眼睛……

下午2点,我和老黎坐在天福茗茶的单间里,默默地品茶。

半天,老黎说:“这么说,你上午都告诉他们了……”

我点点头。

“他们知道了也好,早晚的事……”老黎点点头:“怎么样,我没违反对你的承诺吧?”

我又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谢谢你的表扬……难得你夸我一次……”老黎咧咧嘴,笑了。

“你闺女想让我找你说个事……”我说。

“什么事?”老黎说。

“让你招我做你的乘龙快婿!”我说。

“哦……这是她让你说的?”老黎紧紧盯住我。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黎说。

“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反问老黎。

老黎看了我半晌,点点头:“小子,你在试探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哥俩做朋友挺好的,距离产生美,知道不?物极必反,知道不?我看目前这样就挺好……”

老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失望的神色,接着就努力笑了下:“呵呵……嗯……挺好……挺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必须是要相互尊重的,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我说:“别担心你闺女找不到对象,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还留过洋,才貌俱佳,还有,就你闺女这身价,起码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省得资产外流……”

老黎伸手照我脑瓜子来了一下子:“臭小子,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不愁闺女嫁不出去……你以为小雨还真到了找不到对象的地步了……哼哼……”

老黎的话有些赌气的味道,像个小孩子。

我笑了,感慨地说:“老黎啊,都说八十老者如顽童,我看你就有点了……”

老黎说:“我还没到八十呢……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老摆成熟……”

我说:“老黎,你是不是对我刚才的话有情绪?”

老黎努了努嘴:“有个屁情绪!”

我说:“看,你还真有情绪!好了,别闹情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乖,小朋友,哥带你出去玩滑梯……”

老黎忍不住笑起来,我也哈哈笑了一阵子。

然后,我们继续喝茶。

看着老黎,我不由想起了老李,想起老李,又不由想起了那天他说的关云飞和雷正的事情。我看着老黎:“关云飞和雷正,这两个人你知道不?”

“当然知道……这两位都是市委常委,在星海都是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

只要是经常看报纸和电视的人,都能知道这二位…….”老黎说:“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我看着老黎:“那……你对他们了解不?”

“这就不好说了,什么叫了解?什么叫不了解?”老黎说:“反正我知道一位是宣传部长,一位是政法委书记,这二位都是属于年富力强型的干部,只要不出大事,今后的仕途绝不会止步于目前……”

“什么叫不出大事?”我说。

“废话……就是别政治经济和生活的问题啊……”老黎说:“就是别站错了对跟错了人,别被人抓住把柄弄出违法的事情来,别在工作上出什么大的纰漏……”

“听说……这二位虽然同为市委常委,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实际上关系却并不怎么好,甚至矛盾很深,几乎就是水火不容……”我说。

“这很正常,官场里,特别是级别相似条件差不多在一个圈子里混的,谁和谁之间是真正关系好的?官场里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大家都想爬得更高更快,但是级别越高,往上爬越难,毕竟,位置越高,职位就越少……为了混地更好,大家相互之间倾轧下绊子,都是合乎官场竞争法则的,你不对别人下绊子,别人会对你下黑手……”老黎说:“关云飞和雷正这二人之间的事情,我早有耳闻,这两人是多年以来的死对头,积怨很深……不过这二人的仕途前景,目前看起来似乎都还不错,都是还可以再进一步的……”

“在官场,是不是很难有真正的朋友?”我说。

“这个不好说……现今的官场,竞争压力不比企业公司小,在这种环境下的官场,又怎么会以诚相待的交到朋友呢?现实社会里的朋友,要么是同学,要么是战友,要么是志同道合,再不就是各取所需,总之不是容易就能碰到的……”老黎说:“一个普遍的法则是,能不能成为朋友,要看你们有没有共同的利益,利益能使你们成为朋友,也能成为敌人。最终取决于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价值让别人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点点头:“嗯……利益决定一切……”

