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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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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一句话分了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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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水,放下水杯,季书记接着说:“同时,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

我日,一句话分了两段,你个死老季,就不能一句话一次说完整啊!?

我日,我被任命为经管办主任兼发行公司总经理,不但官复原职,还加了一顶乌纱帽。

卧槽,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对这个任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眼神愣愣地看着季书记。苏定国呢?曹腾呢?这二位大仙又是如何安排的呢?难道苏定国那事定性了真的挨了处分?难道曹腾真的空忙乎这么久要竹篮打水?

季书记接着说:“还有,你同时为集团纪委委员……”

苏定国以前除了担任经管办主任,还是集团纪委委员,经营党支部书记。

我成了集团纪委委员,那么为什么不把党支部书记也给我呢?

随即明白,我还是预备党员,还没转正。

操,预备党员怎么能当党支部书记呢?我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胃口太大了。

我接着愣愣地问了一句:“季书记,还有吗?”

季书记似乎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严肃地说:“要对你公布的就是这些,没有了!”

我此时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任命我,很想知道苏定国到哪里去了,很想知道曹腾动没动,但我没有问。

显然,这个场合,我不能问这些,不适合。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易克同志,对于党委的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我挺直身子,朗声回答:“一切服从党委安排,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孙东凯说。

“只是,我唯恐自己能力微弱,唯恐胜任不了如此重任……怕辜负了党委的期望……”我说。

孙东凯说:“既然党委如此决定,就必然是全面考虑了你的个人情况,只是在统筹全局的基础上做出的安排,既然你表态服从党委决定,那么,有些多余的话,我看就不要再说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说话了。

孙东凯满意地笑了下,然后对季书记和秋桐说:“季书记,秋总……我想单独和易克同志交流一下……”

季书记和秋桐站起来,直接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孙东凯两人。

这时,我的心里还很困惑,发行公司是经营部门,经管办是行政管理部门,两个性质职能完全不同的部门,怎么可以由一个人兼任呢?既是管理者,又是经营者,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不是很矛盾的事情吗?怎么能如此任命呢?

孙东凯似乎知道我很困惑,但似乎又未必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笑,递给我一支烟:“小易……是不是觉得心里很奇怪很迷惑?”

我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是的,很意外很迷惑!”

孙东凯哈哈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意外……好吧,下面我来给你解惑……首先,你一定会认为这次任命和之前我和你的谈话内容大相径庭,很奇怪,是不是?”

我说:“是的……”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说:“这并不奇怪,人事的事,向来是变化多端的,期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这些变化是根据随时变化的情况和不断发展的局势来发生的,我们做管理者,就是要随时适应新情况,适应新变化,做出新的判断和决策,这是一名合格的管理者必备的素质和能力……如果这一点我都做不到,那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集团党委书记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之前我和你的那次单独谈话,准备让曹腾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让你担任党办副主任,这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是根据当时集团内外的情况作出的决定,虽然和现在公布的结果不一样,但同样也是正确的,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是从集团工作大局出发的……至于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我来告诉你吧……”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顿了顿,接着说:“最近几天,集团内部接连出了几件事,一个是发行公司出了一起重大安全事故,因为曹腾的疏忽,导致一辆发行车坠入山崖,车辆基本报废,给集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在集团内部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曹腾作为主持工作的负责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他及时想党委做出了深刻检查,但还是要承担领导责任的,这是必然的……

第二,那天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吃饭,关部长对全市的党报党刊征订工作提出了新要求,对我们集团的发行工作施加了新的重担,这是严肃的政治任务,我们的发行工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重任,面临着新的历史使命,面临着大规模的发展和布局调整,要圆满完成这项任务,要顺利实现这些调整,要成功实现这些转变,必须要有足够能力和魄力的人来领导管理发行公司,而对于目前的曹腾来说,虽然他是具备一定的能力,但还不足以胜任,党委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能够完成这项任务的人,非你莫属……

第三,还是我们和关部长一起吃饭那天发生的事,你也在场,就是关于网络上那个星海神秘领导猥亵女子的帖子,此事牵扯到经管办主任苏定国,关部长为此大发雷霆,事情不可忽视,事后按照关部长的指示,我牵头,季书记和秋总一起参与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后证实此事属实,苏定国确实是酒后做出了不适当的严重损害星海市和集团形象的行为,这是要严肃处理的,本着落实关部长指示精神的原则,党委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苏定国不再适合继续担任经管办主任一职,要接受纪律处分,而经管办主任一职,大家也暂时找不到更适合的人来担任,根据我的意见,根据我会前和秋桐沟通做工作的结果,秋总在会上提议由你来兼任这一职务,大家一职赞同,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也就是大家都认为你是最适合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最合适人选,那么,结果就是这样喽……”

孙东凯说的貌似十分合情合理,既维持了自己之前和我谈话内容的正确性,又诠释了今天这个结果的合理性,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反正不管怎么搞领导都从来是正确的。同时,他还不忘记给我送人情,连秋桐的提议也是他沟通做工作的结果,似乎秋桐本来是不同意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是他努力做工作的结果。

我点点头,做感激状:“感谢党委对我的信任,特别是感谢孙书记对我的厚爱,无论之前的谈话还是现在的安排,我都时刻感受到孙书记对我是十分关爱和关心的,我都明白孙书记培养我的一片苦心,孙书记对我的栽培,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小易,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很欣慰……”

我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可是……孙书记,我有一点不明白……”

孙东凯说:“你说吧……”

我说:“发行公司是经营部门,经管办是集团的经营管理部门,发行公司是属于经管办管理的,我同时担任这两个部门的一把手,既是管理者,又是经营者,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这…这合适吗?这不是政企不分吗?这不等于我自己管理自己吗?这管理体制,是不是有些矛盾呢?”

孙东凯听了,微微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易克,你这话问的十分幼稚十分天真,让外人听到,会笑话你的……说明你太不了解中国的官场了……”

我说:“怎么?”

孙东凯说:“小易,你可以认真分析一下中国的官场,什么时候政企真正分离过?哪一级政府哪一个单位没有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现象?比如中国足协比如那些国企比如烟草专卖局,不都是这样?足协就不说了,臭名昭著,大家都知道,那些国企,哪一个不是有管理部门的一把手或者副职担任董事长的?再比如烟草专卖局,局长兼着烟草公司的总经理,自己管自己,还不也是这样?还有,就说咱们星海市,雷书记不也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按说公安局是要被政法委领导的,那雷书记岂不是自己领导自己了?哈哈……在中国的官场,这是普遍现象,这是中国官场现行体制下的必然产物,大环境决定的,你这个小部门算神马?很正常的……再说了,我们之所以如此安排,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数来数去,综合各方面的因素,从集团经营稳定和发展的大局出发,大家都觉得还是你同时担任着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最合适……”

我做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哦……原来如此……既然孙书记如此说,那我心里就安稳了,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孙东凯又呵呵笑起来:“党委作出的决策,你当然要心安理得……根据目前发行公司的新形势和新任务,由你来负责发行公司,我是放心的,别人来搞,我还真的心里不踏实……还有,这经管办主任,让其他人来干,我实在是不放心,一来这个职位要求具有比较高的综合管理和协调能力,二来呢,由你做秋总的办公室主任,我放心啊,实在是放心啊…….”

说到这里,孙东凯诡秘地笑了下。

我似乎明白孙东凯这诡秘的笑,他是想通过我来牵制秋桐,觉得把我安插在秋桐的心脏部位,比苏定国还要保险。

我说:“我明白孙书记的意思了,我十分明白……呵呵……”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你能明白的!担任新的职务之后,该怎么去做,你懂的……”孙东凯满意地笑了。

我接着说:“还有啊,我还想问问相关的人是怎么安排的?”

我心里此时关心的是赵大健曹腾和苏定国,我担任经管办主任,难道要和赵大健一起共事?他会心甘情愿在我手下听我使唤?曹腾此次功亏一篑一无所获,难道他的心里能接受这个现实?孙东凯不给乔仕达秘书的面子,难道一点曹丽的面子也不给了?虽然曹腾不是曹丽的亲弟弟,虽然曹丽对曹腾的事情不大上心,但孙东凯果真就一点面子也不给曹丽?难道孙东凯就真的会让曹腾此次如此难堪难看?难道孙东凯会就此彻底放弃曹腾?我觉得不会。还有苏定国,此次他是被如何处分的呢?他的事情还会不会牵扯其他人呢?毕竟,这事是关云飞关注的,是他发了大火的,孙东凯是绝对不敢怠慢的,苏定国的处分是必须的,那么,会如何处分呢?会不会还牵连到其他人呢?

孙东凯点点头,似乎他预料到我一定会问这些问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今天的党委会,讨论的议题不止是你的事情,而是讨论了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和纪律处分问题……集团今天就会下发红头文件公这些人事安排,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数……”

我注视着孙东凯。

孙东凯突然笑了:“小易,你其实很关心谁和你搭配的问题,其实你很关心你的副职配置问题,是不是?”

我也笑了,点点头。

孙东凯说:“此次对于你的副职配置,我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是充分考虑了现在的和历史的因素的……关于经管办副主任,还是只配置一名,这个人选是——”

说到这里,孙东凯吸了一口烟,我屏住呼吸看着他。

“曹腾!”孙东凯缓缓地说,同时紧盯住我的眼神。

我的心里一颤,曹腾?曹腾要来经管办担任副主任,孙东凯果然是下了一番心思,果然是有一番心计的。这对曹腾来说,虽然没有在发行公司扶正,但到经管办担任副主任,无疑是重用,脸面上无论如何是说的过去的,乔仕达的秘书倒了,孙东凯不想送这个人情了,但他也不想让曹丽脸上太难看,也不想让曹腾打击太大,毕竟曹腾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的,对他一直宣誓效忠的,他不会把曹腾扔下不管,而且,如此安排,似乎也带有钳制我的意图,他是了解曹腾和我的实质关系的。

“哦……”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经管办是个重要部门,是经营委的运转核心,曹腾虽然在发行公司犯了一些失误,但他的能力还是不能否认的,他还是个年轻有为的管理干部,不能因为犯过一次错误就将他一棍子打死,而且,你同时担任两个部门的一把手,工作必将十分繁忙,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我让曹腾担任经管办副主任,主要用意就是替你分担一些工作,让他做你的得力助手,而且,我也知道,你和曹腾的私人关系式十分和谐的,你们一起搭档,必定会能更好的促进经管办的工作更好开展……”孙东凯似笑非笑地说。

我笑了,点点头:“是的,你说的对,这个配置简直是太好了,十分合我心意……”

孙东凯笑了下:“我知道赵大健和你之间有些私人恩怨,加上赵大健曾经是你的上级,是你的老领导,还是集团的发行元老,你去了经管办之后,他继续在那里工作,从个人来说,不利于你们之间的团结,对他来说心理上也难以接受,对你来说也很别扭,从工作上来说,赵大健也是阅历资历丰富的老经营管理人员,但一直迟迟没有提拔,一直以正科级的身份担任集团副职中层职务,这确实也有些委屈了他,但因为我和他的同学关系,我顾虑到影响,到集团这么久,一直没有提拔他,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这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我说:“哦……赵主任这次是担任……”

“印刷厂厂长!”孙东凯干脆地说。

卧槽,印刷厂厂长,这可是个肥缺啊,孙东凯终于把赵大健拉起来了,终于重用了,赵大健忍辱负重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终于抬起头来了。

集团印刷厂承担着集团所有报刊的印刷任务,不说外来印刷业务的承揽,光自己集团内部消化的这些印刷任务,就足以让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印刷厂之所以是个肥缺,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印刷机器的更新换代和购置以及原材料的采购,还有就是新闻纸的采购,印刷厂每年需要从造纸厂采购大量的新闻纸,这是一笔巨大的业务,采购谁的?什么时候付款,给多少钱,都是印刷厂厂长说了算,这其中的猫腻,大家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都明白,油水巨大。孙东凯之所以要把赵大健如此安排,恐怕也还是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赵大健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回报的人,他不会亏待孙东凯的。

可以这么说,印刷厂这个位置的好处,丝毫不会比广告公司的少,甚至更多。

当然,也要看谁来干这个位子,要是换了我,我就不会捞油水,不知自我标榜装逼装清高,我真的是不会那么干,我想捞钱的话,早就从李顺那里发大财了,何必干这个职位。

但赵大健是绝对不会的。

我此时不知道孙东凯把赵大健推到这个位子上是成全了他还是害了他,是惠及了自己还是害了自己。

我点点头:“哦……那我该恭喜赵主任了,确实,赵主任作为一个正科级干部,压地太久了…孙书记也不能因为是同学关系就一直这么压着赵主任……赵主任的资历在整个集团经营部门来说,堪称第一了……也该适度调整了……”

孙东凯笑了:“你能这么理解,我很高兴……希望集团的同志们都能这么理解……”

我说:“我能这么理解,大家就都能这么理解……这么久才调整赵主任的职务,集团不会有人认为孙书记是因为和赵主任的同学关系才这么做的……大家之前都看得很明白,都知道孙书记用人是唯才是用铁面无私的……”

我这么一说,孙东凯更高兴了,不住点头:“小易,还是你了解我!知我者,小易也!”

