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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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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表情有些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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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凯说:“没有啊,我这两天很忙,吃住在办公室,基本就没出去…….”

我的心一动,这两天他很忙,忙什么?这两天正是非常时期,白老三李顺在忙,关云飞雷正在忙,他忙乎什么?难道白老三出事的消息让他也寝食不安了?他为什么不安?难道白老三一出事会牵扯到他什么?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孙东凯这时站起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面有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孙东凯出来了,刮了胡子,洗了脸,看起来似乎比刚才精神多了。

“这回看起来好了吧?”孙东凯又坐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只是你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我说。

“哦…….”孙东凯一愣,接着就笑了:“怎么会,你是过度敏感了…….我只是加了2天班有些劳累而已,怎么会心神不宁呢……你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我看着孙东凯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应声。

“你这几天工作还算顺利吧?”孙东凯说。

“嗯……一切都很顺利!”我说。

“那就好……”孙东凯点点头:“白老板出了点事,你知道了不?”

我说:“知道了啊,报纸上都报道了,通缉令都上了报……白老板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好奇怪!”

孙东凯说:“我也觉得好奇怪,他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正经商人,我才和他打交道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黑道背景,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孙东凯半真半假地说着。

我说:“我刚到奇怪的不仅仅是白老板犯了事,还有雷正雷书记,他不是白老板的姐夫吗?白老板这次出了事,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怎么不帮帮白老板呢?按说一个普通的刑事伤害案子,有雷书记的关系,是闹不到这个程度的啊……”

孙东凯眨眨眼,接着放低声音对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白老板这回犯的事,可不是普通的事情,这回恐怕雷书记就是想帮他也未必能帮得了……”

我睁大眼睛,无知地看着孙东凯:“啊,怎么了?”

孙东凯说:“据内部消息,白老板这次可真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他指使人把在他夜总会闹事的一个客人给阉割了……这个客人可不是普通人,是北京一个高级领导的孩子,他这可是犯了天条,冒犯了北京的高官,捅了大漏子……这次抓捕他,是北京直接来人操办的,地方上只有配合的资格,没有发言权,以前白老板惹了事雷书记都能给他摆平,这回可是难了,雷书记还算是有眼头,主动回避了,而且还主动给上面的人表了鲜明的态度,说坚决支持上面的行动,绝不徇私情,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他现在别说保白老三,能让自身干净了就算万幸……”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雷书记的专访,说要坚决打黑除恶,原来是……”

孙东凯说:“这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乱议论啊……”

我说:“嗯……一定的,必须的!”

孙东凯接着说:“市里对这个案子是非常重视的,部里加大了宣传舆论造势,关部长专门召集市里主要新闻媒体的负责人开了专题会,要求密切配合警方搞好新闻报道工作,要随时报道案件的进展情况,要多方面全方位搞好追踪报道……”

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一脸苦相。

我说:“哦……是这样……对了,孙书记,这次白老板的事情不会牵扯到你什么吧?”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接着说:“乱说,怎么会牵扯到我呢,我和他只是普通的交往,又没有什么深交,他的事情怎么会和我有关?你真是胡思乱想…….”

我说:“哦,那就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是我想多了,我其实主要是担心你,没牵扯那就太好了……”

此时,我心里基本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无法说清的关联,白老三出了事,孙东凯一定是心慌的,他必定担心会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他,孙东凯这两天没休息好,一定和白老三出事有关……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就无从知晓了……

李顺往池塘里投了一颗小石子,没想到把整个池塘的鱼都惊扰了。

我正要起身离去,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伍德走了进来。

看到伍德,我微微一怔,孙东凯也一怔,似乎是伍德没有打招呼直接来的。

看到我,伍德也微微一愣,接着就笑起来:“易总好啊,孙书记好,我冒昧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伍德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似乎白老三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伍老板请进,我和小易刚谈完工作,正在闲聊呢,哪里有打扰之说,你来可是稀客,请坐——”

我也冲伍德一笑:“好久没见伍老板了,看起来伍老板很精神啊……”

伍德哈哈笑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孙东凯和我也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伍德说:“我刚好经过这里,想起好久没见孙书记了,就顺便过来看看…”

“欢迎啊!”孙东凯笑着。

伍德看着孙东凯:“孙书记,看你这气色似乎不大好,最近是不是工作很操劳啊……这么大一个集团,凡事都要操心,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哦…”

孙东凯笑笑:“谢谢伍老板关心,这两天熬夜加班了,睡眠少了点,不过也还好吧……”

伍德说:“你现在手下有易总这样的得力干将,有事让他们多干干,也替你分担一部分事务,孙书记啊,要学会放权啊,不能抓地太死了……”

伍德似笑非笑地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着不说话。

孙东凯点点头:“伍老板说的对,我是要适当放权了……”

伍德接着换了话题,表情有些沉痛地说:“哎——白老板这几天出了事,我的心里感到十分痛惜啊…….”

孙东凯看看伍德,接着点头:“是啊,我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出事了,我也很痛惜的!”

我这时也说了一句:“我也很痛惜!”

伍德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难得啊,难得易总也痛惜……”

我也微笑着:“我和白老板也是吃过几次饭的,大家都是熟人,熟人出了事,总是要感到痛惜的……”

伍德看着我:“易总相比这几天也很忙吧??”

伍德显然是话里有话。

我说:“还好吧,不是很忙,不过也没闲着…….”

伍德点点头:“没闲着……忙了是不是很充实啊?”

我说:“是的,忙并快乐着!”

“呵呵……好一个忙并快乐着!易总的话好精辟啊!”伍德大笑起来。

孙东凯不明就里,也跟着笑,他是猜不到我和伍德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的,他不知道我和伍德还有白老三之间的另外深度纠葛。

笑完,伍德看着我,脸上带着关心的表情:“易总,忙的时候可别光顾了快乐,要小心乐极生悲啊……”

我点点头:“谢谢伍老板关系,我会小心注意的……伍老板也要多保重……”

伍德说:“难得易总还牵挂着我的身体,谢谢喽……”

孙东凯这时说:“你是我的朋友,小易是我的部下,自然他要关心你的,不必客气啊,伍老板!”

孙东凯个熊是猜不透我和伍德话里的玄机的。

伍德说:“孙书记,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位部下易总了……很有意思的一个年轻人……”

孙东凯说:“呵呵……是的,小易是一个很能干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伍老板是不是也看中了?”

伍德笑着说:“易总在你这里干是铁饭碗,是体制内的人,易总正处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我看中了也没用啊,一来你孙书记你是不会舍得放人的,二来我那里是私人企业,没身份没名分,易总怎么会舍得离开你这里呢?所以,我就只有干羡慕的份了…….”