“最近闲来无事,和几位官场退下来的朋友聊天,对官场上的斗争颇有点心得……”老黎说。

“什么心得?”我看着老黎。

“我发现最近几年官场的斗争又有新的创新……”老黎说。

“什么创新?”我有些好奇。

“一直以来,多磕头,少说话一直被奉为立身官场的诀窍,但在斗争愈演愈烈的官场中,此种方法最多是寻求自保,要成为大权在握、一路顺畅,甚至大红大紫的官场弄潮儿,是非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多来年,官场斗争一直延续着《官场现形记》描述过的方式、方法和策略,鲜有创新之举,只是在近两年来,才终于有所突破……”老黎说:“我分析归纳了下,大致有三个方面的创新……”

“说——”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黎。

“创新之一:锤头战。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战斗方式,远在宋代时就发生过,而且是发生在赵匡胤与赵光义俩亲兄弟之间,即所谓的‘烛影摇红’,遗憾的是因死无对证而成为千古之谜。后来,这种战斗方式被黑社会改良,斧头帮、砍刀队等招摇于市。2008年6月18日,本市市南区民政局副局长手拿铁锤,砸在了正局长的头上,公开上演了古老的官场战斗形式。之所以称之为创新,是这种斗争方式只是听说过,这无论是在星海还是全国,官员之间还从未发生过,而现在终得一见。可无论如何,这种近乎于肉搏的方法,于官员来讲,还是不够文明与绅士,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原始和血腥,而成为最解气、最痛快、最有效的战斗,这从动物为争夺食物与配偶中就可以看出来……”

“之二呢?”我说。

“网络战。用锤头打人,虽然痛快、解气,但终是不计后果的匹夫之勇。真正有智慧的还是外省某市某区的副区长梁某。2008年,梁某充分利用现代网络平台,充分发挥戴草帽、穿马甲不露真实身份的网络特点,利用流言也可杀人的便当,与当地1名商人1名教师合作,通过发帖攻击,誓将区委书记马亮照一整到底。但是,随着警方的立案调查,不久就发现了幕后的黑手副区长梁某。虽然副区长梁某以失败告终,但网络战在官场斗争中的作用与意义已经彰显。看来,网络战于百姓的效果非常有限,而对于官员尤其是相当一级的官员,可就截然不同了……”

“哦……”我不由点了点头,似乎颇受启发。

“创新之三,是窃听战。与锤头战、网络战相比,窃听战的科技含量最高,难度也最大。通常情况下,科学技术的成果首先应用于军事,那其次是否就应用于官场了呢?这样一个被人们称之为间谍手段的东西,竟然在官场斗争中也出现了。今年上半年,某省国土系统群体性爆发受贿案,三名副厅长倒下,15名处级以上干部被查,涉案金额2000万元,其背后的起因就是因为窃听。据说,窃听战的真相是,一位副厅长有一个项目涉嫌违规,国土厅里的一名处长,一直坚持不签字,由此而出现了上级官员抓部属把柄的‘窃听战’。而窃听却成了加速该省国土系统反腐的导火索,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听老黎说到这里,我突然笑了,不由想起自己监控白老三别墅的事,这么说来,我也是与时俱进了。

“笑什么?”老黎说。

“没什么……”我说。

老黎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官场之中,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下级部属,只要手中有权力,只要挡了别人的路,就免不了卷入斗争的漩涡,也一样会有伤亡。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以上三种招数一般只有在敌我矛盾的斗争中采用,而官员们咋以此用来对付自己的革命同志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官场斗争必须是拼个你死我活……”

“嗯……你死我活……”我点点头,不知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到底结果是谁死谁活?

“以上斗争招数,仅是我自己总结的,至于是否还有更新的手段、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以身在官场中人的智慧、谋略来看,创新的招数可能还有许多,只不过鲜为人知罢了。其实我觉得,那些身在官场的领导,为权为利为色战斗,终究是一场悲剧,瞒天过海、侥幸逃脱只是一时,总有一天要中箭落马。坊间早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黎边说边摇头。

“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说。

老黎看着窗外,缓缓地说:“生活里,有官场,有职场,有斗争,有厮杀,有妥协,有奋斗……人生之幸,不是碰到对的人,做成对的事,而是在遇见错的人时,能够决绝的离开,在做错事后,能够果断地回头。就算再难以舍弃,再心有不甘,也不要在错误面前坚持,如果你眷念一堆炸药,迟早会让自己粉身碎骨。别在无谓的迷途中固执,别在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幻想,我们需要对生活多一些理解、理智、理性……”

我点点头:“嗯……说得好……”

“活着不容易……在职场生存不容易,在官场生存更难……”老黎又摇摇头,接着问我:“小易,以你现在的见识,你认为在官场混,最关键的生存之道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听领导的话跟党走!”