我接着问孙东凯:“那……苏主任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

我此时不但关心他们的去向,而且更关心谁到发行公司担任副总,走了一个曹腾,必定还会来一个。

那会是谁?

我在想孙东凯是不是把他们其中的一位弄到发行公司来担任副总了呢?

我问这句话的目的其实是想知道谁来发行公司当副总了。

孙东凯微笑了下:“小易,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我知道你此时最关心的是什么,你其实很想知道曹腾走了之后,空出来的发行公司副总谁来干,是不是?”

我呵呵笑了下,挠了挠头皮。

孙东凯像耍猴一般看着我,接着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我大感意外,接着内心一阵狂喜,接着又是巨大的困惑。

做了,竟然会是他!!

唐亮!!

竟然是被孙东凯发配到大山里的生活基地罚劳改的唐亮!

孙东凯竟然会突然开恩让唐亮回来担任发行公司的副总!

我担任发行公司老总的时候曾经给孙东凯提议让唐亮担任我的副总但遭到了孙东凯的严厉训斥,这次孙东凯竟然同意让他回来,让他到发行公司当副总。

这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因为酒后失言得罪了孙东凯的唐亮要回来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一刻,我真想爆孙东凯的菊花。

我压抑住内心的惊喜,带着无法掩饰的愕然表情看着孙东凯。

似乎,我的表情在孙东凯的预料之内,他呵呵地笑了,笑的很得意,似乎是因为他在集团内部至高无上的权力,想让谁活谁就活,想让谁死谁就死,生杀大权都在他手里,这种耍弄权力的感觉似乎让他很受用。

笑完,孙东凯正色道:“当初让唐亮去生活基地,是工作的需要,现在,让他回来担任发行公司副总经理,也同样是工作的需要……当然,这也和他个人的思想认识以及表现有关……”

说工作需要我理解,领导想整想提拔任何人都可以打这个借口,但说到唐亮的个人思想认识和表现,我就不由疑惑了……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孙东凯接着说:“当然,我也还是考虑到唐亮的个人实际工作能力和以往的表现,我知道当初让唐亮去生活基地集团里有人是猜测我带有个人意图的,有人猜测我是在打击报复唐亮的,这些其实都是无稽之谈,纯粹都是出于工作需要…这不,这次因为工作需要,唐亮又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当初唐亮到生活基地,是有人议论纷纷,但我一直是没有那么想的,这次唐亮的回来,更加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就知道孙书记不是出于个人私利打击报复别人的领导,孙书记是领导,心胸开阔,度量大,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岂止是小心眼,简直就是小人之心!”孙东凯说。

“哦…….”我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不想赞同孙东凯的话,却也不想当面否认。

“其实,这次唐亮的回来,我也有考虑你的因素,你当初刚提拔发行公司总经理的时候就提出过让唐亮担任副总,当时出于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和唐亮个人的心态,时机还不成熟,我没有同意,甚至还训斥了你,但是你的这个要求我一直没有忘记的,我一直放在心上的,当时我没有成全你不代表我无视你的要求,我一直就记着的……现在,时机成熟了,我还是决定成全你……我知道,你当时提那个要求,是出于工作需要的,既然我要支持你的工作,就要满足的要求,你说,是不是?”孙东凯微笑着说。

我忙点头:“领导英明,实在是英明!的确是这样的,我就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我的心情此时颇为愉快。

孙东凯接着说:“至于苏定国,他这次犯了严重的错误,发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特别是关部长一直在关注这事……经党委会讨论决定,苏定国被撤销经管办主任的职务,到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到大山里去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我日,苏定国到大山里生活基地顶替唐亮的位置了,去进行劳动改造了。

而我,从某种角度来说,似乎是沾了苏定国酒后猥亵女人的光。

孙东凯继续说:“至于印刷厂厂长,此次在苏定国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且事后在调查的时候还试图遮掩事实,试图逃避自己的责任,同样也是犯了错误的,必须要进行处分,同样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原有的职务,党委会经过慎重严肃讨论,决定让他集团保卫科去担任副科长……”

操,印刷厂厂长成了看大门的了。

印刷厂厂长是前董事长任命的,算是前董事长的人,孙东凯担任集团一把手之后一直没有动他,我猜不是不想动,只是孙东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这次苏定国事件,无疑是最好的借口。顺理成章把他拿下,换上自己人赵大健,正好合了孙东凯的心意。

看来,赵大健也是要感谢苏定国的了。

我心里不由替苏定国和印刷厂厂长感到惋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下去容易,再想上来,就难了。

孙东凯接着说:“这次撤销了苏定国经管办主任的职务,同时免去他的集团纪委委员,还有,集团党委经营支部党支部书记的职务也免去了……纪委委员和经营党支部书记,是和经管办主任配套的,所以这次你同时担任集团纪委委员,但因为你还不是正式党员,还处在预备阶段,所以党支部书记暂时由秋桐担任……”

原来如此,秋桐担任党支部书记,暂时担任,那么说等我转正了,还是要归我。

其实归不归我无所谓,秋桐和我不分彼此,谁担任都一样,都没出自己家。我如此想。

我看着孙东凯点了点头:“嗯……”

孙东凯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小易,你说你这次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我不知道孙东凯指的祸是我被停职还是苏定国被免职还是曹腾出了安全事故还是乔仕达的秘书被搞掉,我觉得似乎都有。

我说:“我没觉得……”

“哦……”孙东凯微微有些意外。

我说:“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孙书记对我的格外厚爱,不管有没有祸,只要有孙书记的关照,我就一直会是个有福之人!”

孙东凯开心地笑了,点点头:“好,小易,这话说的好,我爱听……”

我也呵呵笑了。

然后,孙东凯对我说:“小易,你现在身兼两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肩上的担子是十分重的,你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我说:“嗯……我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孙东凯说:“经管办是集团最重要的行政管理部门之一,是整个经营委的运转中枢,整个集团的经营部门,都围绕着经管办的管理来运转,经管办具有十分重要的承上启下作用,既要管理协调好各经营部门,做好上传下达工作,制定好年度经营计划,监督好各项经营计划措施的实施,监管好各经营部门在有序的轨道上实施经营行为,还要对分管经营的党委领导负责,对集团党委负责,落实好集团党委和经营委制定的各项计划措施……这些工作量是很大的,责任是十分重要的,对这些,你要有清醒的认识……”

我点点头:“嗯……我会充分清醒认识的…一定会的!”

孙东凯接着神情变得很严肃:“还有,我把你配置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要你完成自身的工作,你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职责…这个职责,甚至比你的工作还要重要……”

“哦……”我看着孙东凯,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大致猜到孙东凯指的是什么意思。

“经管办最直接的功能是为分管经营的党委领导服务,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分管经营的党委领导,也是最后机会接近和了解分管党委领导具体情况的人…….”孙东凯话里有话地说:“如此,我想我刚才那话的意思,你该明白了吧?”

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我的明白,我彻底明白了。我一定遵照你的指示办……”

“嗯……既然你明白了,那你打算如何落实好呢?”孙东凯说。

“我会密切注视注意秋总的情况,不管是工作之内的还是工作之外的,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旦有对你不利的地方,我会及时想你汇报请示……”我毫不犹豫地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笑的很舒畅,接着又递给我一支烟:“小易,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就知道,不管在哪个方面,你都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就知道,我任命你为经管办主任,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我心里一阵发狠,脸上却笑的十分开怀:“谢谢孙书记对我的信任,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的……今后,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是关于经管办这一块我要对你说的,关于发行公司这一块,我想告诉你,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十分艰巨,关部长那天提出的要求必须要不折不扣地落实好,决不能让关部长再有什么理由批评我,批评集团,”孙东凯的口气有些无奈,还有些失落,继续说:“下一步,你要制定出详细周到的实施计划,全面落实好关部长关于做好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征订发行的指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资金方面,我会全力保证,政策方面,只要你提要求,我保证一路畅通…….”

我使劲点点头:“一定的,必须的。”

孙东凯想了想,又说:“关于这项工作,你要及时给秋桐沟通汇报请示,毕竟秋桐做经营,还是有战略眼光和丰富经验的,她的创新思路还是有的,这一点,要充分利用起来……”

似乎,孙东凯虽然对秋桐不满,虽然对秋桐有看法,但秋桐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他还是需要秋桐来为他出政绩,还是要利用秋桐来做好集团的经营工作。

我点点头:“我明白!”

孙东凯接着又说:“还有这个唐亮,他到发行公司是担任第一副总经理,你要使用好他,让他做你的得力助手,这个人缺点不少,喜欢发牢骚,经常目无领导,做事独断专行,但经营方面的管理经验和能力还是要认可的,不然我这次也不会把他配置到这个位置,虽然他可能对我俄国人还是有些看法和意见,但我是以工作为重,以大局为重的,我不会计较个人恩怨……他在你手下工作,你要把他牢牢压住,压制住他的毛病,发挥他的长处,如果他再有什么胡言乱语再发表什么不负责任的言论,如果他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不服从你的管理,你要及时给我汇报,我不会饶了他的……这次我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改正自新的机会,就看他自己会不会把握了……”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会格外注意的!一定会落实好你的指示!”我信誓旦旦地给孙东凯保证。

此时我心里继续很困惑,孙东凯这次怎么会把唐亮放了出来,他刚才和我说的那些理由,我当然不会相信,我想其中一定会有什么道道。

孙东凯接着压低嗓门对我说:“我告诉你,看人要看其真面目,我知道你想要唐亮是处于工作是处于公心,但是,唐亮这个人,你对他的做人和做事还不了解,他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他是个有心计有心机的人,他和秋桐的关系,我看似乎是不简单,所以,你要注意提防……一方面要让他为你的工作出力,另一方面,要防备着他,防止他和秋桐串联在背后对你下黑手……”

我心里只想笑,但脸上却做出严重的表情,说:“哦……原来如此……我心里有数了,谢谢你的提醒…….”

“必须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的!”孙东凯说。

听孙东凯刚才这话,我突然想唐亮这次能回来,会不会和秋桐有关呢,难道是秋桐背着我捣鼓了什么道道?

我忍不住这就想去找秋桐问问,但此刻不能,我还的继续和孙东凯谈话呢。

“哎——秋桐现在翅膀越来越硬了,越来越难以驾驭了……”孙东凯突然叹息了一声。

我明白孙东凯为什么叹息,他一直就想对秋桐图谋不轨,一直就想通过各种卑劣的手段霸占秋桐,但却一直没有得逞,以前秋桐的职位低,他可以有条件肆意妄为,但现在秋桐是集团党委成员,市委任命的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他没有任免权。秋桐处在这个位置,他再想实施以前的那些手段和诡计,是很难得逞的。

但同时,从孙东凯的话里,我也觉察出,他似乎对秋桐并没有死心,仍然怀着不轨的淫邪之意,只是没有得逞的机会。

同时,我也觉察出,孙东凯这话也似乎再次表明唐亮的归来和秋桐有某种关系,似乎秋桐在其中是做了某些工作的。

我这时说了一句:“她就是翅膀再硬,不也还是你的下属?你也还是副总裁,你是集团一把手,谁敢和你抗衡,除非是出了豹子胆!”

我这么又说,孙东凯似乎得到了某些安慰,笑了起来。

我接着说:“她即使是当了总裁提拔了正处级又怎么样?排名还不是在你后面?你无须担心的……”

孙东凯眼皮猛地一跳,似乎我这话戳中了他的某一根神经。

我继续说:“难不成她还能提拔到集团一把手取你而代之?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多虑!”

孙东凯的眼皮又是猛地一跳,面部肌肉都抽搐了。

看孙东凯那样子,我心里只想乐,突然想,说不定哪一天秋桐真的能当集团一把手呢,依照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一定能比孙东凯干的好多了。

不过又想,要是秋桐当了集团一把手,那孙东凯往哪里放呢?是提拔到上面去呢还是调走呢?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进了监狱呢?