孙东凯笑起来,看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我接着说:“能得到伍老板的赏识,我还是很荣幸的……当然,在集团里干,孙书记对我如此厚爱和关照,我是舍不得离开孙书记的……”

孙东凯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伍德看着我,呵呵笑着:“易总越来越会说话了……”

孙东凯这时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看着伍德:“伍老板,你说,白老板的事,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那个案子真的是他干的吗?”

伍德摇摇头:“最终白老板的案子会是个什么结果,我一个商人是无法做出判断的,这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至于那案子到底是不是他干的,我想最后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现在我也不好下结论…….这就要看白老板的造化了……”

孙东凯不由叹了口气:“唉…….”

伍德说:“孙书记叹气干嘛?”

孙东凯一怔,接着说:“我们和白老板都是朋友,我这是为白老板感到可惜啊…….朋友出了事,我能不叹气吗?”

伍德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易总,这事你怎么看?你是否认为此事必大有蹊跷呢?”

我呵呵笑起来:“我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社会阅历浅薄的很,对这事,我是做不出任何判断的,我看不出哪里有蹊跷……”

伍德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易总谦虚了,你虽然年轻,但是头脑未必就简单,社会阅历也未必就浅薄……”

我说:“那要看和和谁比了,和幼儿园的小孩子比,我自然是很成熟的,但是和你还有孙书记比,我当然是自叹不如的……”

伍德接着说:“哎——世上的事,总结起来无非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伍德的话让我的心一跳,我做平静状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孙东凯的眼皮跳了两下,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这事,说不定是个冤案……说不定这事不是白老板干的,他被人陷害了……”

伍德说:“孙书记为何出此言?”

孙东凯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心愿吧,我实在是不想让白老板出事的……”

孙东凯这话似乎说出了他内心的心声,他似乎在祈祷这事真不是白老三干的,只要不是白老三干的,他就可以解脱了。

伍德看着我说:“易总是否也带着如此良好的心愿呢?”

我看着伍德说:“如果伍老板也是有如此的心愿,那我肯定也是有的了……”

伍德呵呵笑起来:“那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心愿?”

我说:“我不知道,伍老板心里最明白!”

伍德又笑,然后说:“你在给我绕弯子…….我当然是和大家一样的心愿了……”

伍德此时说的大家,我不知道他指的都是谁,但是在孙东凯此时听来,似乎指的是他。

接着,伍德站起来:“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伍德接着就告辞离去,临走前,又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

伍德走后,孙东凯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嘴里轻轻自言自语了一句:“唉……老天保佑别出事……”

我的心一动,孙东凯是在祈祷白老三没事呢还是祈祷自己别出事。

接着,孙东凯似乎意识到我在这里,坐正身体,看着我:“好了,小易,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起身告辞离去,出门前,我又看了孙东凯一眼,他的眼神有些发怔。

我此时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白老三一出事,他有些慌了。

孙东凯此时心事重重,我又何尝不是呢。

白老三和冬儿去了哪里,似乎目前是个迷。

此时不仅警方在找白老三,李顺也在找,白老三如果落到警方手里,或许算是幸运的,或许还有机会能翻案,如果被李顺抓住,必死无疑。白老三一死,似乎这案子就死无对证了,似乎我和李顺都能解脱了。

我甚至带着侥幸的心理暗暗祈祷李顺能找到白老三。李顺越早把白老三找到,冬儿的安全系数也就越大。

一晃三天过去,这三天,警方和李顺都一直在紧锣密鼓找寻白老三的下落,却都毫无结果。我和四哥一直在到处暗暗寻找冬儿的踪迹,也没有消息,甚至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白老三阿来和保镖以及冬儿似乎都人间蒸发了。

而在关云飞的操纵下,星海的各种媒体这几天却一直没闲着,连篇累牍报道白老三的各种负面新闻,案子成了一个由头,开始向白老三其他方面的恶行延伸,似乎不把白老三彻底搞臭不罢休,而且,根据报道的内容和深度看,似乎矛头在渐渐指向白老三的后台,在渐渐将新闻导向引向白老三的白道背景。

看到这些报道,我想雷正心里一定是很着急的,关云飞控制着宣传机器,舆论要造势,他是无能为力的,他眼睁睁看着关云飞正将魔爪一步步伸向自己却似乎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我知道,雷正是一定不会甘心坐等关云飞将他整死的,他必定会防守反击自保的,至于他将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从哪个方向抵御关云飞的进攻,不得而知。

今天是周五,下午,李顺把叫到棒棰岛宾馆他的房间。

“妈的,这些警察就是饭桶,到现在还没抓到白老三……我们的人也是饭桶,这么多人竟然就没打听到白老三的丝毫踪迹……”李顺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边走边气急败坏地说。

我和老秦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顺焦躁的样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顺又来回走了半天,突然站住,看着我和老秦:“此事不能拖,夜长梦多,必须速战速决,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必须尽快解决掉白老三……老子废了那么多财力和精力,不能功亏一篑……”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没有说话。

李顺看着我,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对了,你那个初恋情人冬儿呢?她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我说:“我也在到处找她,一直没发现她的踪迹……”

李顺说:“这个女人很重要,她是白老三的财务总管,白老三有可能跑的时候会把她带上,我判断,最起码,保镖阿来和冬儿会和白老三在一起……只要找到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能顺藤摸瓜找到白老三……她和你有过那种关系,她就一直没和你联系过?”

我说:“没有!”

李顺说:“她消失之前呢?也没有和你联系过?”

我摇摇头。

李顺点点头:“嗯……调整下一步的搜索方向,老秦,安排弟兄们扩大搜索范围,往郊区扩大,白老三现在是惊弓之鸟,轻易不会露面,但是他会通过身边人来打探外界的消息,和外界联络,而他最不引人瞩目的身边人,肯定是冬儿,阿来和保镖目标太显眼,冬儿就未必,有些事,女人做起来总比男人方便……所以,你们俩要把寻找冬儿当做一个重点,找到冬儿,白老三就好找了……”

老秦和我点点头。

李顺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专案组这两天突然没有了动静,似乎突然就沉寂了…….大少这两天也没主动和我打电话,我给他打电话还老是关机打不通……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李顺的话让我的心一沉。老秦的眼皮也微微有些跳动。

李顺晃晃脑袋,皱皱眉头,接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可能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应该是没事的,我的计划那么慎密,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会出纰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用大把的钱和大少建立起了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很牢固……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李顺似乎是在说给我们听,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我的心里却不禁有些胆寒了,李顺似乎也有了不祥之感,和四哥的感觉如此相似。

李顺接着说:“只要找到白老三,在警方之前找到白老三,将他弄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就是再冤屈也无法辩解了,到时候制造一个他畏罪自杀或者内部火拼的现场,那就更完美了……所以,我们要加大工作力度,要尽快找到白老三的线索,发现后立刻击毙……”

老秦点点头:“嗯……我给弟兄们都交代了,大家都带了家伙……”

“告诉他们要小心点,这几天星海风声紧,别被盘查的警察查到他们带枪,不然就麻烦了……”李顺又叮嘱。

老秦点点头:“我会告诉弟兄们小心的!”