老黎笑了:“跟党走是正确的,听领导的话,你是怎么理解的?”

我说:“无非就是领会好领导的意图呗……这种靠善于揣摩主子的意图,讨好迎合主子的爱好而步步高升,平步青云的,在中国官场史上,在古书和现代中并非少见……”

老黎沉思了一会儿,说:“谀上可以得官,但这些人得势时却极能祸国殃民,严嵩看准嘉靖好道术喜青词,就大写青词,青词写得好,皇帝一高兴,严大爷也就当上宰相。严嵩当政,结果是‘嘉靖嘉靖,家家干净’;高俅本是个书童,只因踢得一脚好球,于是得宠于宋徽宗,官至太尉。他依仗权势为徽宗搜落书画珍奇,与那个大兴土木,以悦帝心的蔡京狼狈为奸。平时,高俅之流怂恿徽宗柳巷狎妓,不理朝政。徽钦两帝由于重用奸佞,到头来只好作金兵的俘虏。慈禧爱下棋,李莲英几十年如一日和她对局,但从来不曾嬴过一盘,结果步步高升,大清皇朝也就这样败在李公公等人的手中……无数的史实说明,讨得主子的欢心,模透主子的意图,可以飞黄腾达,但这种人最终也只能葬送了主子的前途……”

我凝神看着老黎。

“历史向有志于升官发财的人士展示,千方百计,百计千方讨得主子欢心,领会主子的意图,是历代仕途成功的秘诀,但史实更无可争辩地醒告为政者:时时揣摩你,处处想要讨你喜欢的人,乃小人也,他们的低三下气,拍马溜须甘认孙子是有代价的,一旦你没了权没了势失去利用价值,谁还理你?,所以,我以为,一个聪明的为政者,对于善于拍马溜须而没有真本事的人,切莫重用!”老黎的声音有些语重心长,接着又说了一句:“记住:亲吻上帝的是犹大,出卖上帝的也是犹大!!”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今天看报纸,市直系统事业单位要公开招录一部分人,都是体制内带编制的,你们集团也有招收名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老黎说。

“你说我有没有兴趣?”我看着老黎。

“一旦考上,就等于是体制内的人,虽然是事业单位,但一旦提拔到副科以上,就是在市委组织部备案的干部,就可以在体制内调动,一旦调动到党政部门,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觉得这对我很有诱惑力吗?你觉得这对我很重要吗?”我笑着说。

老黎带着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我,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没看懂老黎这一笑的意图。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夏季站在门口。

“爸……”夏季恭恭敬敬地冲老黎叫了一声,接着冲我点点头。

“哦……你来干什么?”老黎看着夏季。

“我和客户来喝茶谈事情……刚上来,听服务员说你在这里……”夏季说。

“嗯……我和小易在这里喝茶聊天呢……”老黎微笑了下,看着夏季:“刚才听小易说了,那事你和小雨都知道了吧……”

“是的,知道了……易总老弟主动告诉了我们……”夏季点点头。

“知道了就好……这事不要到处张扬……自己家人知道就行……”老黎说:“还有,不要因为知道此事而在今后的做事中让小易感到不自在……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夏季老老实实地回答。

“去迪拜开年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老黎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安排好了……国内去参加会议的,统一交给春天旅游公司负责……他们已经来人把业务单拿走了……”夏季忙说。

“嗯……”老黎又微笑了下,然后说:“你去忙你的吧,别打扰我们爷俩谈天……”

夏季笑了,点点头:“那好,你们聊,我过去了……”

夏季冲我笑了下,我笑着冲夏季点点头,夏季然后轻轻关好门,去了。

我对老黎说:“咱俩是朋友,朋友是平等的是相互的是平辈的,你刚才说我们爷俩……其实,你应该说我们是哥俩……我是你小老弟,你是我老大哥……”

“我靠——你怎么整天想占我便宜,占我儿子和闺女的便宜,你是不是想让我儿子和闺女叫你小叔叔啊?”老黎冲我一瞪眼。

我咧嘴一笑:“哎——老黎,你还挺时髦,‘我靠’这个词你也会用……”

“我这是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步伐!”老黎哈哈一笑:“我不仅会说‘我靠’,我还会说‘切~~~’,还会说‘我擦~~~’还会说‘我晕~~~’……”

我也笑起来。

正在这时,我接到云朵的电话:“哥,你在哪里?”