这些都是猜想啊,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孙东凯沉默了半天,牙根咬地紧紧的,半天才恢复了常态。

然后,孙东凯冲我笑了笑:“好了,不谈这些了……对了,这次你担任了新的职务,这职务性质和以前是不同的,涉及到了行政管理,这行政管理和经营管理,从内容到形式,都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在这里,我有几句话要提醒你,在工作方法和方式上的……”

我说:“哦……什么话?”

孙东凯说:“做行政管理兼经营管理工作,必须要具备的一些工作素质…这是我多年来工作的实践和体会,你听了或许会有帮助的……而且,这有利于处理好你和秋桐之间的关系……”

我说:“哦……领导指示!”

虽然孙东凯这杂碎人品不咋样,虽然我对他一直是敌视的,但是他却也的确是有些工作经验和方法值得借鉴的。成长未必只可以向朋友学习,在敌人那里,同样也是能学到东西。

孙东凯说:“今后,你务必要具备以下几种工作素质……”

我凝神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说:“作为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经常要向直接分管领导和党委会汇报工作,在汇报工作的时候记住要先说结果,不要告诉你的上级工作过程多艰辛,你多么不容易!领导不傻,否则做不到今天。举重若轻的人领导最喜欢,一定要把结果先给领导,结果思维是下级的第一思维。”

我点点头:“嗯……”

“请示工作要说方案,不要让上级领导做问答题,而是要让他做选择题。请示工作至少保证给被请示人两个以上方案,并表达自己的看法,否则让你来干嘛?”孙东凯继续说:“还有就是总结工作要说流程,今后经营委的工作总结报告都是要经管办来拿,做工作总结要描述流程,不只是先后顺序逻辑清楚,还要找出流程中的关键点、失误点、反思点,工作条理化是最基础的技能……”

“哦……”我不由又点了点头。

“布置工作要记住说标准,集团经营委的很多工作都是需要经管办来向各经营单位转达传达布置,这个时候要注意,工作有布置就有考核,考核就要建立工作标准,否则下面各部门不知道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才是最合适的。标准既确立了规范,又划定了工作的边界。”孙东凯继续说:“还有,过问下面各部门的工作要问过程,要注意聆听他们的问题,让其阐述越详细做好。过问工作就是过问细节,明确让下面各部门负责人佩服和感动的点和面……”

“嗯……”我继续点头。

孙东凯继续说:“没有人会在一个岗位上干一辈子,你总是要提拔或者调动的,轮岗也是有的,在这个时候,就要面临工作交接,交接工作呢,要讲道德。要把工作中形成的经验教训毫不保留的交接给继任者,把完成的与未竟的工作分类逐一交接,不要设置障碍,使其迅速进入工作角色……”

我不由笑了下,这一点我当然能做到,只是不知道孙东凯虽然如是说但他到了这样的时候能不能做到讲道德。

我继续听孙东凯说下去。

“经管办的工作需要,经常要召集各经营部门负责人开会,交流座谈工作,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引导大家发言的时候,要多说自己工作中的感悟,哪些是学到的,哪些是悟到的,哪些是反思的,哪些是努力的。不要让只谈成绩不谈问题占了主流……”孙东凯又说。

我赞同这一点,点了点头。

“我今天就和你说这些吧,希望对你的工作有用!”孙东凯说。

我说:“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很感谢孙书记的教导!”

说实话,我确实认为孙东凯说的这些很有用,我不由真的想感谢他一下。

只是,我对他的所谓感谢却不会改变我和他关系的实质和本质。

当然,这实质只有我知道,孙东凯这呆逼是蒙在鼓里的。

只要孙东凯想对秋桐图谋不轨,只要孙东凯不放弃打击暗算秋桐,他就是我永远的敌人,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至于他是不是为官清廉是不是贪污受贿是不是腐化堕落,那我不管,也不想管,我没那么高尚。

当然,我也管不了,没那能耐。

我就管秋桐,他是秋桐的对手,就是我的对手,他和秋桐为敌,就是我的敌人。

对待秋桐的敌人,我绝不会手软。

当然,我要先积蓄能量。

又和孙东凯聊了一会儿,然后孙东凯让我回去,让我明天正式回来上班。

出来后,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说晚上想和她一起吃顿饭,地点就在春天大酒店。秋桐很快回复短信,痛快地答应了。

晚上,在春天大酒店餐厅的一个豪华小包间里,我让厨师做了几样秋桐最喜欢吃的菜,要了白酒,一切就绪,然后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等秋桐来。

想到秋桐即将到来,想到我和秋桐前几天在她办公室打的那个赌,我的心一阵猛跳,心里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身体不觉一阵骚动和驿动……

这骚动和驿动似乎是纯洁的。

对秋桐,我经常会有骚动,但我一直认为这骚动很纯洁。

其实,的确是很纯洁的。

这样想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7点整,秋桐准时来到,一进门,看到我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看到桌子上好的酒菜,呵呵笑了:“哎——难得易主任易总一片诚心相邀啊……看来易主任今晚是要咱来祝贺一下头上又增加一顶帽子了……”

第一次听到被称呼易主任,还是秋桐称呼的,不觉感到很有意思,我笑起来,招呼秋桐坐下。

秋桐看了看房间,说:“怎么,就咱们俩?”

我说:“是的,我就邀请了你自己!怎么?不可以?怎么?有想法?”

秋桐一时显得有些尴尬,笑了下,说:“没说不可以,没说有想法,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人占用这个单间,还有这么多菜,就我们俩多浪费啊……”

我说:“行,那你要是觉得人少没意思,我叫几个男服务员进来一起陪你吃喝,好不好?”

秋桐说:“哎——易主任,你怎么回事?有病啊,我只是说说感想,你哪里来那么多道道?”

我嘿嘿一笑:“我就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秋桐坐在我对过,冲我抿嘴一笑:“我看你这病是烧的,烧晕了,烧糊了……”

我伸出手一把抓住秋桐的一只手,脑袋往前一伸,将秋桐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你试试,我是不是发烧?”

秋桐的手在我手里像只小动物,柔软而嫩滑。

秋桐忙抽回手,说:“好了,易大人,你没发烧,是我发烧了,行不行啊?”

我坏笑一下,接好伸手又去摸她的额头,嘴里边嘟哝着:“这可不得了,领导发烧了,我试试温度……”

我的手指在秋桐的额头轻轻抚弄着……

秋桐微微有些脸红,把我的胳膊往后一推,说:“你可真黏糊……我也没发烧,好了吧……”

我哈哈笑起来,靠着椅子后背仰脸大笑起来。

秋桐看着我的得意和开心,脸上挂着开心的笑,一会儿说:“你是个——”

“是个什么?”我停住笑,看着秋桐。

“大坏蛋!”秋桐说。

“嘿嘿……”我又坏笑了下,说:“既然你说我是大坏蛋,那我就坏给你看看,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坏蛋……”

说着,我夸张地张牙舞爪作势要站起来走过去。

“别——别——我服了,我服了,我不敢惹你了,你饶了我吧……”秋桐忙笑着求饶。

我笑着走到门口,伸手就把门开关按死,然后又走回来坐下。

秋桐看着我的动作,说:“把门反锁干嘛?这是在你的酒店,你还怕有人进来抢劫啊……”

我说:“酒菜都齐了,我想安安静静喝酒聊天,不想有服务员进来打扰……”

秋桐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把门关了要在这里对你下手?”

秋桐脸腾就红了,神情有些不安和扭捏,说:“坏蛋,不许你再胡思乱想……”

我嘿嘿一笑:“其实我倒是真有这想法,我关死门,是双重用意呢……”

我这么一说,秋桐反倒神情恢复了正常,笑起来:“我知道你正在吓我的……我知道你不会欺负我的……”

我说:“对你下手就是欺负你吗?你这理解是不对的吧?或许还可以叫做疼爱呢……”

秋桐脸又红了,带着求饶的口气:“好了,易大人,不要再胡扯了……”

我说:“好吧,看在你叫我大人的面子上……不胡扯了,来,我倒酒,咱们喝酒……”

秋桐笑嘻嘻地看着我倒酒,边说:“你此刻是不是很开心呢?”

我看了秋桐一眼:“你呢?”

秋桐说:“看到你开心,我就很欢乐……”

我的心里有些感动,手不由一颤,因为激动和感动。

倒完酒,我举起酒杯,看着秋桐:“秋总,来,我们喝一杯……这杯酒,我敬领导,今后我就要直接给领导服务了,有不周的地方,领导多批评多指导多教导……”

秋桐抿嘴一笑,然后正色说:“好,易主任,你能有这个心态,我很满意……明天开始,你就走马上任经管办主任,这个职位呢,很重要,很关键,很忙碌,经管办的一项主要职能就是对分管经营的领导负责,换句话说,就是要给领导我搞好服务,易主任还年轻,算是年轻有为的小家伙啊……今后你要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做不到做不好的,我会毫不客气对你提出批评的,出了差错,我会提议党委将你换掉的,小伙,你就等着瞧吧…”

话没说完,秋桐自己倒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我一咧嘴,傻笑起来。

笑完,秋桐举起酒杯和我一碰:“好了,我的易主任,我的易总,少和我玩花样,来,干杯!”

我们干了一杯白酒。

放下酒杯,秋桐拿起酒瓶给我倒酒,我忙作势阻拦,趁机用手在秋桐的手背轻轻抚摸着,边说:“哎——这怎么能叫领导倒酒呢,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秋桐冲我一瞪眼:“你再发酸你再做酸?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我嘿嘿收回自己的手,说:“那好吧,你说使得,那便使得……”

然后,我们又喝了第二杯酒。

然后,秋桐又给我倒酒。

然后,我们又喝了一杯。

似乎,秋桐今晚心情很好,喝酒的兴致很高。

三杯酒下肚,秋桐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眼神也更有神采,看起来很可人的样子。

“今天这个结果,你事先没有想到吧?”秋桐说。

要开始谈正事了。

我点点头:“是的,不光我自己,包括其他人的安排,几乎都出乎我的意料……”

“本来只是你自己复职的一个小事,但没想到突然出了苏定国的事情,加上还有其他一些因素掺和进去,结果就稀里哗啦动了这么多人,动了这么多职位……”秋桐说:“我和季书记走后,孙书记和你都谈了不少吧?”

我说:“是的……”

“那此次这些人职务的变动和安排你大概都能知道原因了吧?”秋桐说。

我皱皱眉头,说:“你觉得可能吗?孙东凯那孙子的话我能全信吗?我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这狗日的整天哄我,怎么对他有利怎么说,怎么让我领他的人情怎么说,他说的那些话,我只能分成两半来听……”

秋桐笑了下。

我又说:“我其实脑子里还有不少疑问想问你呢……”

秋桐说:“我似乎知道你有哪些疑问……”

我说:“聪明的孩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明白……”

秋桐说:“你说谁是孩子?”

我说:“你啊——”

秋桐说:“没大没小,我比你还大,你怎么敢说我是孩子,你才是孩子呢?”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犯犟,不许犟嘴了……谈正事,快说说我听听……”

秋桐转了转眼珠,莞尔一笑,说:“你叫我一声姐,我就说给你听!”

“你说什么?”我瞪眼看着秋桐。

“你叫我一声姐——叫啊!”秋桐说。

“姐——”我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哎——”秋桐随口就答应着,有些意外,还有些开心,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叫了出来。

“你……你太痛快了……”秋桐果然这么说,吃吃地笑。

我说:“占了便宜是不是很得意啊?”

“什么叫占便宜啊,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就该叫我姐!”秋桐说。

我说:“那好吧,好孩子,乖,听话,快说吧……”

“你这才叫占便宜…….”秋桐说。

我两眼一瞪:“不许磨蹭拖拉,快说,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要是还不听话,我就——”

“你就要干嘛?”秋桐两眼看着我。

“我就要占你更大的便宜!”边说,我边伸出手作势要摸向秋桐的胸脯。

秋桐脸又红了,身体忙往后一缩,然后说:“好,我服了你,别数数了,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你识三个数似的……姐姐我这就给你说——”

“说吧,丫头妹纸…….”我看着秋桐。

孙东凯版本的我听完了,我想听听秋桐版本的,秋桐版本的自然是正宗的没有水分的。

秋桐捋了捋头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说:“这次你的复职,现在的结果不但你意外,其实也是我当初没有预料到的,那次你和孙书记谈完话后,我以为此事就基本定性了很难再有转机了,没有想到,确实没有想到,世事难料啊,期间偶然抑或必然的事情出现了一大堆,这些事情的出现,直接彻底扭转了整个局势,搅动了一大片浑水……”

“嗯……”我凝神看着秋桐,点点头:“继续说——”

秋桐说:“我问你,关于你继续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曹腾没有扶正的事情,孙书记怎么和你说的?”