李顺想了下,接着说:“发现白老三立刻击毙,凡是和他在一起的人,一个活口不留,不管是男还是女……”

我的心猛地一颤。

老秦看了看我,接着点头:“好——”

李顺接着说:“还有,要防止白老三反扑,安排人暗中保护好几个重点目标,一个是小雪,一个是秋桐,一个是我父母,还有那个海珠,同时,告诉工地和其他项目,做好安保工作……”

老秦点点头:“好——”

李顺坐下来,吸了一口烟,有些焦躁地说:“马尔戈壁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搞到这么复杂了……看来,是好事多磨……操——难道是我的计划哪里有不周全的地方?”

李顺的思维似乎有些混乱。

李顺接着拿过冰壶,打着火机,又开始溜冰。

吸了几口之后,李顺闭上眼睛,将脑袋放在沙发靠背上,静止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看着我和老秦,脸上带着梦幻一般的神情,喃喃地说:“看来,革命导师的话是正确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挫折总是难免的……”

我和老秦都没有说话,老秦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什么叹息。

李顺接着站起来,大手一挥,大声说:“我们要正确对待革命进程中的困难和挫折……我们必须要振作起来,革命必有坎坷和挫折!挫折是成功的先导,不怕挫折比渴望成功更可贵。当我们遇到坎坷、挫折时,不悲观失望,不长吁短叹,不停滞不前,把它作为人生中一次历练。把它看成是一种人生成长中的常态,这将让我们更好地谱写出更精彩的革命生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碰到挫折,不要畏惧、厌恶,从某方面说,挫折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历练意志的好事。惟有挫折与困境,才能使一个人变得坚强,变得失敌。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失败的战斗就没有胜利的战役。当我们战胜失败的时候,我们就会对胜利有更深一层的感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失败中,我们才能迎来最后的胜利……真正的革命者,都是在经历了一次次失败和挫折之后才取得辉煌成就的……”

李顺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诗朗诵。

我和老秦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李顺演讲,直到他口干舌燥为止。

然后,我回了公司。

晚上我招待三位客户。我没让王林开车送我,自己打车去的酒店。我告诉他周末也不需要他开车,让他在家欢度周末。

客户很能喝酒,我陪着喝。酒足饭饱之后,送走客户,我的头也晕乎乎的,出了酒店门口,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我直接上了车,告诉了我住的地址,然后出租车司机开车就走。

我坐在后排有些醉意,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不觉打起了瞌睡。

过了半天,出租车停住了。

我睁开眼,发现四周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地方。

不对,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脑子猛地一闪,倏地打开车门就蹦出来,这时却发现出租车司机已经不在车里了。

扫视四周,方位渐渐确定,这似乎是在郊区滨海小道上,四周没有灯光,月色朦胧,周围都是树林,不远处就是大海。

我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一阵轻微的动静,接着一个黑影走出来。

我刚要接近那黑影,那黑影突然就闪身到了我的跟前,动作比我还快,接着就听到一声低沉的断喝:“别动,动就要你命!”

接着,我就看到了乌黑发亮的枪口正指着我的胸口,一个蒙面人站在我面前。

而此时我也听出了这黑影的声音,是阿来。

也只有阿来有如此迅猛敏捷的动作。

我站在那里没动,看着他说:“阿来,是你……”

阿来接着扯下蒙面,对着我呲牙一笑:“不错,是我…….”

我说:“怎么?搞突然袭击?白老三就要完蛋了,你还跟着他?”

阿来阴笑着:“妈的,我不跟他跟谁?他现在可是我的大东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现在还没有瘦死……”

我说:“白老三现在在哪里?”

阿来说:“你想见他?很巧啊,他也正想见你呢!看来你们是相互思念啊!”

我一听,心里有些发紧,说:“阿来,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做一笔交易?”

阿来晃动着脑袋说:“做交易可以啊……不过,这次可能不行哦……你想做交易,要看你还能活多久,要看你还有没有机会……”

我说:“为何要这么说?”

阿来收起笑脸:“好了,妈的,老子懒得和你废话,老子现在是在奉命行事,现在听我的,不听话……识相点,老子认识你,这枪可不认识你,子弹可不认识你,转过身,举起手来——”

我边暗暗运气边慢慢举起双手,缓缓转身。

边转身,我边想和阿来继续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趁机出手,没想到脑袋后面倏地一阵冷风,接着后脑勺就被一个钝物重重狠狠一击,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当我苏醒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被结结实实捆在一张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努力睁大眼睛往四周看,却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周围很静,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这里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空气中阵阵霉味。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处所,似乎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

我的后脑勺阵阵疼痛,两腿有些发麻。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房门被打开,房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感受了一阵凉风,还看到了门外的一缕暗光。

接着,突然,啪——灯就亮了,灯光十分刺眼,晃得我一时不睁不开眼。

我闭上眼,然后慢慢睁开眼,努力适应着强烈的光线。

慢慢我看清了站在我跟前的三个人,中间是白老三,两边是阿来和保镖。

白老三正阴沉着脸看着我,阿来和保镖面无表情站在两边。

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果然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空荡荡的房间里,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别无其他,房子显得很旧,墙角都是蜘蛛网。

白老三将脸凑近我,凑到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仔细端详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

我看着白老三,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白老板,你好啊……”

白老三缓缓往后退了两步,一时没有答话,然后继续死死地看着我,眼里带着阴冷的目光,灯光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我好,我很好…….”沉默了一会儿,白老三开始说话了,声音像是从地底里传出来的:“易总,易克,易大侠,咱们又见面了……多日不见,我很想你啊,想的不行了,所以,我专门安排人请你来这里见见……没想到吧,易克,我会请你来,你会在这里见到我……老朋友见面,有何感想呢?”

我说:“白老板请客人来的方式好像有些不妥吧,见客人的方式好像不大礼貌吧?”

白老三说:“没什么不妥的,我这已经是对你够客气的了……恐怕你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敢请你易大侠来见面吧……”

我说:“不错,是没想到……”

“知道这是哪里吗?”白老三说。

我说:“如果你告诉我,我当然会知道!”