“在茶馆喝茶!”我说。

“抓紧回公司……”云朵说。

“什么事?”

“秋姐找你有急事……”云朵说。

“哦……”我放下电话,和老黎告别,急忙赶回公司,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什么事?”我一进门就问。

秋桐正在忙着准备什么东西,见我进来,说:“刚接到党办通知,全省报业发行系统年会明天举行,会期一天,我们集团孙书记带队参加,同时曹主任、经管办的苏定国主任,我也去,还有你,作为分管发行的老总一起去参加……会上孙书记让我代表集团做典型发言,我这连讲话稿都没准备好,看来晚上要加班了……”

“怎么明天的会今天才通知?这未免也太仓促了……”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通知早就到了集团党办……曹主任说她工作太忙,疏忽了,忘记提早通知……刚刚才找出来这个会议传真通知我让我准备讲话稿……”

我点了点头:“哦……”

我怀疑曹丽不是因为工作忙疏忽了,她是故意想折腾秋桐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算计秋桐的机会,不管大小。

秋桐看了看表:“你抓紧收拾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晚饭前到达……大家一起坐集团的商务车去……估计车子马上就到了……”

我呆了下:“晚饭前到达,去哪里啊?”

“哦……你看我一忙都忘记告诉你会议地点了……”秋桐笑了下:“这次会议由丹东报业集团承办,我们要在晚饭前赶到丹东鸭绿江大酒店,这酒店就在鸭绿江边……”

一听说要去丹东,要到鸭绿江边,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鸭绿江!!我和秋桐初次的相识就在鸭绿江!!!

时隔一年零4个月,我和秋桐又要去鸭绿江!!!

此时,我虽然激动,却并不会想到此次鸭绿江之行到底会发生哪些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该来或者不该来的事情会来的如此之快!

当我和秋桐收拾到东西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苏定国已经站在那里等车了。

现在的苏定国,可谓春风得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当了那么久的副手,现在意外坐到了集团经管办的主任的座位上,他没有理由不满意。

自从去了经管办,苏定国的精神面貌也比以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以前走路总是低着脑袋,现在总是昂首挺胸,以前见了同事都是一副笑眯眯讨好的样子,现在虽然也还是笑,但是那笑里更大的成分是矜持和含蓄。

此刻,看到我和秋桐,苏定国露出的就是这种矜持和含蓄的笑。是的,他有理由这样笑,以前他是秋桐的下属,凡事要看秋桐脸色,在秋桐面前都是带着谦卑和顺从的笑,但是,现在,他和秋桐平级了,不但平级,而且,在业务和工作归属上,秋桐属于他管理。苏定国在短暂的时间里完成了自己心态的迅速调整,很快适应了自己现在的新角色。

“秋总,易总……”苏定国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苏主任好——”秋桐笑呵呵地说。

我冲苏定国也点点头:“苏主任好……”

以前称呼苏定国“秋总”习惯了,乍一改口,还有些不适应。

“明天开会,今天才通知……这党办工作的效率未免也太低了……”苏定国开始抱怨。

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苏定国有过抱怨,现在他竟然开始学会抱怨了。

“呵呵……曹主任工作忙,一时疏忽了,也情有可原,反正丹东也不远,2个多小时就到,不耽误开会就行……”秋桐说。

“不耽误倒也是,但是,起码也要有个准备的时间啊,有个安排办公室其他工作的余地啊,幸亏这次开会我不用发言,不然可就抓瞎了……”苏定国说:“对了,秋总,你明天要发言的是吧?”

“是的,我还没准备讲话稿呢,只好今天晚上加班了……”秋桐说。

“连夜准备讲话稿,够仓促的……”苏定国说:“也就是你是个抓稿子的快手,换了我,还真不行……”

“苏主任谦虚了,你更行!”秋桐说。

“秋总别笑话我了,我最犯愁的就是写东西……”苏定国笑着,又看着我:“易总,怎么样,走上新岗位,这段时间都适应了吧?”