我说:“理由有三,第一,工作需要,集团目前发展的需要;第二,曹腾前几天出了领导责任事故,影响不好,不利于扶正;第三,关部长那天吃饭的时候提到的中央省级党报党刊征订事宜,曹腾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必须还是我来搞发行公司……基本就是这三大理由……”

秋桐点点头:“哦……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说:“我觉得最重要的理由他没说,那就是曹腾女朋友的哥哥突然下马,不再担任市委书记的秘书,倒了…这是最重要的因素!”

秋桐缓缓摇摇头:“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这几个都是因素之一,但最重要的,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关部长那天布置的任务……的确,集团目前最合适最有把握能承担这个重任的,非你莫属……至于乔书记的秘书下马的事情,我认为虽然有其中的原因,但不是决定性的……”

我心里有些不大认可她的话,秋桐这么一说,岂不是把我辛辛苦苦策划的捉鳖行动的光辉业绩以及重要作用从一定程度上否决了吗?那我岂不是白搞了?

我说:“我还是认为决定性因素在乔书记的秘书上…孙东凯当初要提拔曹腾就是因为这秘书,现在更改主意,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至于工作,我觉得那只是个幌子……”

秋桐笑了下:“这个我不和你争…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不辩解了……”

我呵呵笑了:“我说的对所以你不和我争,其实你心里也是同意我的看法的!”

秋桐没有说话,沉思了下,突然看着我说:“你好像很在意乔书记秘书下台的事情,你怎么如此注重这个因素?还有,乔书记的秘书怎么那么巧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下台了?这事……我突然觉得很蹊跷啊……这事……你……你……”

我看着秋桐怀疑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笑了下:“我……我什么我?”

“会不会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在其中搞了什么东东?”秋桐目光突然犀利起来,紧紧盯住我。

“哦…额……这个……这个……”我打个哈哈,强自镇静下来,说:“这怎么会和我有关呢?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呢?你看我有那本事吗?”

秋桐不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说:“你……你听说乔书记的秘书是为什么倒台的呢?”

“不知道!”秋桐吐出这三个字,又不说话了,继续盯住我的眼睛。

我继续努力让自己笑,然后说:“呵呵……你不要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啊,我可是无辜的……”

“你发毛干嘛?做贼心虚?”秋桐说。

“不是……我发毛是因为你对我有什么怀疑……不由自主,你这么一看我,我心里就不踏实了……其实我是清白的哦…….”我说。

我此时打定主意,捉鳖行动计划绝对不告诉秋桐,我不想让秋桐知道我原来是如此卑鄙的人,我原来竟然会干出这样龌龊的事情,那会有损我在秋桐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的。

秋桐又皱皱眉头,似乎觉得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力能把市委书记的秘书扳倒,又似乎觉得我这样的好人不会干出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情,于是放松了表情,笑了下:“既然你是清白的,那我就信了……我其实也觉得你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但刚才我却不由自主突然有些怀疑你,看来我是不该对你有怀疑的了,我给你道歉…”

秋桐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惭愧不已,几乎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欺骗秋桐。

但我却不敢说出真相。

然后,秋桐说:“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其他几个人的安排,你想必也是很奇怪意外的吧?”

秋桐转移话题了,我松了口气,说:“是的……”

秋桐说:“苏定国和印刷厂的厂长,他们俩是犯了错误,关部长发火的事情,此事当然要认真查究认真处理,谁也不敢讲情谁也不敢打马虎眼,他们俩的处分说实在的,不算轻,也不算重,按照苏定国犯事的性质,其实都可以交公安处理的,猥亵妇女,就是耍流氓,起码是可以行政拘留的,甚至可以刑拘,只要一刑拘,苏定国就算是完了,饭碗身份什么的都没有了……这次处理,其实算是放了他一马,到生活基地去,他应该是知足的了……至于印刷厂的厂长,他算是从犯,本来性质是不严重的,但他在调查的时候态度不好,一味推卸自己的责任,一味避实就虚,一味想脱清自己的干系,结果却越搞越扯不清楚,反倒把自己陷了进去…态度不老实,加上有关部长的话放在那里,还有就是他是前董事长的人,有人一直想拿下他找不到借口,这会正好被抓住把柄顺理成章光明正大被拿下,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也无法保他,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处分……”

我说:“你说的有人指的是孙东凯吧,一定是的!”

秋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关于赵大健的安排问题,讨论完苏定国和印刷厂厂长的处分问题后,接着就有党委成员提议赵大健担任印刷厂厂长,然后其他党委成员除了我和季书记都纷纷赞同,我一看这形势,多数赞同,少数服从多数,肯定是无法阻止了,大局已定了,于是干脆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我说:“孙东凯一定是事先和部分党委成员串通了……”

秋桐说:“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所以我不做肯定和否定的回答!”

我说:“那曹腾到经管办当副主任,是谁提议的?”

秋桐说:“孙书记亲自提议的……”

我说:“哦……”

秋桐说:“曹腾这从没有顺利扶正,孙书记提议他到经管办当副主任,隐约也含有安慰的意思,毕竟虽然平级,但经管办也算是个重用,这样做,也算是给曹丽一个面子,曹丽就坐在会议室列席党委会,党委成员都知道曹丽和曹腾的关系,谁也不想当场得罪曹丽给她难看,自然也就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同样也没提反对意见……”

我说:“嗯……可以理解!”

秋桐突然笑了:“你知道我对曹腾的任命不提反对意见除了因为曹丽在场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我说:“不知道……”

秋桐说:“开动你的小脑筋想一想?你该能明白的……”

我笑着想了想,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很大的困惑,那就是关于唐亮的任命……孙东凯说的理由很牵强,只是说因为工作原因,因为他的认识到位,我并不会相信的……我正想问问你这个呢……难道,你是……因为唐亮……你是想确保唐亮得到解放,确保唐亮到发行公司来担任副总?”

秋桐呵呵笑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对了……我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曹腾不离开发行公司,唐亮就没有位置,唐亮就很难解放……其实,关于你担任经管办主任和唐亮担任发行公司副总,这里面还有个所谓的交易,说是交易可以,说是串通也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

秋桐说:“关于唐亮这个人,我想你是了解的,此人的工作能力和做事风格以及做人品质,都是很不错的,之前因为酒后失言遭受了不公平的处分,一直在大山里憋屈着,我其实很早就在琢磨他的使用问题,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经营人才,一味闲置是不合适的…这次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我就动了把他解放出来的念头……”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桐,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抽空去了一趟山里的生活基地,找到了唐亮,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我给他说了目前集团的形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说了我对他能力和人品的认可,希望他出山回到集团来工作,他当然是很愿意的,但因为孙东凯的愿意,却又觉得希望渺茫……我于是劝他以工作大局为重,以自己的前途为重,以今后的长远发展为重,暂且放下自己心里的愤懑,暂且忍一忍,目光放长远,忍一时之气,主动去找孙书记汇报下自己的思想,主动做一个检讨,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孙书记一个面子,给孙书记一个台阶,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经过我反复动员,唐亮总算是想通了,于是主动找了孙书记,认了错,做了检讨,给足了孙书记面子……”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秋桐顿了顿,接着说:“然后我正打算去找孙书记的时候,没想到他先找我了,这倒是正合我意……你猜孙书记找我是干嘛的?”

我想了想,说:“我猜……孙东凯找你,一定是让你在党委会上首先提议我担任经管办主任的……”

“哈……你实在是聪明……”秋桐笑着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说:“因为,第一,经管办主任这个位置是直接和你打交道的,这个位置谁来干,孙东凯必定会先征求你的意见,这符合常规;第二,在孙东凯的印象里,我和你的关系很一般,因为我经常在他面前发你的牢骚,所以他甚至会认为你对我印象未必那么好,他怕我的任命会在党委会上遭到你的反对,那样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想事先和你沟通串联一下,确保我的提名不会遇到障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孙书记如此认为我和你的关系,对我和你都是有利的……”秋桐说:“孙书记找我谈的就是此事,想先做通我的工作同意你担任经管办主任,我心里当然乐意了,但我还是装作勉强的神态同意了,哈哈……我现在也会演戏了……”

秋桐说着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然后秋桐继续说:“正好接着这个事情,孙书记向我提要求,那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就说了唐亮的事情,我说既然唐亮是个经营管理能手,目前集团的发展正需要人,不能埋没了人才,既然曹腾要去经管办当副主任,那么,发行公司就缺一个副总,我建议让唐亮回来填补这个位置,协助易克做发行工作……我刚答应了孙书记的要求,他于是也顺水推舟答应了我的要求,这也算是个交换和交易吧,当然,也是和唐亮之前主动找孙书记的检讨认错表态有关……孙书记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毕竟,因为唐亮的事情,集团一直背后议论纷纷,说孙书记公报私仇打击报复唐亮,他也不想一直就让这舆论持续下去,这样做,反而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如果秋桐今天不说,我都想不到这人事任命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复杂的道道,我都不知道秋桐原来背后捣鼓了这事。

而这些,孙东凯当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秋桐说:“于是乎,在党委会上,一些列的人事任命程序都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障碍……”

我说:“这是因为事先都做好工作了,隐患都消除了……”

秋桐说:“是的……所以,这次党委会,开成了一次和谐的会议,团结的会议,各方都满意的会议……”

我呵呵笑了:“你是不是最满意?”

秋桐抿嘴一笑:“你说呢?”

我说:“一定是!”

秋桐说:“为什么?”

我说:“你说呢?”

秋桐呵呵笑了:“我的满意不满意取决于你,易主任满意呢我就满意,易主任,你满意不满意?”

我说:“我的满意其实是取决于你哦,秋总满意我就满意……”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们俩这是在绕口令呢……”

我说:“今后我们俩工作上联系就更紧密了,之前还隔着个经管办,现在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直接打交道了……我不但要做经营管理,还得做行政管理,不但要对经管办负责,还得对你负责……你说咱俩到底是谁给谁服务呢?”

秋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似笑非笑地说:“木有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秋桐说:“这话等于没问,我是你的领导,你的直接领导,当然是你给我服务了…….”

我说:“领导就是服务,你既然是领导,那当然你该给我服务……”

秋桐急了:“狡辩!”

我说:“嘿嘿……要不,咱俩互相服务?”

秋桐想了想说:“互相服务?怎么互相服务?”

我说:“我照常履行职责,对你负责,你呢,我忙不开的时候,你来帮我干活……”

“切——”秋桐说:“我看你好嘚瑟了,你还没上任就目无领导,想让领导给你干活,你真敢想啊!不行!”

我说:“你看你,我这还没正式上任你就把领导的架子摆的高高的,这叫我今后怎么和你沟通怎么为你搞好服务呢?哎——我好难过哦……”

秋桐说:“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吧,忘记了自己的职务和身份,我是你的领导,你务必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对领导必须要尊敬尊重,知道不?好了,易主任先给领导倒杯水,领导渴了……”

说着,秋桐忍住笑大模大样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乖乖地给秋桐倒了杯水,双手端着送到秋桐面前。

秋桐开心地笑起来:“嗯…这个主任不错,提出表扬!”

我一咧嘴:“互相服务,我杯子里也没水了……”

秋桐说:“自己倒吧您哪!”

我呵呵笑起来,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说:“哎——你还挺会摆领导架子哈……”

秋桐说:“以后我要在你面前常摆……”

我说:“我看我还没嘚瑟,你倒是嘚瑟起来了……”

“嘻嘻……”秋桐笑起来。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边聊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不觉,一瓶62度的白酒被我们俩喝光了。

秋桐的脸色发红,说:“哎——我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很久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今天高兴,就放开了喝,没想到喝了这么多……”

我此时也有些醉意,看着面若桃花楚楚动人的秋桐,不觉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我痴痴地看着秋桐娇媚的面容,吃吃地说:“丫头……你……你真美……好…好动人……”

秋桐脸上闪过一阵羞色,看着我:“你…你又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在想…….我们那天打的那个赌…….”

秋桐真的有些醉了,脑袋摇晃了下,皱皱眉头说:“什么赌呀?”

我说:“就是那天在你办公室我们打的那个赌啊……你忘记了?”

我一提示,秋桐记起来了,脸刷得更红了,甚至闪过一丝惊慌,说:“你……你……”

我的声音有些嘶哑,说:“你输了……”

“我……我没有答应你的……没有答应的……”秋桐的声音里带着羞涩和惊惶。

我半真半假地说:“输了就是输了,怎么?你打算输了耍赖吗?”