白老三阴笑一下:“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说:“虽然你不说,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到,这里一定是老鼠躲藏的地方……”

白老三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以这么说,我不反对,这里的确是有很多老鼠,你要是愿意和老鼠在一起呆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我刚挖了一个坑,里面放了很多老鼠,我想一个人要是被捆绑地像个麻花和几十只老鼠呆在一个坑里,然后让老鼠在身上慢慢啃咬,那感觉一定很爽,那滋味一定不错……”

我浑身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白老板,你平白无故把我绑架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白老三说:“平白无故?你可真敢说啊,易大侠,我白老三做过很多平白无故的事,但是,今天,我请你来,却不是平白无故…….既然我今天辛辛苦苦请你啦,自然是有事要找你……”

我说:“请白老板明示,什么事?”

白老三说:“最近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其中最大的事莫过于我白老三莫名其妙被通缉,莫名其妙被北京来的人抓捕,我想,这里面的缘由,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看了媒体的报道,大概略知一二!”

白老三说:“看了媒体报道你才知道,才略知一二,易老弟,你可真会装逼,你可真能装逼,我知道你装逼是个高手,没想到到了这里,到了现在,到了你死到临头的时候,你还敢在我面前装逼,看来,你是真想和在老鼠坑里被老鼠慢慢咬死了…….”

我不由浑身又打了一个寒颤,说:“不想!我想活着。”

白老三说:“想死很简单,想活着也不难,关键,是看你易老弟的态度,关键是看你易大侠配合不配合……”

我说:“你要我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配合呢?”

白老三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说:“我和李顺之间的恩怨,你想必是很明白的吧?”

我说:“是——明白!”

“你和李顺之间的关系,我更明白……其实呢,说白了,不过是主子和走狗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金钱和交易的关系,李顺给你钱,你给他卖命,李顺有钱,我也有钱,没人会和钱有仇,同样的钱,没有什么正义和邪恶,你听李顺的话,李顺会给你钱,你听我的话,我会给你更多的钱……当然,换了其他的情况,你可能未必会在乎我给你的钱,但是,在一个人即将被老鼠咬死的时候,如果还能活命,还能有钱,那我想只要他不是傻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白老三说。

我点点头:“白老板此话有道理!”

白老三说:“看来易老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生死关头什么是大什么事小,识时务者为俊杰,能保住命,而且还有钱拿,这样的好事确实不多……而且,只要易老弟今晚肯和我合作,不但性命无忧,不但有钱拿,而且,我还可以成全你一件更好的事情…….”

我说:“什么事情?”

白老三说:“我知道冬儿是你的初恋女友,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冬儿,对冬儿一直舍不下,当然,冬儿不肯跟着你这个穷光蛋过日子,她甩了你投奔了我,你现在虽然和海珠在一起,但是我明白你对冬儿一直是念念不忘的,如果你肯和我合作,肯和我站在一个战壕里,那么,我可以说服冬儿,让她回到你身边,我会赠予你们俩一比十分可观的财富,让你们俩过着衣食无忧的幸福日子……冬儿是我的人,她一定会听我的话的,冬儿是热爱金钱的人,只要你有钱了,她是会愿意回到你身边的……”

白老三对我进行各种利诱,先拿我的生命来威胁,然后用金钱做诱饵,接着又拿冬儿来打动我。

我做沉思状看着白老三。

白老三继续说:“你不要怀疑冬儿跟着我期间有人给你戴了绿帽子,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冬儿跟着我干之后,没有任何人对冬儿图谋过不轨,也包括我,我虽然喜欢玩女人,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动过冬儿一根头发,当然,张小天曾经打过冬儿的主意,但是他也没有得逞,而且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怎么样,易老弟,我对你够意思吧,我可是把冬儿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来保护的,我这可是为你才保护冬儿的,当然,当初冬儿把你甩了,那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是个穷光蛋呢,谁让你跟着我的死对头李顺干呢?你要是早迷途知返站到我的阵营,冬儿早就回到你身边了……你放心,冬儿跟着我干,她是听我的话的,只要我让她回到你身边,保证没问题,除了因为有我的话她要听,还以为你和我合作之后,你起码就是个富翁了,这年头,用冬儿投奔我时候的话来说,叫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有钱了,就有物质基础了,物质基础有了,上层建筑就有了,爱情就有了……冬儿自然是不会再嫌弃你的,你们俩是初恋情人,感情基础毕竟还是很深厚的,再说,冬儿现在也不缺钱,你们俩都有扎实的物质基础,何愁日子不快活呢……我这可是想成人之美,想撮合你们俩的,我是忠心诚心想为你们好的……”

我说:“冬儿在哪里?”

白老三说:“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随时我都可以让她来见你,没有我的指令,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白老三又说:“你别看我现在的处境有些狼狈,但是我还是很安全的,我安全,我的人就安全,冬儿自然也是安全的……你也不要以为我白老三这次是彻底完蛋了,我白老三混迹黑道白道那么久,我的根基结实着,我不是难么容易就会被扳倒的,当然,我要你和我合作,并非是我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出路,并非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是,我不忍心看着你这个风流倜傥才华卓越身手不凡的小帅哥跟着李顺误入歧途一起去送死,我是想拉你一把,挽救你于水火之中……老弟,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要三思喽……”

我低头不语。

白老三继续说:“你可能还会顾虑一旦和我合作李顺会不放过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怎么不着你,到时候,他自己的狗命都难保了,哪里还有机会还有精力去报复你,我会采取得力的措施来保证你和冬儿的安全,到时候,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干,那最好不过,你和冬儿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我会重用你们,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成了我的人,谁都不敢动你们,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跟着我干,我也不勉强,我会给你和冬儿办好一切手续,放你们走,让你们远走高飞,保证谁也找不到你们……再退一步,即使你不愿意跟着我干又不愿意离开星海还想混你的官场,那也没问题,白道我的关系背景和后台硬着呢,我保证让你安安稳稳混的官场,而且,保证你能在官场青云直上,别的不说,其实你也知道我姐夫是谁,他可是星海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现在就位高权重,今后还会高升,权力会更大,只要我和他一句话,你的仕途就保证了……”

我抬头看着白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白老三点点头:“当然,我白老三混江湖,讲的就是义气二字,我说话保证算数。”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白老三抛出的诱饵,他在软硬兼施想让我和他合作,我今晚不管和他合作不合作,他都是不会放过我的,不合作是死路,合作也是死路,那个老鼠坑我是一定会进去的。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和你合作?”

白老三呼了一口气,笑了,点点头:“易老弟是明白人……恐怕不用我直说吧?”

我说:“我不明白!你说吧……还有,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把我绑在这里吧,先放开我!”

白老三说:“虽然我这里有阿来和保镖,但是,在我们的合作没开始之前,我想你还是要先委屈一下,等我们的合作进行完了,我自然会放开你的……不但放开你,我还会和你举杯共饮,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我说:“好吧,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合作?”

白老三吸了一口烟,在我面前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我:“告诉我,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案子?”