苏定国的口气带着领导关心的口吻。

我点点头:“谢谢苏主任关心,基本适应了……”

“你是咱们集团的发行营销专家,你分管的这一块,对你来说都是轻车熟路,适应应该是很快的……秋总有了你这位得力的助手,可是省心不少啊……”苏定国说。

“哪里哪里……我不行,我还需要向秋总和苏主任多学习……”我谦虚地说。

“别客气,说实在的,做发行,你比我强,虽然我干了那么久的发行副总,但是,谈起发行工作的道道,我比你差远了……”苏定国说。

我笑了:“苏主任这官越当越大,人也越来越有领导的谦虚风范……”

“我只是什么官啊,我们经管办,就是为集团各经营单位搞服务的,能为大家服好务,就是我最大的本分……我就是大家的服务员……”

“苏主任这话说的可不对,你经管办可是整个集团经营工作运转的核心,是集团所有经营单位协调的总抓手,是上传下达的重要枢纽……”秋桐说了一句。

“呵呵……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苏定国说:“集团那么多经营单位,大事小事都要找我,我这段时间可真是累坏了……想想真不如在发行公司跟着秋总做副总的时候逍遥舒服……”

苏定国还学会得了便宜卖乖了,在这里装逼呢。

正说着,车子来了,一辆浅灰色的别克商务。

大家上车,孙东凯和曹丽已经在车上了。

孙东凯坐在前排的座位,自己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曹丽和秋桐坐在孙东凯身后中间的座位,我和苏定国坐后排。

“人齐了,出发——”曹丽对驾驶员说。

车子直奔丹东方向而去。

“秋桐,明天的会上,省报业发行协会指定我们集团做典型发言,讲话稿你准备地咋样了?”孙东凯坐在那里,没有回头。

“今天晚上我弄出来,孙书记你要审阅吗?”秋桐说。

“既然代表我们集团发言,发言稿我当然是要看的……”孙东凯的声音有些不悦:“明天的会议,怎么今晚才弄讲话稿,我还以为你早就弄出来了……会议通知我上个星期就接到了,你怎么工作效率这么低……”

孙东凯似乎不知道我们刚接到开会通知的事情。

秋桐没有正面回答孙东凯的指责,说:“今晚保证把发言稿弄出来,最迟明天一早开会前给孙书记审阅……”

“明天会议的议程是上午发言,你明天一早给我看发言稿,还有修改的余地吗?胡闹,今晚不管早晚,都要搞出来,我今晚就要审阅……”孙东凯说。

“好,保证今晚送给孙书记审阅,只是要耽搁孙书记休息……”秋桐说。

“嗯……”孙东凯说:“不是我批评你,秋桐,我记得你以前做事不是这么拖拉的,怎么这次搞的这么紧张,临时抓瞎……这可不是你一贯的工作作风…….这次我可真的要批评你了……”

我看了一眼苏定国,他若无其事地扭头看着窗外,似乎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曹丽也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似乎这事和她毫无关系。

我忍不住了,刚要说话,秋桐先说了:“孙书记,我也不愿意搞的这么紧张啊,只是,我没办法……”

“怎么还没办法呢?难道你的工作就这么忙?”孙东凯转过头。

“没弄出发言稿,不是因为工作忙……工作忙当然不能成为弄不出发言稿的借口……”秋桐说。

“那是为什么呢?”孙东凯说。

曹丽脸上的神色这时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唇。

“孙书记,这事,恐怕你要问曹主任了……”秋桐不紧不慢地说着,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曹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秋桐当着大家的面剑指曹丽。

秋桐这么一说,曹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她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显得柔弱可欺的秋桐会当着她的面向孙东凯告她的状。她或许以为秋桐会不声不响吃个哑巴亏算了,在她和秋桐的交往中,秋桐吃哑巴亏可不是第一次。

“曹丽,怎么回事?”孙东凯看着曹丽。

曹丽这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这个……是这样的,孙书记,我……这个会议通知,我早就接到了,给你汇报完,我把会议通知放到了文件夹里前几天我去省城出差,忙得晕头晕脑,回来也没想起来……今天下午你提起明天要开会的事情,我才刚想起来,于是赶紧告诉了秋总和苏主任他们……”