“你…你不要乱来……不要……”秋桐神情紧张加惊惶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此时一阵冲动,酒精刺激下,这冲动愈发强烈。

我没有再说话,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接着两手放在了她的肩膀。

秋桐坐在那里没有动,似乎他无力动弹了,身体不住颤抖,心里似乎十分紧张。

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肩膀缓缓滑了下去,一直滑到她的双手,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就圈住了她的身子,我的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脸贴住了她的脸颊和耳朵。

秋桐的身体颤抖愈发厉害,脸颊很烫,她似乎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也许是醉地无力说话了。

房间里很安静,我的手握住秋桐的手,秋桐的手此时是那般柔软和娇嫩……

我闻到秋桐身体发出的淡淡的迷人的芬芳……

我的心里愈发冲动,一股从灵魂到肉体的热流在我的大脑和血液里急速涌动……

“不许耍赖……”我在秋桐耳边嘶哑地低语了一句,心跳加剧,接着就顺势吻住了她的耳垂……

“啊……”秋桐身体一颤,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这叫声此时听来分外无力,倒有几分像是迷醉的呻音……

此时的秋桐,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我温柔的抚摸和轻轻的亲吻刺激下,似乎也真的迷醉了。

秋桐这一声在我听来更像是呻音的叫声瞬间激发起了我强烈的生理本能和无比的胆量与勇气。

这一刻,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我的手里我的怀里只有秋桐,我的女神,我的若梦,我的空气,我的天堂,我的灵魂,我的刻骨铭心无法挥去的爱和愁……

亲吻着秋桐的耳垂,我的手不停揉搓着秋桐的柔若无骨的手,双臂将她的身体圈地更紧……

秋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我的唇在她光洁的脸颊上游滑,亲吻着她的脸,游滑到了她的唇,接着就吻住了她的唇……

秋桐被动地承受着,在我的热烈进攻下,不由自主就开启了自己的唇,我的舌头倏地游了进去,含住了秋桐湿滑柔软的舌……

我的手不由就游动了上来,游动到了秋桐的胸部,隔着秋桐的上衣开始抚摸揉搓她丰满而弹性的胸……

我如饥似渴深吻着秋桐,激动而慌乱地揉搓着她的丰胸,不知怎么,我的手从她的胸口处伸了进去,探进了她的乳1罩,握住了她那神奇而美妙的两团……

秋桐显然是极度慌乱,身体不安地扭动着,想挣脱我的束缚,却似乎又因为惊惶和无力而无法做到,她的口被我吻住说不出话,只能急促地呜呜几声,她的那两团被我的手握住,我的手指抚摸揉搓着她的丰满,拨弄着她那两粒敏感点……

她的身体不由就不停抽搐颤抖起来,我的心我的身也随之剧烈颤动跳动着……

继续深吻着她,中间她的舌和唇似乎有一阵子放弃了被动的抗拒,甚至还配合了我,但接着就没有了迎合,只是无力抗拒下的顺从……

秋桐似乎被我的疯狂搞的眩晕了,沉迷了,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几乎无声的呻音,发出惊惧而无力的急促的喘息……

我也几乎眩晕了,大脑里除了极度的兴奋和冲动,似乎忘记了一切……

一把将秋桐的身体抱起,随着秋桐一声低低的惊呼,接着秋桐就被我放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我的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毫不费力气解开腰带,接着就滑了进去,熟练地摸到了那个地方……

强烈的刺激让秋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这惊叫此时听起来充满了极度的惊慌,她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了一下。

秋桐的这声惊叫吓了我一跳,我不由就停住了动作,身体似乎一时也僵住了。

就在秋桐发出这惊叫的同时,就在我吓了一跳动作停滞的同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手机铃声又让我吓了一跳,似乎也吓了秋桐一跳,似乎让秋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来了气力,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了我的身体,接着倏地就坐了起来,眼睛睁地大大的,惶然地看着我……

突然,秋桐的眼里流下了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看到秋桐流泪,我顿时就慌了,大脑急速清醒过来,潮水般的热流和炽热倏地就开始冷却,疯狂的冲动瞬间就无影无踪。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此时听起来十分刺耳。

我一把掏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我的心里突然就开始惶恐不安,心虚阵阵,海珠在新疆给我打电话来了,我此时却正在对秋桐做这些。

看着泪流满面的秋桐,听着海珠一遍遍的手机铃声,我突然就涌起一阵无比的羞愧,觉得自己卑鄙而无耻还有龌龊,仿佛自己刚才做了无比丑陋的事情,仿佛自己刚才的行为畜生都不如。

我手脚忙乱回到自己座位上,努力深呼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开始接海珠的电话:“喂——阿珠!”

一听我的声音,秋桐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似乎被惊吓了,接着她的眼里就充满了无比的羞愧和不安,接着就坐正身体,手忙脚乱整理被我搞乱的头发和衣服……

秋桐是知道海珠此时在新疆的,但她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海珠就在门口似的。

“哥——你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海珠低沉而遥远的声音。

“我在喝酒,刚才没听到手机响……”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喝酒……在哪里喝的?”海珠说。

“在我们的春天酒店……”我说。

“哦…….”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开始轻松,接着就笑了:“你倒是会省钱,在咱们家的酒店喝酒……”

“呵呵……”我干笑了一声。

“喝多了吗?”海珠接着说。

“没啊……”我回答说,边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秋桐。

“没喝多就好……对了,你这就要复职了吧?你们单位怎么安排你的工作的?”海珠说。

似乎是因为知道我在自己的酒店喝酒,海珠似乎很放心,不担心我会和什么人搞什么洋动静,她连我和谁在一起喝酒都没有问,似乎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转而开始问起我的工作了。

我于是告诉了海珠我的职务安排,海珠听完之后,长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说:“这么说,你不但官复原职,还同时担任了秋姐的办公室主任……”

“嗯……”我说。

“你是不是很开心呢?秋姐是不是也很开心呢?”海珠说。

“这个……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是工作需要,都是集团党委安排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工作需要…党委安排……”海珠重复了一句,接着说:“理由很充分啊……你很心安理得啊,是不是?”

“阿珠…这个……”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秋姐也一定很满意吧?”海珠又说。

我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秋桐,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脸红红的,低头坐在沙发上,两手不安地在膝盖上紧紧绞在一起,似乎,此时她仍然还是很紧张。

然后,海珠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挂机,就是在电话里沉默着。

我也沉默着。

电话里在沉默,房间里同样也在沉默。

双重地沉默让我突然觉得十分窒息,我几乎就要憋闷过去。

但我不敢挂机,海珠不说话,我就得一直听着她的沉默。

我的心情此时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极点,电话里千里之外的女人在和我沉默,房间里咫尺距离的女人在低头不语,她们都是我的女人,一个是和我公开同居即将走入婚姻父母双方社会公众都认可的未婚妻,一个是在我生命里刻骨铭心深深印入我的灵魂之中和我心心相印却只能在空气里幻觉现实里永远都可以拥有即使尝试拥有也要做贼一般心虚的梦中女神,这是怎样的一种矛盾一种痛苦一种无奈一种无力和残忍。

不知过了过久,海珠重重叹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呆呆地看着秋桐。

秋桐这时已经用湿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正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的都是不安和愧疚。

我们互相呆呆地看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秋桐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抿了抿嘴唇,然后说了一句:“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你疯了,我也疯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了头。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的心一阵剧痛,针扎一般。

我不知道秋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知道她是在向谁说对不起。

接着,秋桐站起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秋桐明亮清澈的眼睛,不由低下了头。

“今天,我们不该在这里喝酒,不该在这样的环境里喝酒,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放纵不该放纵的东西,不该做不该做的事情……”秋桐缓缓地轻轻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我们都是成人,我们要有自己的理智,我们要学会用理智来控制自己,要学会用理智来面对现实…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秋桐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身体不由摇晃了一下。

我的心里感到很难过,一阵凄凉悲楚的感觉。

然后,又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秋桐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打开门,缓缓走了出去。

我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了酒店,秋桐没有停步,直接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我站在秋桐身边,接着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自己回去…”秋桐说。

“我送你回去!”我说。

“不用了!”秋桐说。

“不行!”我说。

今晚秋桐喝多了,让她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秋桐似乎觉得自己犟不过我,没有再说话,直接进了出租车,我也坐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我和秋桐都没有说话,我和她一起坐在后排,一直没有敢碰她。

到了秋桐家小区门口,下车后,我和秋桐站在那里。

小区里面出来一阵孩子们的嬉笑声,里面有个小广场,几个小孩子正在哪里嬉闹着玩耍。

秋桐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我说:“今晚你没有吃饭……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

“你也没吃饭!”我说。

“我不饿!”秋桐说。

“今晚…我……我……”我突然结巴起来。

“不要再说了……我没有责怪你什么,我只是责怪我自己……”秋桐说。

“不……你没有错,是我……是我……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我结结巴巴地说。

秋桐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面对的,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逃避的,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有些东西,是不可放纵的……我在提醒我自己,也在提醒你……”

我低头不语,心里起起落落。

“我知道,虽然我不时在提醒自己,但我时不时仍然会迷失,我知道自己是人,不是神,我有时无法控制自己……你也如此,所以我理解你,我没有责怪你,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知道,即使会有迷失会有失控,即使这很难,但这不能成为放纵自己的理由,我们仍然要努力去做到,努力去让自己学会用理智控制情感……要努力去克服那些心里的东西……”秋桐轻轻地说。

我叹了口气。

“妈妈——妈妈——易叔叔——”突然传来小雪的声音。

我们往里面一看,小雪正欢蹦乱跳地冲我们跑过来。

原来小雪也在这里玩耍的,这会儿看到我们了。

小雪身后,是秋桐雇的保姆阿姨,正站在那里冲我们笑。

秋桐弯下腰抱起小雪,亲了亲小雪的脸蛋,笑着说:“宝贝,在这里玩了多久了?累不累啊?”

“嘻嘻……阿姨带我来这里玩了好一会儿了,累了呢…”小雪笑嘻嘻地说。

“那咱们回家吧,妈妈给你洗澡澡……”秋桐说。

小雪接着冲我说:“易叔叔,你也来我们家吧,也一起和我还有妈妈洗澡澡好不好啊?”

我一咧嘴。

秋桐脸色一红,接着对小雪说:“叔叔要回家洗澡,不到我们家了,和叔叔再见……”

小雪冲我挥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说了一声。

然后秋桐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抱着小雪和保姆一起回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往外走去。

刚沿着马路走了不到20米,一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正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冬儿。

神出鬼没,冬儿竟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知她是偶然经过还是早就在这里?不知她是不是跟着我们从酒店来到这里的?

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冬儿,看着她缓缓走到我跟前,看着她那冷冰冰的目光逼视着我……

走到我跟前,冬儿停住了,目光仍然像冰刺一般注视着我。

我不由心里就一阵发虚。

短暂的沉默之后,冬儿突然抬起手,“啪——”给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黑夜里,这声音又响又脆,虽然不重,但却让我感觉火辣辣的。

我木然站在那里没有动,我不知道冬儿为何要给我来这么一巴掌。

但,挨了冬儿这一巴掌,我的心里突然感觉舒服了一些。

似乎,我又被虐的倾向,浑身发贱,不挨打不舒服。

我倒是希望冬儿能继续打我,打地再重一些。

但冬儿没有继续,而是转身就走,走到路边的一辆宝马车前,打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接好就开走了。

冬儿是开车来的,似乎她是专门就在这里等我的,似乎是专门为了给我一巴掌来的。

我突然想到,冬儿会不会是从酒店跟来的,会不会我和秋桐在酒店喝酒的时候她就一直在酒店,甚至就在我隔壁,甚至就在门口听到了我和秋桐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我不由感到很懊丧,仰面朝天,看着黑黝黝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我和海珠在一起,冬儿不会答应,我和秋桐在一起,海珠和冬儿都不会答应。好复杂好纠结啊,冬儿和海珠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冬儿和秋桐、海珠和秋桐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仰脸晃动着脖颈,想不明白了。

正在这时,听到身边不远处发出一阵鬼祟的笑声,我忙扭头看去,看到不知何时身边马路旁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是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副驾驶位置车窗摇下,露出了阿来那张幸灾乐祸猥琐龌龊的笑脸,这笑声就是他发出的。

开车的是保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车后座的座位窗户没有摇下,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坐人。

见我看着他,阿来又发出一阵鬼一样瘆人的笑声,然后车子突然就加速离开了。

看着车子驶离,我陷入了沉思。

似乎,刚才阿来和保镖是看到了冬儿打我的情景,阿来这笑就是证明。

冬儿刚离开,阿来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难道阿来是受伍德委派监视冬儿的?还是无意碰巧路过?