白老三说:“废话,当然是我被抓捕的这个案子!我从来就不认识那个什么北京来的人,我根本就没安排人去伤害他,他是什么来头,他和李顺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来星海,又为何要到我的夜总会去闹事,为何他被阉割了却嫁祸到我身上,你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和我说一遍,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说着,白老三冲阿来一使眼色,阿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了一下录音键,然后放在我面前的地面上。

显然,白老三是要录口供了,要我说出李顺的整个计谋,要我说出李顺嫁祸于他的整个过程,然后,他就可以将这个口供提交给警方,作为他无罪的有力证据,借以洗清自己的冤屈。

这是白老三今晚把我绑架来的直接原因,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李顺操了,但是苦于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又找不到李顺,就暗中安排人跟踪我,安排人假装出租车司机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让阿来趁机出手把我绑架来。白老三是要从我身上打开突破口,先证明自己的清白,然后开始反击李顺。

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一无所知,难道那个北京的人真不是你搞的?那个人还是北京很又来头的人物?那个人和李老板认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啊?”

白老三的脸拉了下来,看着我:“老弟,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道理我都讲清楚了,摆在你面前的路都给你指明了,难道你非要执迷不悟,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非要和我作对,是不是?你在李顺那边是什么位置你以为我不清楚?李顺做这种事会少了你?会不让你参与?我再劝你一句,不要死到临头还装逼,装逼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除了和我合作,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说:“我是真不知道,你非要我说,我说什么?我从来就没听李老板提过什么北京的人,我从来就不知道这事,你非要逼我说,我怎么说?我一直还以为这事真的是你干的呢,原来你是冤枉的?不会吧,你是冤枉的,怎么警方会抓捕你通缉你呢?”

白老三说:“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发火!”

我说:“你发火我也不知道啊,你说你好好的发的什么火呢?发火伤身,你还是消消气不要发火的好,你认为你是冤枉的,那你可以去自首啊,和警方说明白,警方是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姐夫是政法委书记,有他在给你撑腰,你去找警方怕什么……或者,你可以去找李老板问个清楚啊,你不去找李老板找我有什么用?”

白老三说:“老子要是能找到李顺就不会找你了,再说,你让老子现在主动去找李顺,你以为老子傻,李顺狗日的说不定就会要了老子的命,然后说老子畏罪自杀……你在这里给我装憨卖傻,老子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我要生气了,老子一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我说:“白老板,你不要发怒,也不要逼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哎,你说你大晚上的把我弄到这里,我晕头晕脑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才明白过来,你搞错了,找错人了啊……”

白老三终于怒了,大吼一声:“马尔戈壁,易克,你狗日的看来是真想找死了……你真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正在这时,保镖的手机响了下,似乎是短信提示音。

保镖拿出手机看了下,接着对白老三说:“她来了…”

白老三点点头:“出去带她进来吧……”

保镖接着出去。

白老三接着恨恨地看着我,狠狠地说:“易克,阳关有道你不走,地府无门你非要进,看来今晚我不成全你是不行了,今晚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这时,保镖又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是冬儿!

我睁大眼睛看着冬儿,冬儿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走到白老三跟前,点了点头,说:“白老板,我来了!这里可真不好找,找了老半天才找到……”

白老三冲冬儿点了点头,然后说:“辛苦你了……本来我今晚是不打算让你来的,但是……你看看这个人……”

冬儿冷眼看了我一下,说:“这不是易克吗,白老板,你把他弄到这里来干嘛?”

白老三说:“我把他弄过来,是想挽救他,想成全他和你!”

冬儿带着厌恶的眼神看了看我,说:“我和他早就情断义绝,我和他有什么好成全的……”

白老三说:“哎——冬儿,不要这么说,毕竟,你们是初恋情人嘛,虽然当初是你甩了他,但是他对你还是毕竟念念不忘的嘛……当初你帅他是对的,谁让他身无分文呢,可是,下一步就不一样了,只要易克答应和我合作,我就会给他一大笔钱,他有钱了,你也就有钱了,念在他和你昔日的情分上,念在他对你一直不肯舍弃的情分上,我看你还是可以和他重归于好的……”

冬儿眼神一亮,看着白老三:“白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我和他和好,你就会给我们一大笔钱…….”

白老三笑了:“当然……这个绝对没问题,我做事的风格你还不了解?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易克必须要和我合作,合作好了,我成全他,你听我的,跟他和好,我给你们一大笔钱…我想我的话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冬儿说:“既然白老板发话了,既然能有一大笔钱,那我虽然对这个人没什么留恋,但是我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会成全他的……不过我要先说明白,我不是看在他对我不舍的面子上,我是给白老板面子…….为了白老板的大局,我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白老三继续笑:“哎——冬儿这么说我爱听,你到底是我的人,到底还是很听我的话的,不枉我厚待你一场,不枉我对你的信任和栽培…….只是现易克死活不肯合作,刚惹我要发怒,我看这个人,还是你来劝劝他吧……”

冬儿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易克,刚才白老板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只要你肯和白老板合作,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我知道当初是我先甩了你,但是当时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知道你一直舍不得我,不管我现在对你是喜欢还是厌恶,既然白老板发话了,那我听白老板的,白老板做事向来讲义气,说到做到,而且白老板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脑筋不转弯……我早就劝你不要跟着李顺干,跟着他干是死路一条,绝对没有好下场,你就是不听……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现在回头也还来得及,往前走,是万丈深渊,回头是岸……你要是真的爱我喜欢我,那你就和白老板好好合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合作,我就回到你身边,到时候白老板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会跟着你好好过日子……”

我做沮丧状低下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北京的人,最近我一直没见到李老板,也没和他联系过,我怎么合作?我合作什么?”

冬儿提高了嗓音:“易克,我再劝你一遍,你不要对抗到底,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继续不配合,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低头不说话了。

冬儿走到我跟前,冷漠地说:“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

冬儿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露出疼惜的目光,接着就消失了。

突然,冬儿抬起手,在我脸上“啪——”打了一巴掌,接着就转过身走到白老三旁边,冷冷地说:“这个人无可救药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冬儿这一巴掌是真打的,出手不轻。但我知道冬儿是做给白老三看的,她心里很明白,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的,说出来,不光李顺完了,我也完了。

白老三是个恶棍,我今天如果说了,绝对不会有活路,白老三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交给警方。把我交给警方,有人证有口供,他就彻底解脱了。白老三绝对不会兑换他所谓的诺言,既然不能兑现,那么冬儿甚至也会有危险。冬儿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还有,我不能出卖李顺,出卖李顺就等于出卖了老秦和我,另外,我即使不为李顺不为老秦,也要为自己为秋桐为海珠。一旦我和李顺老秦都完蛋,那谁来保护白老三一直图谋不轨的海珠秋桐?我打定主意,今晚就是死了也绝对不能说。

白老三终于恼羞成怒了,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跟前,怒气冲冲地说:“狗日的,好歹不知的东西,老子今晚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尽然不识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老子马上就把你丢到坑里喂老鼠…不,在把你喂老鼠之前,老子要先废了你……既然李顺和你嫁祸于我说我阉割了北京的那个人,那老子就先阉割了你,先把你的老二丢进老鼠坑里,然后再把你丢进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来人,捂住他的嘴巴,先给我把他阉割了!”