“什么?原来是你拖拉的……”孙东凯显得有些生气,瞪眼看着曹丽。

曹丽显得有些狼狈,秋桐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脸转向窗户一侧。

“胡闹——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失职……这样重要的会议,你竟然忘记下通知!”孙东凯继续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我错了,我检讨……”曹丽忙地低头说,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

苏定国这时转过脸看着孙东凯说话了,笑呵呵的:“孙书记,别责备曹主任了,曹主任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其实这也不要紧的,反正也没耽误事,秋总是写发言稿的快枪手,今晚弄发言稿,也还来得及的……只是秋总今晚要加个班,要辛苦点……”

苏定国在最恰当的时候跳出来打圆场了。

秋桐笑了下:“我加个班辛苦点无所谓,只是要耽误孙书记休息……我就是弄得再快,恐怕今晚12点前是搞不完的……不过也好,易总也参加会议,今晚易总可以帮我一起弄,陪我加个班……”

秋桐直接把我拉了进来。

我立刻说:“没问题……”

孙东凯看看大家,呼了一口气,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明天的会议发言代表集团的形象,一定要保证发言的质量……今晚你们不管几点搞完,我都要看……”

秋桐说:“没问题!”

孙东凯说:“对了,关于这个发言稿,有几点我给你们强调一下……除了要提及今年全年的发行工作之外,最重要是要突出集团新的领导班子调整后在集团党委领导下采取的新举措,取得的新业绩,同时要展望明年的发行新思路,这个新举措新业绩新思路,要紧扣集团党委的经营工作最新指示精神,要突出展现党委班子调整后集工作的崭新面貌……”

孙东凯这话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是想借着这次大会来展示他当上集团老大之后的新形象。

“好……我们会注意机密结合这一块……”秋桐说。

“当然,对以前党委工作的整体思路,也不要有否定的言辞,毕竟,我们要尊重历史,尊重过去……尊重历史,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孙东凯又加上一句。

“发言稿一定会体现好领导的意图……”秋桐说。

“孙书记过去一直分管集团的发行,还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裁,其实,过去发行工作取得的辉煌业绩,也是在孙书记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苏定国不失时机地讨好地说了一句。

孙东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似乎对苏定国的话比较满意,接着转过头去。

曹丽轻轻喘了口气,努了努嘴巴,斜眼瞪了秋桐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驶,车内,大家都不再说话。

我看着窗外北国萧瑟的冬天,想着自己正一步步走近丹东,走近鸭绿江,心中不由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丹东,是秋桐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记载着她苦难坎坷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鸭绿江,是我和秋桐初次邂逅的地方,那次邂逅,给我留下了人生里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次邂逅,揭开了我和秋桐相识相交的序幕,揭开了我人生中不同寻常的篇章。假如没有那次邂逅,恐怕我这一年多的历史就得重写。

在鸭绿江对面,是那个陌生神秘的国度,那里,是秋桐出生的地方,那里,是她的祖国,是她生命的发源地。

此刻,我要重回丹东,重回鸭绿江,我不是一个人回去,是和秋桐一起回去。

伴随着车子的疾奔,我的心起起落落……

晚上6点半,我们顺利抵达丹东,直接到了鸭绿江边的鸭绿江大酒店。下车后,直接到会务组报道,然后分配房间。

会务组为各报业集团的老大安排的是单独套间,其他人员两人一间,标准间。

自然,我和苏定国一个房间。

不出意外,曹丽和秋桐一个房间。

我们大家在大厅里坐着,曹丽去登机办理房间,一会儿回来了。

“呵呵……易总,你和苏主任房间的钥匙……”曹丽把门卡递给我,然后又把孙东凯房间的门卡给他:“孙书记,这是你房间的门卡……”

孙东凯接过门卡,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秋桐。

“秋总,这是你房间的门卡……”曹丽笑着:“我们来的晚有晚的好处,房间还有空余的一间,都让我给要来了,这样我们俩都可以住单间了……”