如果阿来是跟踪监视冬儿的,那么,冬儿是不是发觉了呢?

如果冬儿发觉了自己被监视,那么,她刚才给我那一巴掌,又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在酒店和秋桐发生的事情还是故意要做给监视的人看的呢?

如果冬儿被伍德监视,说明了什么?难道是伍德对冬儿发生了什么怀疑?怀疑冬儿和我串通意图对他不利?还是冬儿做了什么事情露出了马脚引起了伍德的猜疑?还是伍德一贯多疑安排人对手下人进行的例行监视?

我脑子里飞速转悠着,分析着各种可能,一时没有明晰的结果。

正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跟前,一看,是方爱国开的,车里坐着四哥。

我立刻上车,方爱国接着就发动车子离开。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说。

“我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转悠,照看小雪的,”方爱国说:“四哥今晚没事,和我一起在这里看着的,一起聊天解闷……”

“哦……”我点点头。

“冬儿是跟着你和秋总的出租车来的……阿来的车是跟着冬儿的车来的……”四哥回头说了一句。

“是这样……”我说了一句。这么说,我和秋桐一出酒店,冬儿就跟上了,阿来也跟上了。那么,冬儿知不知道阿来跟着他呢?还有,阿来是监视冬儿的呢还是监视我的呢?

四哥和方爱国似乎怕我难堪,没有再说什么,没有提我刚才被冬儿打了一巴掌的事情,但我似乎看到方爱国在偷笑。

我没有和方爱国四哥多说话,眉头紧锁,琢磨起阿来和冬儿的事情来……

琢磨了半天,似乎隐约感到伍德那阴魂不散的暗影,似乎伍德在金三角遭受重挫之后,毫不停歇就开始了新一轮反扑的谋划。

但此时,我无法断定伍德的这次反扑是从何处入手,是从星海呢还是从金三角,我也无法断定伍德将会采取何种形式进行反扑,反扑的规模和烈度有多大。

但我分明感到,伍德一旦决定实施反扑和报复,那必将是经过周密策划的,毕将是心狠手辣的,必将是要置对手于死地绝不容对手有喘息之机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我不由又想起了万里之外金三角热带雨林里的李顺和老秦,还有李顺的掸邦革命军……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海珠打来的。

我立刻接听:“阿珠——”

“还在喝酒?”海珠的声音。

“没有!”我说。

“还在酒店?”海珠又说。

“没有!”我说。

“回家了?”海珠说。

“没有!”我说。

“不在酒店不在家,你在干嘛?”海珠的声音提高了,带着几分狐疑和质问的语气。

“我和四哥在马路上聊天的……”我说。

“是吗——”海珠拖长了的声音,似乎还是很怀疑。

我没有说话,将电话放到四哥耳边,四哥接着说:“海珠,你好——”

不等四哥再说什么,我接着把电话拿回来,接着对海珠说:“还有什么疑问吗?”

“额……呵呵……”海珠笑起来,接着说:“没有了……你今晚是和四哥一起喝酒的吧?”

海珠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吱声,心里开始发虚了。

“好了,我不打扰你和四哥一起聊天了…早回家休息哈……哎,这都10点半了,咱们那里天很黑了,这里才刚要黑天呢…”海珠笑着说着挂了电话。

我接着收起手机,四哥和方爱国都没有说话,我看到方爱国边开车边又在偷笑。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伍德这次吃了大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这边,丝毫不能放松警惕,要格外小心才是……”

我点了点头:“嗯……爱国,告诉建国大军新华他们三个,今后要更加密切注意伍德那边的一举一动,要加倍小心保护好小雪,要密切注意小亲茹的平时的言语,要随时和大本营保持好联系……”

“好的,易哥,一定做到!”方爱国说。

“同时还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晚上没事的时候,不要单独出去,要结伴出动…”我说。

“嗯…好,我记住了!”方爱国又点头答应。

“没有命令,出门的时候不准携带任何武器,包括刀子!”我又说。

我担心一旦遇到严打设卡搜查的时候发现这些东西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个……”方爱国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行,易哥,我记住了,我回去就告诉他们!”

四哥这会儿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二天,我正式回单位上班。

时隔一个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大早,王林就开车来接我了。

见了我,王林的神态还是一如行前的恭敬和谦卑。

到了公司楼下,我下车,仰脸看看天,8月的星海的天空,阳光明媚,空气清爽,没有南方那般的湿热和潮闷,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云朵正站在楼门口开心地看着我笑。

云朵笑的好可爱,好动人。

我定定神,冲云朵咧嘴一笑,然后就往她身边走。

刚走了两步,背后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接着就看到云朵站在那里捂嘴笑。

我愣了下,接着回头,一看,不由就哈哈大笑起来。

背后偷袭我的是唐亮。

“唐大哥——”我高兴地叫起来,心里突然有些激动,接着就和唐亮拥抱在一起。

“哈哈——老弟,想死哥哥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做事了!”唐亮热乎乎地说着,拍打着我的后背。听得出看得出,唐亮此时的心情也是激动的开心的。

我看着唐亮开心的笑脸,听着他豁达而豪爽的笑声,心里感到了些许的欣慰,虽然他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级别和职位,但和在山里生活基地服劳役相比,毕竟前进了一大步。

热乎了一会儿,我和唐亮一起往楼里走,看到正站在那里笑嘻嘻的云朵,唐亮主动伸出手:“云总……我来报到了……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共事了,云总多关照,哈哈……”

云朵谦虚地说:“唐大哥言过了,欢迎唐总来发行公司工作,小妹很荣幸能和唐总一起共事,今后还得唐总多小妹呢……”

唐亮忙摆手:“哎——云总这话才是言过了,你和易总都是发行公司的老人,我是新人,新人初来乍到,没经验,还需要你们二位多指导呢……”

云朵又捂嘴笑:“唐大哥说话好幽默,我们都比你年轻,怎么就成了老人了呢?唐大哥虽然初次做发行,但报业经营管理的资历和经验却是比我丰富多了,不管是发行还是其他的经营都是有共性的,唐大哥到了发行公司啊,咱们公司可是如虎添翼……”

“云总过奖了,做发行管理哥哥是新手,今后的工作,还望易总和云总多多指教才是……”唐亮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懂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懂装懂……虽然我做报业经营管理有些年头,但对于做发行,还是初次,虽然发行也属于报业经营,但具体的细节还是有所不同的,我还是有很多需要恶补的地方……”

唐亮的心态很好,对新岗位有这样的认识,何愁做不好呢?

我说:“唐大哥,今后咱们就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了,我的工作,今后还需要你和云朵的全力协助,我们今后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的……”

唐亮点点头:“会的,一定会的……易总不知是否还记得我发配到山里之前你给我送行时我说的那段话……”

唐亮进山之前我给他送行,他和我说过一段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大致意思是如果有一天能和我一起共事,他愿意鞍前马后追随我为我效力。

我点点头:“唐大哥,我记得的……”

唐亮微笑了下:“现在该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我唐亮向来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的……”

我心里很高兴,又有些过意不去,还很感动。

云朵这时说:“好了,二位老总二位哥哥,秋总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呢……她今天要先给我们开个会……”

“走——”唐亮一挥手,我们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此时,是发行公司新领导班子到上司那里去集体接受谈话,此时,秋桐是我的直接领导,非常美女上司。在集团经营系统,秋桐是毫无疑问的绝对领导,她的权力和意志得到以我为首一帮中层的鼎力拥戴,我不容许任何人在经营系统挑战她的权威。

而昨晚,我的美女上司却差点就委身在我的胯下……

这样想着,不觉十分神奇,好奇妙而又有些荒诞的感觉。

在单位里,她是我高高在上的领导,神圣不可侵犯,而在某些时候,她却又是我手里的小绵羊,温顺委婉任我揉捏的羔羊。

这样想着,又觉得挺刺激。

到了秋桐办公室,秋桐笑着迎接我们。

此时的秋桐,神态自若,典型一个职业白领高管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昨晚和我在一起时候的那些模样。

秋桐招呼我们坐下,然后她也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笑吟吟地对我们说:“受党委委托和指派,我今天给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开个会,也可以说是谈个话……”

大家都看着秋桐。

“根据集团整体工作的需要,根据集团发行工作的实际,根据各位的实际能力,集团党委这次决定由你们三位组成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由易克担任总经理,唐亮担任第一副总经理,云朵还是继续担任第二副总经理……”秋桐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和大家说,这次你们三位的工作安排,发行公司领导班子的组成,完全是因为工作的需要,和任何其他别的因素都没有关系…….”

秋桐这话似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她这么一说,我和唐亮还有云朵都笑了,大家似乎都心领神会。

秋桐也微笑了下,接着看着唐亮说了一句:“老唐,关于你个人的任命,我只想说一句:欢迎你回来……”

秋桐这话似乎饱含着某些个人的感情。

唐亮似乎受了感动,咬了咬嘴唇,接着点点头:“谢谢秋总…谢谢……”

话虽不多,但我分明看出听出,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桐接着说:“作为集团分管经营的负责人,我想和你们大家说三句话,可以说是要求,也可以说是交流……”

大家都看着秋桐,听她说。

秋桐说:“第一句话是团结,第二句话还是团结,第三句话,还是团结!”

秋桐声音不大,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其中的力度。

唐亮和云朵都严肃地点点头。

“对于你们三位,我是了解的,大家也对我是了解的,对于发行公司来说,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胜过一切,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胜利!有一个团结的领导班子,是发行公司之幸,是集团之幸,是发行公司上千发行员之幸……毫无疑问,发行公司的工作要紧密团结在以易克为核心的总经理周围……”秋桐又说。

似乎,秋桐的话隐约包含着对之前我和她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期间发生事情的感慨和余悸。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你放心!”

云朵也说:“秋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团结地很好的!”

唐亮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看我和云朵,然后看着秋桐,郑重地说:“秋总,我唐亮是个粗人,不会讲花哨话,但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表明我的心迹……秋桐是个怎么样的人,易总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都一清二楚,云朵小妹妹我更是看得透彻,善良而正直的好妹子……如果说以前我对秋总和易总还不是很了解的话,但自从我遭遇那次滑铁卢,自从我进了大山,我就真正看清楚了秋总和易总……患难之际见真情,秋总和易总对我唐亮的情分,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都是要讲良心的,人都是要知恩图报的,我唐亮从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谁对我好,谁对我真正好,我心里都是有数的……这次能回到集团,能重新回到秋总领导下工作,能到发行公司和易总还有云总一起共事,我心满意足……”

秋桐微笑着看着唐亮,微微点头。

唐亮继续说:“这次回来,有一点请秋总易总和云总放心,那就是我彻底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我既不会放不下以前集团中层老总的架子摆谱摆老资格居功自傲,也不会还将自己当做被发配的劳改犯自惭形秽过度自卑,我会给自己正确定位,以健康的正常的心态来看待目前的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定位好自己的职责,我会全力协助易总做好发行公司的工作,接受易总的领导,服从易总的工作安排,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同时和云总沟通协调好,创造和谐团结愉快的工作氛围……让我们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成为一个高度凝聚力向心力的领导集体……有些话说多了没用,关键是看实际怎么做,怎么干,请秋总易总云总看我的实际行动就是!”

唐亮说话干脆利索,耿直而爽快,我听了很受用。

秋桐点点头:“老唐,对于你的为人,我和易克云朵都是知道的,对于党委安排你到发行公司来工作,易克和云朵都是真心欢迎真心高兴的……你看他们俩此时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唐亮看看我和云朵,大家都笑起来。

秋桐继续说:“老唐,咱们也是老同事了,一起在集团共事多年,对于老大哥的经营管理能力,不光我和易克云朵知道,集团里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虽然发行你之前没有做过,但我相信凭老大哥对报业经营管理的深刻理解和领悟力,你一定会很快进入角色的……”

唐亮点点头:“说实在的,我之前虽然没有干过发行,但都是集团经营的一部分,我对报业发行这一快一直是十分关注的,之前秋总和易总在发行方面的很多经营战略战术,我都认真研究琢磨过,相当具有借鉴性……毕竟,经营,特别是报业经营,都是有共性的,万变不离其宗……”

“唐大哥,说得好!”我点头赞同。

秋桐接着看了看我,带着征询的口气说:“易总,你看,下一步你们内部分工的事……是现在分呢还是……”

我笑了,说:“秋总你是分管领导,你就主持分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客气什么,来,秋总主持,大家一起分赃……”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秋桐说:“你是发行公司老总,这内部分工,还是你提议,我呢,只是当个见证,明白你们谁分管那一块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唐亮和云朵也都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说:“那好吧……我想呢,这样……公司工作切为三大块,行政后勤和发行,云朵分管行政后勤,唐大哥分管发行,具体到详细业务来说,云朵还是兼办公室主任,同时分管财务、统计、后勤、采购等方面,唐大哥呢,分管各发行站报纸的征订、投递、零售,还有发行车队和分拣室,以及外报外刊发行……我呢,就抓总……公司各部室站科分别向你们二位负责,你们二位向我负责,我呢,向秋总负责……”

此次分工,显然和曹腾担任副总的时候大不同了,曹腾在的时候,我对他不放心,有些主要的业务还是我亲自抓的,没放给他。

秋桐点点头:“好,我觉得这样很好,毕竟易总还兼任经管办的主任,工作比以前更繁忙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只是这样唐总和云总就要多承担一些工作了……”

唐亮大大咧咧地点点头:“嗨——忙了好啊,忙了充实,我就不怕肩上的担子重任务多,在生活基地这些日子,整天种菜养鸡养鸭养猪,抬头是大山,低头还是大山,严重脱离了熟悉的经营工作,差点就把我闷死了,这回终于可以施展身手了…哈哈……痛快啊!”