白老三话音刚落,阿来和保镖就走到我跟前,保镖稍微一犹豫,接着就面无表情地伸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将一块破抹布一把塞到我嘴里,接着就牢牢摁住了我的身体。阿来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我眼前挥舞了一下,接着就冲我两腿间慢慢伸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他似乎现在很放心,知道即使对我下手我也没办法开口说出他和我私下交易的事情。

我不由真的紧张了,妈的,白老三要阉割老子,老子要变成第二个大少了!

我的心里不由升起巨大的恐惧,我知道,白老三绝对会说到做到的,阉割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对阿来来说更是一个好玩的游戏。

阿来慢慢用匕首挑破我的裤裆处,边说:“兄弟,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出手很快的,保证一下子干净利索给你割下来……”

白老三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催促阿来:“阿来,少给他废话,给我割下来……阉人者必被人阉,这是报应,老子倒要看看他的物件有多大……”

这时,我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冬儿紧紧抿住嘴唇,紧紧盯住白老三阿来和保镖的后背,眼神有些紧张,却又发出阴冷的寒光,一只手慢慢伸进随身的白色小挎包里……

看到冬儿动作,我几乎要窒息了,我似乎预感到冬儿要干嘛,预感到她要从小包里掏出什么东西,面对白老三阿来和保镖,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即使她掏出了什么有威慑性的东西,就凭她自己也是难以控制住局面的,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伤害。

我不假思索立刻就大喊一声:“不要——”

随着我的大喊,冬儿的手停顿了一下,白老三和阿来也微微一怔,阿来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

白老三不由回头看了冬儿一下。

我的心一缩,冬儿的手此时还在挎包里。

冬儿低垂眼皮,看都不看我们这边一眼,接着就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化妆盒,打开,拿出一支口红,对着小镜子抹起口红来。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我刚才的想法是多余的,冬儿真的是在掏化妆盒。

白老三看了看冬儿,微笑了下,说:“冬儿,你要是害怕,可以先回避一下……”

冬儿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害怕的,我倒是挺好奇……”

白老三笑着说:“你不心疼?”

冬儿笑了,接着脸色一冷,说:“对于不识抬举的人,值得心疼吗?本来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和他和好的,没想到他不识时务,也好,我解脱了……”

白老三笑着点点头:“这倒也是,刚才我让你跟他和好,也是出于大局,我知道是委屈你的,和一个自己已经不爱的人一起,是难为你了,正好,既然这个人渣给脸不要脸,那你也就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说完,白老三转过身对着阿来说:“还等什么,动手——”

阿来手里的匕首又开始冲我下面划过来。

冬儿的脸色又有些紧张,将化妆盒放进挎包,手没有立刻拿出来,嘴唇抿地紧紧的,眼睛紧紧盯住这边……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啪——被人踹开,随着一阵冷风吹来,接着就听到一声断喝:“都不许动——”

我扭头一看,四哥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枪。

四哥神兵天降,我命不该当阉人啊!

就在四哥破门而入的一霎那,阿来和保镖都十分迅速的反应了一下,阿来接着就蹦起来往后猛退几步。

而保镖虽然站在那里没动,但是我却同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一股水平推力倏地将我和椅子一起往后猛推了一下,我和椅子不由一起滑向门口方向,滑向四哥的方向。似乎,保镖这样做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干扰来人注意力的反应,但对我来说,却是增加了保险安全系数,我被推到了四哥面前。

而此时,白老三的身体也猛地一跳,已经窜到了冬儿身边。

“老四,是你?”白老三失声惊叫起来。

“不错,白老三,是我,时隔多年,咱们又见面了……”四哥手里的枪冲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晃动着,沉声说:“你们谁都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

四哥虽然这样说,却也神情有些紧张,他知道这三个人身上都带着枪,而且站的位置很分散,他必须要靠手里的这支枪震慑住他们,不能分心。

白老三这时似乎回过身来,说:“老四,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好兄弟,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打听你找寻你的下落,我早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我心里只有我们兄弟曾经的情谊…….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了……快放下枪,咱们兄弟叙叙旧……好好聊聊……”

这时,冬儿脸上的深情微微有些放松,手慢慢从挎包里拿了出来。

四哥冷笑一声:“白老三,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想我,这我信,不过,恐怕你是想要我的命吧……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一直在安排人到处搜寻我,只是,你没有想到,我一直就在你身边,我一直就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不是一直想我吗,我今天自己来了,我主动来找你了…….我想,我们之间这么多的年的恩怨,今天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白老三看看我,又看着四哥:“老四,原来……原来你投奔了李顺,原来你是和他们一伙的……”

四哥说:“你想错了,我谁都不一伙,你作恶多端,是社会的公敌,我来取你的命,非得需要和他们一伙吗?”

白老三说:“既然你如是说,既然你不是和他们一伙,那么,你暂且离开这里,等我了解完和易克的事情,我自会找你,你想了断和我的恩怨,我成全你,只是不是现在……”

四哥冷笑一声,枪口指向白老三:“很遗憾,你现在说了不算,这不是你能做主的……”

白老三说:“老四,我早就不会记恨你了,你却一直记恨着我,这的确让我很遗憾,我们毕竟曾经是兄弟,是好兄弟,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过去的兄弟情了吗?你忘记了,我却一直没有忘……过去的事,都是误会,我们兄弟该相见泯恩仇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边说,白老三的身体一动,四哥手里的枪一晃:“别动……白老三,我手里的枪是不认人的……”

四哥话虽这样说,却也不敢接着就开枪,他心里明白,三个人站的太分散,只要他向其中任何一个人开枪,另外两个人都会立刻有机会拔出枪来向他射击,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震住他们不许动。

白老三这时笑起来:“老四,你以为你手里这一支枪能吓唬住我?我们现在是三个带枪的人,你只要敢向我或者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开枪,那你就完了,你信不信?不信的话你就试试…开枪啊……有种你就开枪啊……”

四哥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一旦开枪,必定第一个先朝你,即使我被他们打死,你也是活不了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四哥这么一说,白老三脸上又变色了,似乎他了解四哥的性格,知道四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老三看了看身边的冬儿,接着朝阿来使了个眼色。

阿来的身体突然就要动的样子,四哥的枪口随即指向他:“别动——”

就在四哥的枪口转向阿来的一瞬间,白老三突然就闪身到了冬儿身后,接着就从身上拔出手枪指向了四哥,大喝一声:“老四——你也别动!”