“哦……我们俩享受单间待遇,这恐怕不好吧……”秋桐说。

“嗨——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曹丽说:“其实,我倒是想和你一起住,咱姐妹俩晚上好唠嗑,可是,我得考虑工作啊,你晚上要弄发言稿,我和你一起住,会打扰你的……我已经犯了一次错误让孙书记给批了,正好借此将功补过……”

秋桐笑了下,接过房卡:“那就谢谢曹主任的关照……”

曹丽接着看着孙东凯,半开玩笑地说:“孙书记,我和秋总的房间和你在一层楼,离你的房间都不远,易总和苏主任的房间不和我们在一个楼层,我们两个单身女生自己住,要是晚上害怕,要是有外人闯进来,你可要保护我们哦……”

曹丽这么一说,大家都半真半假地笑起来。苏定国说:“那这么说,孙书记今晚就是护花使者了,责任重大啊!”

孙东凯坐在那里看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似乎他对曹丽的安排很满意。

然后大家进房间放东西,我和苏定国的房间在9楼,曹丽和秋桐还有孙东凯的都在12楼。

放下东西,大家下去餐厅吃饭,一个桌。

秋桐吃饭很快,我也吃的很快。

吃完饭,他们三位还没吃完。

吃完饭,秋桐站起来看着大家:“各位领导慢慢吃,我要去房间加班了……”

接着,秋桐看着我:“易总,走,去我房间……”

我站起来,和秋桐一起冲大家点点头,孙东凯微微点头,边吃边说:“去吧,我吃过饭要到其他家兄弟报业集团老总房间去串门,你们弄完了,打我房间电话……”

于是,我和秋桐离去,去了秋桐的房间。

进了房间,秋桐拉开窗帘,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冰封的鸭绿江,还有江对岸那黑乎乎的国度,隐约有点点灯火闪烁。

秋桐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眺望夜色里的鸭绿江,凝视着江对岸自己的祖国……

我也走到窗口,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冰封的鸭绿江上,覆盖着一层没有融化的雪,看起来像一条飘舞的白色的哈达。

“易克……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孤儿,是一名朝鲜孤儿……”秋桐轻声说。

“嗯……”

“我的母亲是一名朝鲜人,我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我是在鸭绿江边出生的,我就出生在江对岸……然后,被遗弃在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我被丹东的边民抱养到了丹东……然后,我在丹东的孤儿院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秋桐继续说着,声音听起来很忧郁。

“嗯……”

“这里,留下了我太多太多的记忆和回想……留下了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时光……”秋桐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转脸看了下秋桐,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平静,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怅惘和伤感。

“我们开始工作吧……”秋桐看着我。

我点点头。

然后,秋桐打开电脑,说:“我们做的工作,都装在我们自己的脑子里……开始吧……”

于是,秋桐打字,我们先一起确定发言稿的大致结构,分好层次,然后,结合我们平时的工作,边讨论边打发言稿。

对于平时的工作,我们都记得很清楚,但是对于具体的数字,我记不准,秋桐此时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她竟然都能说出来。

对于一些观点性的东西,我们一切琢磨透彻,然后秋桐再打上去。

秋桐打字的速度很快,和我口述的速度基本差不多。

弄了半天,我烟瘾犯了,摸摸口袋,烟没带。

秋桐停止打字,看了我一眼,接着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两盒中华烟,递给我。

“你从哪里弄的烟?”我说。

“餐厅里……饭桌上摆的招待烟,我先于你们到餐厅的,看到这个,直接就没收了……”秋桐嘿嘿一笑。

“你装这个干嘛?”我说。

“招待你啊……知道你工作离不开烟……”秋桐边说边又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我:“这是我问服务员要的……”

我笑了下,点着一颗烟,吸了两口,然后继续开始。

弄到11点,初稿弄完了。

“手酸了,腿麻了,我歇下,你检查修改一遍……”秋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坐过去,开始修改,秋桐又走到到窗口往外眺望……

秋桐打的发言稿语言很流畅,段落很分明,几乎没有错别字,准确性很高。

我看了两遍,然后抬头对秋桐说:“行了,我看很好……”

秋桐转过身:“你觉得体现了孙书记在车上提的要求没有?”

“我看基本体现出来了……”我说。

“那就好……”秋桐说。

“要不要弄到优盘里,我到楼下商务中心去打印出来?”我说。

秋桐想了想,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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