我和秋桐还有云朵都笑起来,云朵接着说:“易总怎么分配我就怎么干,我保证干好自己分管的分内事……”

秋桐说:“分工明确才能职责清晰,才能干有目标做有方向,才能责任到人……我看今天的谈话到此就可以结束了,新班子要有新气象,发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十分艰巨,现在已经是8月份了,很快就要着手明年的报纸大征订,这是我们发行的主业,同时还有外报外刊代投代代征这个副业,多元化经营是发行公司今后的主导方向,今年的外报外刊征订,具有新的特点,不仅仅是之前的追求经济效益,还有重要的政治任务,关部长已经把担子押给集团孙书记了,中央和省两级党报党刊的征订发行工作今后就由我们集体来承担,要从邮政系统分离出来……加上我们本身的集团自己发行的星海日报发行,就等于是中央省市三级党报党刊的发行都由我们来负责,主业和副业其实已经交叉了,已经密不可分了,换个角度,对于我们来说,第一位的是完成三级党报党刊的征订发行任务,这是严肃的政治任务,必须要完成,要圆满完成,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能有任何折扣……然后才是其他外报外刊和集团所属其他生活类都市报刊的发行任务……

我们的发行现在面临的是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经济效益都要抓,政治效益第一,社会效益第二,经济效益第三,这三者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缺一不可,为了实现这三个效益,我们必须要坚持两手抓,主业副业一起抓,党报党刊生活类都市类报刊一起抓,征订投递一起抓,质量速度一起抓,业务数量和队伍素质一起抓……”

秋桐思路清晰,语气果断,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十分有力,十分有分量。

无疑,秋桐是给我们指明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发展方向,明确了工作思路和工作目标。

我和唐亮还有云朵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关于下一步的工作,特别是党报党刊的征订发行工作,你们发行公司要拿出一个具体的工作思路和方案,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成熟之后,然后提交集团党委……”秋桐又说。

我点头:“好——尽快会拿出来的!”

唐亮沉思了下,对我说:“易总,既然我分管发行,那还是我先拿个草案出来的,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讨论,然后再提交秋总审核……”

唐亮主动请缨,我很高兴:“好啊,那就辛苦唐大哥了!”

“易总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这段时间,我在大山里呆着,可没有光种菜养猪,我也思考了不少报业经营的事情,包括发行方面,这回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唐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和云朵都呵呵笑了。

“当然,其中要是有不明白的问题,我会及时找以易总和云总请教的……”唐亮又说。

“没问题,老哥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说。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然后秋桐说:“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下一步,易总,你主持一下,让唐总和曹腾交接,对了,曹腾不光要和唐总交接,还要和你交接呢……”

我说:“好的,那我们这就过去!”

秋桐接着又说:“交接完之后,我还要和经管办的主任副主任谈话呢……易主任,你的事情还没完呢……”

大家又笑,然后离开了秋桐办公室。

我和唐亮接着找了曹腾,进行工作交接。

曹腾的神情十分正常,痛痛快快和我还有唐亮进行了工作交接,期间,我和曹腾没有多说什么。

大局已定,局势明了,多说无益。

再说,到了经管办,我和曹腾要说的时候多了。

交接完毕之后,我和曹腾又去了秋桐办公室,秋桐又代表党委给经管办的两位主任进行谈话。

在秋桐面前,曹腾一如既往对秋桐表现地恭敬有加,尊敬如常。

当然,对我,曹腾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秋桐先是和我谈了经管办主任的职责,一条一条说的很具体明确,我板板正正地听着。

然后,秋桐和曹腾谈了经管办副主任的职责,说的更具体。

“作为经管办副主任,主要职责是协助主任开展工作。协助主任制定集团经营委的工作计划,建立健全经管办的各项规章制度和管理办法和完成总结……”秋桐认真地看着曹腾:“同时,要负责内集团内外相关经营单位的工作联系、事务衔接,以及和集团各经营部门的沟通协调;要协助主任组织好各种类型招标、招商工作、招商工作会议,负责各经营单位业务合同的初审,组织合同签订等相关事宜;还要负责组织落实好报业经营的市场环境与行情调查分析,以及客户信誉、资质考察等工作……要完成主任交办的其他工作……”

秋桐一条一条地说着,曹腾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说完各自的职责之后,秋桐接着又对近期经管办的工作提了一些具体要求,然后秋桐说:“让你们二位到集团经管办工作,是集团党委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是从集团整体经营工作的需要和你们个人的工作特点工作能力来考虑的,同时,还考虑到你们是老搭档,彼此之间都很熟悉,都比较了解,关系又处地一直不错,在发行公司担任正副职务的时候合作也很愉快……所以,你们二位继续在经管办搭档……集团党委相信,我相信,你们二位一定能不辜负集团党委的期望,不辜负集团大家的期望,一定能精诚合作,一定能圆满做好经管办的工作,把集团的整体经营管理工作推向一个新的水平……”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和曹总……哦,不,是曹主任,我们是老伙计了,我们之间工作起来是十分有默契的,合作一直是十分愉快的,我们之间,一向都是开诚布公心地坦荡彼此真诚对待的,有曹主任协助我工作,我实在是感到开心和荣幸,感谢集团党委给我配置了一名得力的好助手……”

曹腾冲我笑了下,然后说:“集团党委安排我到经管办担任副主任,这充分说明了党委对我的信任,感谢集团党委对我的信任,感谢秋总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集团党委和秋总对我的期望,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一定尽心尽力协助好易总易主任的工作,保证服从易总的领导,圆满完成易总交办的所有任务,保证让经管办的工作上一个新台阶……我和易主任是一直以来的搭档,我们一直就合作的很愉快,我一直对易主任的工作能力十分佩服,这次能继续在易主任的领导下工作,我倍感荣幸,无比荣幸,我会珍惜这个向易主任学习的机会,虚心接受易主任的领导,虚心向易主任学习,扎扎实实高效率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曹腾的一番表态很感人,很真诚,很发自肺腑。

我于是当着秋桐的面主动向曹腾伸出手,微笑着:“曹主任,祝贺你,祝贺我,祝贺我们…….”

曹腾握住我的手轻轻晃动了下,也微笑着:“易主任,同贺,同喜!”

秋桐看着我和曹腾在这里表演,也微笑了下,但眼里却又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

我知道秋桐在担忧什么,但她心里也明白,即使担忧,也是无可奈何的。

秋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易主任,现在你是兼着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你打算是同时保持2个办公室呢还是……”

我看了看曹腾,他的眼珠子正在转悠。

我接着对秋桐说:“保持2个办公室不是太奢侈了?太腐败了,我看一个办公室就可以!”

秋桐说:“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还是就在现在的办公室办公好了,门口再加个牌子就是了……”

听我这么一说,曹腾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如果继续在现在的办公室办公,那么,经管办那边的主任室想当然就是他的,而且,那边离我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经管办的办公室人员都和他在一起,无形之中,我就和大家疏远了。

曹腾接着说:“我赞同易主任继续在现在的办公室,毕竟这边是单独一个办公室,而经管办那边,是里外间,主任室和外面是连通的,这样不利于更好的办公……”

秋桐没有说话,看着我,似乎她明白我还没说完自己的意图。

我接着说:“曹主任说的有道理,不过,为了更好地有利于工作,更好地和大家沟通,我想呢,是不是可以这样,和集团物业中心沟通一下,把经管办搬到我现在办公室的隔壁,我隔壁是一间大屋子,现在是发行公司报刊批零中心在用,他们到现在经管办的房子去办公,倒也不会有什么不便……这样,经管办的工作人员和我挨在一起,既有利于公司的工作,也有利于经管办的工作开展……”

我这么一说,曹腾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一下,秋桐则眼神一亮,接着就抿嘴笑了下。

曹腾又转了转眼珠,接着就说:“对啊,易主任这提议太好了,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早该想到的,这样一置换,我们离易总就很近了,请示工作也很方便了……”

我笑着说:“曹主任,我就是为了方便你的工作才想到这一点的呢……”

曹腾呵呵笑着:“易主任高明!”

秋桐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办,我现在就给集团物业中心打个招呼!”

秋桐接着就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物业,很快就安排好了。

然后秋桐对我们说:“物业下午就来人安排此事……你们做好配合工作!”

我看了看曹腾:“曹主任,经管办搬家的事,你负责……公司那边我通知云朵配合好……”

曹腾立刻就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秋桐和我与曹腾的谈话就结束了。

然后,在秋桐主持下,我和苏定国进行了工作交接,曹腾和赵大健进行了工作交接。

此时的苏定国灰头灰脸,沮丧万分,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由又安慰了他一番。

此时的赵大健,意气风发,满脸春风,一副走进时代的豪迈劲儿,见了我,也没有之前的那副哭丧脸了,主动和我握手,还热烈拥抱了下,同时又祝贺我。他似乎知道,今后他和我打交道的机会太多了,我这个经管办主任,不是他可以轻易得罪的,今后他还有用到我的时候。

窝囊压抑憋闷了多年的赵大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能得意多久。

我手里还一直攥着他的小辫子呢,这狗日的曾经雇佣社会上的混混抢劫过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订报提成,2万多呢,这笔账我还没给他算。

当然,我此时不打算和他算,我想找个最佳的时机。

当然,赵大健是不知道我晓得此事的,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寝食难安。

交接完毕之后,我召开了一次经管办全体人员会议,算是和大家正式见面。

然后,我又召开了公司全体中层管理人员会议,一来宣告我易汉三又回来了,二来让大家和同样杀回来的唐汉三见个面,同时宣布了副总分工事宜。

这两个会议,秋桐都参加了。

当天晚上,我在集团新闻大酒店搞了一个酒局,迎新送老,参加的人有曹腾赵大健苏定国唐亮还有云朵,欢送赵大健到印刷厂高就,欢迎唐亮到发行公司就职,祝贺曹腾平级重用,同时也低调给苏定国送行,祝他到生活基地生活愉快,祝愿他早日回到集团大本营工作。

这个酒场,我特意没有通知秋桐。

我觉得秋桐不需要参加。

酒场上,在我的主持下,貌合神离各自心怀鬼胎的男人们带着不同的心情和心境,说着真诚真挚的祝福和安慰语,倾诉着掏心窝的真话和假话,觥筹交错间,加深着似乎越来越近乎的兄弟情和战友情……

除了云朵,大家似乎都喝醉了,越喝话语越感人,越喝感情越亲近。

有我在旁边,赵大健虽然喝得有些忘乎所以,却也没有敢多看云朵一眼,更没有敢对云朵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和言语。

他似乎心里是有数的。

似乎,大家虽然都醉了,担心里都是有数的。

第二天,苏定国要进山,到生活基地去报到。

他要开始重蹈唐亮的覆辙,要进山去服劳役了。

离开集团的时候,没有人给他送行,他离去的身影很孤单寂寞。

我在进山的路口等着他,在当时给唐亮送行的那家小酒店里,给他践行。昨晚不是真正的践行,此时才是。

对我的出现,苏定国有些意外,还很感动。

我们对饮了几杯酒,苏定国然后冲我抱拳作揖,深深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然后就默默地转身,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径自进了山里……

当天下午,我听到一个消息,赚了我两根金条的乔书记秘书的妹妹我的副手的女朋友小凤被曹腾休了。

可怜的小凤,得到了两根金条,却失去了一个男人,还毁了自己哥哥的仕途。

因小失大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想到我的捉鳖计划,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和歉疚。

不过想想,我又替小凤感到庆幸,跟了曹腾这样的男人,早被休未必是坏事。要是等人老珠黄残花败柳的时候再被休掉,那岂不是更惨?