这突然的变化让大家都一愣,白老三躲在冬儿身后,四哥是无法开枪的。而白老三没有立刻朝四哥开枪,似乎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没有射中的把握,或者是顾虑到枪声会传出去,会招来附近的人,那样他可就跑不了了。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四哥又把枪指向白老三的方向,边不时注意着阿来和保镖的动作。

白老三抓住冬儿的肩膀,躲在冬儿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得意地说:“老四,多年以前的火并死的女人是你的女友,现在这个女人是易克的初恋情人,是易克一直不舍得放弃的女友,你要是有本事,就冲这里来开枪,我看你有没有胆量打死一个女人……你要是打死了她,估计易克会和你拼命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是和易克一伙的…”

白老三显然是利用四哥不会朝冬儿开枪的心理拿冬儿来当挡箭牌了。

四哥神情有些犹豫,枪口直直地对着白老三方向,似乎他没有把握一枪打中白老三的脑袋,怕误伤了冬儿,同时他还要顾忌阿来和保镖。

阿来趁四哥分身的时机,突然拔出手枪,对着四哥刚要开枪,白老三突然大叫一声:“别开枪——”

阿来微微一怔,看着白老三。

这时保镖也拔出了手枪,指着四哥。

白老三显然是有些投鼠忌器,担心枪声招引来附近的人,同时他也担心四哥即使被阿来打中也未必就不能朝他来上一枪,说不定就能打中他,另外似乎他也不想冬儿在这里送命。

白老三对四哥说:“老四,只要你不开枪,我保证今天不会朝你开枪…但是你要是想冒险,那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是三比一……你是占不到便宜的,我们的帐,你要是想算,我坚决奉陪……既然你今天现身了,你放心,以后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白老三浑身一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来和保镖说:“快去打开后门,从后门走……”

阿来和保镖立刻过去打开后门,白老三拉住冬儿的身体,慢慢往后门退,阿来和保镖站在后门口拿枪指着四哥。

白老三和冬儿退出去之后,阿来和保镖也慢慢退出后门,手里的枪一直指着四哥的方向,然后退出去,砰——将后门关死。

接着,听到后门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后声音迅速远去。

四哥这时急忙解开捆绑我的绳子,拿出我嘴里的抹布。

我喘了口气,然后和四哥直奔后门,打开,出去。

外面一片黑暗,远处的山道上,隐约有汽车灯光在闪动,白老三跑的很远了。

我看了下周围的地势,这里是在山区,周围都是树林,附近还有几座民房。

我看着四哥:“你来的真及时,我差点就被他阉割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

四哥说:“这是郊区山里的一个自然村,离市区大约20公里远,这座房子是废弃的民宅,我是跟踪冬儿来到这里的……”

“跟踪冬儿……你怎么发现冬儿的?”我说。

四哥说:“晚上我开车往回走,在一个红灯路口,突然就看到冬儿正在横穿马路……我就跟了上去,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哦…….”

四哥接着说:“似乎……冬儿是有意让我发现她的……”

我说:“为什么?”

四哥说:“冬儿在横穿马路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了我的车子一眼……”

我点点头:“嗯……”

四哥说:“跟踪过来之后,我一直隐身在门外等待时机,本来我不想那么早露面的,可是,看到不出手不行了,没办法,我只好……”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

四哥说:“只是李顺带人来了……我跟踪到这里之后,给李顺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具体方位,本想等李顺来再动手的,没想到还是……”

四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正在这时,一群人急速跑过来,最前面的是李顺,手里挥舞着手枪。

“白老三呢?”李顺气喘吁吁地站住,开口就问。

“跑了——”我说。

“操——怎么让他跑了?”李顺有些极其败坏。

这时,老秦也过来了。

“开车跑的,往那个方向!”四哥指了指远处。

李顺一拍脑袋:“操,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汽车灯光,原来是白老三在车上……妈的,追——老秦,快带人开车沿着那个方向去追——”

老秦答应着,接着带人就跑开了。

李顺这时看着我和四哥:“怎么搞的,怎么让他跑了?为什么不等我带人到了再动手……”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和李顺详细说了一遍,李顺听完,懊恼地跺跺脚:“我靠,四哥,你当时为什么不开枪,白老三做贼心虚,他是怕开枪惊动周围人的啊,你直接开枪打死那个狗日的,报了你的血海深仇,这是多好的事……”

四哥说:“我知道白老三怕开枪惊动周围,但是一旦我开枪了,他也就不顾上了……还有,一来,我开枪,即使打死了白老三,我也活不了,阿来和保镖肯定会趁机开枪打我,我没有把握取得一比三的胜利,而且,我一旦失败,易克到时候也未必就能活命,二来,白老三用冬儿当挡箭牌,我开枪的话,会误伤了冬儿,我不能伤及无辜……”

李顺看看我,又看看四哥,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不满,却又似乎拿四哥无可奈何。毕竟,四哥不是他的人。

李顺看了看周围,然后说:“想不到,白老三会躲藏在这个旮旯里,够隐秘的……要不是四哥给我报信,我还真找不到…….到底还是四哥有本事,能找到这里,我手下那么多人,都他妈是吃闲饭的……”

李顺似乎是在表扬四哥。

四哥脸色阴沉着,没有做声,似乎他也在懊丧自己和白老三的这次交锋无疾而终,懊丧让白老三逃脱了。

李顺又看着远处黑乎乎的大山,喃喃地说:“不知道老秦能不能追上白老三的车子……如果追不上,不知道白老三又会躲藏到哪里去…….”

接着,李顺又看着我:“你也发晕,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让白老三给绑架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我还没说话,四哥说:“如果易克不被绑架,我还找不到这里来!”

李顺一听,看看四哥,不说话了。

接着,我们一起回到房间里,李顺看了看房子,又从前门出去,看着附近的几座民宅,说:“白老三深入基层了,和群众打成一片了……不简单……”

这时,我们听到附近又吱吱的声音,打开手电,循着声音走过去,接着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深坑,旁边还有刚挖出的新鲜的土石。

李顺用手电往里一照,不由咦了一声:“操,是个老鼠窝…….”

我过去伸头一看,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坑里放置了一个大铁皮箱子,盖打开着,里面黑压压的都是老鼠,少说也有50多只,铁皮箱子四壁很光滑,老鼠在里面上不来。

无疑,这就是白老三给我准备的墓穴了,是准备让我和这些老鼠一起在铁皮箱子里作伴,让我来喂这些老鼠。

我不由头皮有些发麻,十分后怕,如果不是四哥来到,我就完蛋了。

我说:“这是白老三为我准备的…不过,没用上……”

李顺看着我,出了一口气:“万幸,亏了四哥,四哥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你要是被白老三喂了老鼠,我也不活了……”

我有些怪怪地看着李顺:“我的生死对你很重要吗??我死了你该好好地活着去为我报仇啊…….怎么我死了你就不活了呢?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殉葬呢?”

李顺说:“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精神支撑了,我整个人就崩溃了,还怎么去报仇,干脆我也不活了算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听你这话越来越不对劲呢?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李顺叹了口气:“我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还少吗?你又何必非要说这些话呢?”

李顺这话让我又有些迷糊。

李顺接着说:“白老三把你弄来要你合作,显然,他是觉察到这事是我在捣鼓他,他是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找到我嫁祸于他的证据,然后提供给警方,然后一举将我扳倒…….他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操作……看来,革命的形式很微妙很紧张了,决不能给白老三这个机会,必须要尽快将他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李顺显然意识到了白老三今晚将我弄来的用意,他知道白老三的目的一旦得逞的严重后果。

“白老三没有这么聪明的脑瓜子啊,难道,他是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才意识到这一点的?”李顺又说。

我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伍德和雷正。

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电话。

“什么?没追上…跑了…….没发现车辆的踪迹…….”李顺说。

我估计老秦那时是追不上的。

“算了,收队!”李顺垂头丧气地挂了手机。

一行人回到星海,四哥直接开车回去了,我和李顺还有老秦去了棒棰岛宾馆李顺的房间。

李顺埋头溜冰,我和老秦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房间里弥漫着香臭味,我几乎有些窒息,站起来过去打开了窗户。

半天,李顺抬起头,看着我和老秦,神情有些迷幻,说:“难道,我的计划要失败了?”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没有做声。

李顺站起来,走了两步,接着停住,一挥手:“不可能,绝对不会,我的计划如此慎密,绝对不可能失败,计划没有任何漏洞,没有……只要白老三从我们这里打不开缺口,他就无法翻身,他就会一直被追捕……我们现在不能靠警方了,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白老三,快刀斩乱麻,把他灭了,让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安全的,我们才不会有任何破绽被抓住……”

“只是,这次他逃脱了,不知又会躲藏到哪里!”老秦说。

李顺低头不语,半天说:“他绝对不会远离星海的,他一定会在星海周围继续潜伏着等待时机想为自己洗清冤屈,既然他猜到我是在捣鼓他,那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继续找证据的……易克这次表现很好,临危不惧,没有吐露半点消息,提出表扬,你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

我没有做声,心里沉甸甸的,我记挂着被白老三挟裹走的冬儿,当然,根据目前的情况判断,冬儿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白老三没有发现冬儿任何想背叛她的行迹,他似乎还是信任冬儿的。

李顺接着说:“白老三的算盘打的是不错,想用钱来收买你,只是他没有想到你这个人是不爱钱的,他以为天下的人都像他那样爱钱,都像那个冬儿那样爱钱……他想用冬儿来打动你,以为你对冬儿还一直恋恋不舍,只是他没想到你早就不喜欢冬儿了,你现在喜欢的女人是海珠……这个冬儿,我看可恶的很,助纣为虐帮助白老三来和我作对,假惺惺协助白老三来引诱你,自以为很有吸引力,以为你会上她的当,甚至连和你的老情分都不顾,无情无义的女人,眼里就只有钱,这样的女人,可怕,可恶!”

我看着李顺,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说:“你住口!”

我这么一说,李顺不由一愣,老秦也微微一怔。

李顺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让你住口!”

李顺说:“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冬儿!”

李顺眼皮一跳,看着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道不是她为了钱甩了你投奔了白老三?她对你无情无义,怎么你还护着她?难道你还对她旧情难忘?割舍不得?”

李顺的脸拉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李顺带着痛惜的表情对我说:“我告诉你很多次了,女人都是祸水,你就是执迷不悟,就是听不进去,你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你早晚得毁在女人身上……”

我不理李顺,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深深呼了一口气。

李顺继续在我身后唠叨:“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你还没成英雄,就要被女人绊住脚了,你看看你现在,整天被女人纠结着,新女人放不下,旧情人舍不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到底还想不想做点真正的事业……”

我继续不搭理李顺,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会儿,李顺似乎说累了:“好了,你回去吧,不然家里的海珠又要打电话开查岗了……烦人的女人,真烦人…….”

我于是离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秦联系,听老秦说李顺昨晚一夜没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了一夜,不知他在想什么。

下午,我和老黎坐在茶馆里喝茶,好几天没有见到老黎了。

“你这几天都在忙乎什么?”老黎问我,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工作呗,还能忙什么?”我无精打采地说,心事满腹。

“我怎么感觉你满腹心事?”老黎看着我。

我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心事,你太多心了……你这两天干什么了?”

老黎说:“我去北京了,刚回来啊……”

“你去北京干吗?”我说。

“去玩啊,去看几个老朋友……顺便看看北京的风光……”老黎说。

“你倒是悠闲得很……”我说。

“我这把年纪了,不悠闲你还让我忙死啊……”老黎说:“我每次去北京,总能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我说。

老黎说:“北京是皇城,去北京还能听到什么,无非就是高层之间明争暗斗的事情呗…….”

我说:“这些离你我都远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高层之间的斗争从来都不会停止,也从来和我们无关,你听到又能怎么样?”

老黎笑笑:“黑道之间的斗争很血腥,白道上的斗争更残酷…只是,白道上往往是看不见的刀子在杀人……”

我说:“是的,不错!”

老黎说:“很多高官,今天还在台上指手画脚,说不定明天就成了阶下囚,上午还在会上讲话,说不定下午就到纪委做客喝茶去了……想想很让人感慨……”

我说:“你老了,不要操心这些事,好好颐养你的天年吧,不该操心的少操心,不需要考虑的少考虑……”

老黎呵呵笑了:“好吧,我听你的,不操那些心了……对了,星海这两天好像白道黑道风声都有些紧啊……”

我说:“你不是说不操心的吗,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老黎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是跟着李顺混黑道又在秋桐手下混白道,我担心你搀和进去呗,我怎么有一种直觉,星海这次黑道上的事,好像和李顺有关呢?”

我的心一跳,说:“此话怎讲?”

老黎说:“不怎讲,我就是直觉!你小子在我面前装的没事人似的,但是我觉得你心里有鬼!”

我一咧嘴:“你的直觉未必是正确的!”

老黎说:“但也未必就是不正确的,是不是?你小子不愿意和我多说,我不逼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做任何事,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要为自己留个后手,带兵打仗都要有预备队,这做事也是同样,必须给自己留好退路……”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

老黎眼里突然闪过一缕忧虑的神色。

我不由心里一愣,和他交往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会有这种表情,似乎他也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确定无法左右的事情,似乎他有些心神不宁。

老黎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有些事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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