同时又想,小凤的哥哥这次仅仅是离开了市委办,还是科级,只是平级调动,就凭他这喜欢酒后玩女人和炫耀自己的老板床上功夫不如他的习惯,就凭乔仕达对他一直就不是很满意的现状,这次他说不定也是幸运的,就按照他这素质下午,说不定今后会毁地更惨。

如此想来,我的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找到了些许平衡,甚至,我觉得小凤和他哥哥要感谢我才是。

当然,我这个人做事从来是不需要感谢的,做点好事,是应该的!

当然,我不知道曹腾要是知道了此事的真相会不会感谢我?

当然,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一些列人事变动和交接之后,我的工作进入了正规,发行公司和经管办的工作也进入了有序开展的轨道。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似乎,平静的水面下正在酝酿涌动着一股强劲的暗流和急速的漩涡。

这天下午,海珠和孔昆从新疆回来了,我本来想到机场去接,但因为正在开会走不开,海珠于是和孔昆直接自己打车回了公司。

开完会,我给海珠打了个电话,她正在酒店和张小天一起商讨酒店业务的事情。我告诉她晚上我有个客户要陪,要晚些回去,不能和她一起吃晚饭了。海珠笑呵呵地说没事,让我少喝酒早回去。

快下班的时候,我出了办公室,正要去酒店陪客户吃饭,突然接到了小亲茹的电话。

“易哥,不…不好了……酒店出事了……来了好些警察……海珠姐和张总被警察抓走了……”小亲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惧和惊惶。

“什么——”我的脑袋嗡地一声,一时懵了。

事情来得十分突然,来不及问小亲茹更多,我接着就急速往就酒店赶去,路上给唐亮打了个电话,说我临时有事,让他去陪客户。

唐亮似乎从我的声音里听出了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我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他帮忙,我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陪好客户即可。唐亮似乎觉察出我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私事,就没有再多问。

我心急火燎赶到旅行社,孔昆和小亲茹正在海珠办公室里等我,面色惶惶。

看到她们惊慌的神色,我努力让自己镇静冷静下来,坐到沙发上,看着她们:“不要惊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亲茹一着急,反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小脸吓得发白。

孔昆倒还好,很快镇静下来,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我对过:“易哥,是这样的……我和海珠姐下飞机后,直接回了公司,海珠姐接着就到酒店那边和张总商谈酒店经营的事情,我呢,就在海珠姐办公室整理这些天出差的单子……正忙着,听小亲茹说外面来了一大帮警察进了酒店,我忙出去,看到酒店大门被警察把守住了,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外人不准靠近……一会儿,警察押着好几个人出了酒店,直接上了警车,还有两个女的,又接着,海珠姐和张总也被带了出来,上了警车,然后警车就直接开走了,留下几个警察,通知柜台服务员说酒店被封了,即日起停业,让住店的客人都退房走人……”

“为什么?什么原因?”我看着孔昆。

孔昆说:“我过去问警察,他们就是简单说了几句,说酒店涉嫌经营色情和赌博吸毒业务,要查封……要追究酒店所有者和经营者的法律责任……”

“什么?经营色情赌博吸毒?”我吃了一惊:“他们这是放屁,污蔑,诬陷,我们的酒店一向是正当经营,怎么会搞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和警察说的,有个警察听了冷笑一声,说刚才押出来的人就是小姐和嫖客,还有几个是赌徒,都是被抓的现行……而且,还说在被抓的人房间里发现了毒品和吸毒工具……”孔昆说。

“简直是一派胡来,简直就是他妈的胡闹,我这就过去酒店,我去看看……他马尔隔壁的,凭什么抓人!?”我火了,腾地站起来就要出去。

孔昆忙拉住我:“易哥,你不要冲动,冷静,现在留下来的警察都是办事的,头目都走了,你过去也没用,和他们说是没用的,弄不好发生了冲突,反倒对事情的解决不利……”

孔昆死死拉住我不放。

孔昆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秋桐告诫我的话:遇事要冷静,冲动是魔鬼!

冲动是魔鬼!我心里一遍遍念着,又缓缓坐下来,皱紧眉头开始思忖着对策。

首先,要搞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好去想办法想对策……

必须要冷静,必须要镇静……

“这帮警察,是什么来头?哪一部分的?知道不?”我问孔昆。

孔昆说:“我问了,是治安警察大队的,我们所在区的治安警察大队……”

“治安警察大队……治安……”我重复了一句,然后继续琢磨着……

看着孔昆和小亲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说了一句:“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思考一会儿……”

小亲茹先出去了,孔昆站在没动。

我看了一眼孔昆。

“易哥,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个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孔昆说。

我说:“暂时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呆会儿……”

“易哥……”孔昆又叫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孔昆,低头沉思着……

孔昆又站了片刻,然后没有说话,直接出去了,轻轻带好门。

我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了几趟,然后站住,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秦璐。

“秦璐,是我,易克!”我直接说。

“啊哈……易克啊,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晚饭呢?”秦璐笑着说。

“不是,我找你有事!”我没心情和秦璐开玩笑。

“哦……什么事?”秦璐似乎听出了我语气的急促和严肃,不说笑了。

“我想托你帮我打听个事……”我说。秦璐是政法系统的人,她办这事应该不难。

“说——”秦璐的口气十分干脆。

“是这样的……刚才不久,来了一帮警察,把春天大酒店封了,从酒店里带走了几个人,说是小姐和嫖客,还有赌徒,说酒店暗地经营色情和赌博业务,还纵容人吸毒,同时,把海珠和酒店的张总也带走了,说要追究酒店所有人和管理者的法律责任……”我说。

“啊——有这样的事情?海珠和张总被带走了?”秦璐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是哪个部门去的人,知道不?”

“市中区治安警察大队!”我说。

“哦……市中区的……”秦璐说。

“此事我觉得很蹊跷很突然,酒店一直是正规经营,从来不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下这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我说。

“嗯……”秦璐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行,这事没问题,我这就找人去打听……”

“那就拜托了!”我说。

“不客气,应该的!”秦璐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想着下一步的事情……

我这时不由就想起了伍德,想起了雷正……

难道,这事情背后有他们的影子?如果是他们搞的,那么,这一定是策划许久的一个阴谋,这一定不单是对着酒店来的,不是对着海珠张小天来的,针对的对象,首先是我,甚至,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李顺……

但此时我不能确定一定就是伍德的阴谋,我要等待秦璐打探的消息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分析。

我甚至想会不会酒店内部有对张小天或者海珠或者我心怀不满的员工和酒店外面小姐赌徒勾结背地里捣鼓了这些事。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秋桐和四哥急火火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秋桐一进门就问我,脸上的神情十分紧张。

“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听唐亮说你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没有去招待客人,我想你可能会在这里,就立刻和四哥赶过来了……”秋桐说。

我让秋桐和四哥坐下,然后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们说了下。

听我说完,四哥眉头紧锁了起来,秋桐吃惊地看着我:“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这……这不可能啊,海珠和张小天显然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一定是误会了……”

“我刚给秦璐打了电话,让她去打听下事情的缘由……”我说。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也皱起了眉头,似乎,她很快就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此事发生地很蹊跷很突然,必有缘由……”四哥突然说了一句,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什么东西。

我能领会四哥眼里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四哥,眨了眨眼睛,神色突然就微微一变,似乎,她也想到了什么……

秋桐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抱起双臂,看着窗外,沉默起来……

不知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们暂时都沉默了,都在沉思着什么……

四哥突然站起来:“我有点事,出去下——”

说完,四哥接着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四哥要出去干嘛。

秋桐回过身,看着四哥出去,没有说话,依旧抱着双臂,接着就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不知道秋桐此刻在想什么。

但我感觉得出,此时的秋桐,似乎显得异常冷静,这种冷静和平时的她相比,判若两人。

突发事件面前,我感觉到了秋桐内心超乎寻常的强大和镇静。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下来电号码,秦璐的。

“秦璐来电话了…”我说。

秋桐立刻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说:“用免提…”

我按了接听键,然后用免提接秦璐的电话。

“秦璐,什么情况?”我说,边看了秋桐一眼,她正神情专注地看着手机。

“易克,我刚才托市局的一个朋友去打听了下情况,据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情况是这样的……”秦璐说:“他们得到群众举报,说长期有小姐在春天大酒店进行卖淫活动,而且,在春天大酒店还长期有人聚众赌博吸毒,说这些活动都是得到酒店管理和经营方默许纵容指使的,酒店方从中还有分成……他们暗中监视了一段时间,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然后今天采取了突然抓捕行动,在不同的房间现场抓获了正在进行交易的嫖客和小姐,还有正在赌博的赌徒,在赌博现场还查缴了部分冰毒和吸毒工具……治安大队正在对抓获的人进行单独分别审问,至于最后的处理结果,现在还不好说……但似乎…情况不大妙……”

“怎么个不妙法?”我说。

“因为是现行,现场证据确凿,如果被抓的小姐和赌徒一口咬死他们的行为是得到酒店方支持的,如果他们咬死说酒店方是从中分成的,那事情就麻烦了,就等于是酒店搞违法经营,搞色情和赌博经营行为,那么,海珠和张总作为酒店的所有人和管理者,恐怕难逃干系,就要负法律责任…….”秦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那下一步会怎么样?”我说。

“现在这些人都在治安大队进行审问,下一步……嫖娼卖淫和赌博的,要么罚钱,要么拘留,一般来说,罚款放人是很有可能的,但海珠和张总,性质可能会不同,按照相关法律,如果来真的,如果深究,恐怕就要送看守所,然后提交检方批捕,然后就是法院判决……除了要罚款,轻则刑拘,重则要判刑……即使不提交检方,也有可能会搞个劳动教养……”

我吓了一跳,心情格外紧张。

秋桐的嘴唇抿地紧紧地,眉头紧锁。

秦璐继续说:“我刚才给市局的这位朋友说海珠和张总是我朋友,让他给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个情,问问能不能从轻发落,多罚点钱也不要紧,但千万不要送看守所不要提交检察院,我的这位朋友接着就按我的意思去给讲情,但结果却……”

“却什么?”我说。

“治安大队的负责人和我这位市局的朋友私交是不错的,但他这次却很为难,说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事情,罚点钱就可以放人,但这次,却不好办……说无法给这位市局朋友的面子……”秦璐说。

“哦……为什么?”我说。

“听我的这位朋友说,治安大队的负责人说话的口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乎这事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在关注着,他无法放一马……”秦璐说:“我这位市局的朋友感到很迷惑,怎么问他也不说,就是打马虎眼打哈哈……然后我这位朋友就问我是不是海珠或者张小天得罪了什么背景后台很硬的人,或者得罪了公安系统的什么高官,似乎治安大队也只是奉命行事,无法送人情送面子……我也觉得似乎有这方面的原因……哎——易克,海珠或者张小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虽然治安大队的人说他们是得到群众举报来行动的,但似乎他们更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来抓捕的……”

听秦璐说到这里,我心里明白了一大半,于是对秦璐说:“这事我也搞不清楚,我知道你也尽心尽力了,你能帮忙打听到这些,就很感谢你了,这事我再通过其他途径想想办法……”

秦璐说:“如果海珠和张小天不承认自己有违法行为,估计他们暂时还不会被送到看守所的,还要在治安大队继续呆着……我托市局的那位朋友给治安大队的负责人打招呼了,不许对他们动刑,不许刑讯逼供,那负责人答应了,说一定会文明执法文明审讯的……这一点,你放心……”

我不由心里很感激秦璐,我其实很担心海珠和张小天进去后会遭受刑讯逼供,我于是再次向秦璐表示感谢。

秦璐顿了顿,突然又说:“对了,易克,要不,我去找下雷书记,他可是兼着公安局长的,这样的事,只要他一句话,保管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了秦璐这话,我心里哭笑不得,秦璐是局外人,她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哪里知道雷正和我之间的恩怨,找雷正等于是自投罗网,如果是别的人遇到这样的事秦璐出马,雷正或许会给秦璐这个面子,但这次的事情,雷正当然不会给,不但不给,说不定秦璐去找他,反而会坏事,反而会让雷正变本加厉,反而会让雷正对秦璐产生什么怀疑,反而会害了秦璐。

我忙坚决阻止了秦璐,同时再次表示感谢。

然后,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秦璐一定会感到很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让她去找雷正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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