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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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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惊魂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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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叫爹了?”老黎说。

“没——”我说。

“唉……那你想我什么呢?”老黎叹了口气。

“想你此时的心理活动!”我说。

“我此时还能有什么心理活动呢?我是多么简单多么淳朴的一个老头子啊!”老黎说。

“这是你自己标榜的,我可没这么说!”我说。

“那你要怎么说?”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没话说!”我干脆地说。

“不开心?”老黎说。

“没有!”我说。

“这就对了,小雨平安回来,开心才对!你不知道啊,刚才小雨一进门,小季抱着小雨就哭,哭地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既感动又欣慰,看到如此兄妹亲情,我心里着实感到安慰……”老黎说。

我无声地笑了下,心里也有些感动。

“我希望你和小季也能是如此,如此的兄弟亲情……”老黎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默然,但还是微笑了下:“我一直把夏季当做很好的老兄的……”

“夏季去单位上班了,晚上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希望我的话他能听进去……”老黎又说了一句。

我没有做声。老黎只说希望我和夏季有兄弟亲情,为什么不说希望我和夏雨兄妹有亲情呢?难道,他疏忽了?

正在这时,夏雨洗完澡下楼了,头发还没干。

夏雨此时的面容基本正常,只是眼里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的神色,神情略微有些憔悴。

夏雨穿了一件宽大的便服。

看到我,夏雨眼神一亮,接着眼圈一红,站在楼梯上呆住了。

“小雨,小克来看你了……”老黎说了一句。

我站起来,看着夏雨。

夏雨嘴巴突然一撇,眼泪突然就迸发出来,接着就下了楼梯,几步就扑到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哇哇就大哭起来……

我一时很尴尬,在老黎面前和夏雨这样子,我浑身不自在。

我尴尬地任凭夏雨抱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老黎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继续喝茶,不看我和夏雨。

好半天,夏雨才停止了哭泣,和我的身体分开。

我松了口气。

大家坐在沙发上,夏雨还不停地看着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这时,夏季也回来了,看到我在这里,点了点头,然后也坐在夏雨旁边,看着夏雨:“小雨,这会儿感觉好些了不?”

“嗯……”夏雨点点头:“好多了呢……”

“以后还胡闹不?谁让你去开那个破出租的?”夏季虎着脸,又瞪了我一眼。

“哥,你不要瞪易克,开出租是我自己的想法,和他无关!”夏雨护着我。

“和谁无关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你出了事我和爸心里有多担忧,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出事爸一直就没睡个安稳觉?”夏季继续发火。

“知道……我错了……”夏雨乖乖地低下脑袋。

“还有,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胡闹,我们家里整整损失了两个亿,两个亿啊,你以为我们家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知道我整天辛辛苦苦工作赚钱有多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两个亿要多久才能赚回来?”夏雨继续质问夏雨。

“小季,你在说什么?”老黎不快地喝道。

夏季不说话了,但还是不肯服气地瞪眼看着夏雨。

夏雨一看有老黎撑腰,来劲了:“哥,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不就是损失了两个亿吗,不就是你赚钱不容易吗?我赔你,我赔你还不行吗?我从我的股份里赔偿你好不好?大不了我不要我的股份了,都给你行不行?”

“你——”夏季一下子被夏雨的话噎住了。

“小雨,休得胡说,你哥哥没那意思……”老黎又训夏雨。

“那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吗?他不就是疼钱吗?”夏雨不服气地说。

夏季无奈地咧了咧嘴,气哼哼地瞪了我和夏雨一眼,然后就上楼去了。

老黎看着夏雨:“小雨,不许和哥哥那样说话,那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许说了……知道不知道,你这话会让哥哥伤心的……”

夏雨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了,低头答应着:“知道了……以后我不说了……”

“唉……”老黎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站起来,也上楼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夏雨。

夏雨看着我,突然咧嘴又要哭。

我忙说:“哎——你别哭了,你再哭,我真受不了了……”

夏雨真的就不哭了,竟然接着又笑起来,笑里却又带着哭腔:“二爷……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雨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我说:“好了,先别闹,我问你,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和我说说……”

夏雨说:“那天,我开车拉了两个客人去金石滩,结果,路上,其中一个就掏出匕首,威逼我把出租车开到岔道树林里,然后,我就被他们用破布塞住嘴巴蒙上眼睛耳朵也被塞住,手脚都被捆住,好像装进了一个麻袋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也不能说话,然后,他们好像给我打了一针,我就昏迷过去了……迷糊中,他们似乎还用冷水泼醒了我,然后松开我的嘴巴,拿出我的耳塞,把手机贴在我耳边,我听到电话里爸爸的声音,我刚说了一句老爸救我,接着电话就被拿走了,我嚷嚷叫渴,他们给我喝了几口水,然后我又被堵住嘴巴塞住耳朵,然后一团湿巾捂在我的鼻孔,我就又迷糊了过去,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然后,不知什么时候,我就醒了,结果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爸和我哥正看着我……”

“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我说。

“是啊,”夏雨盘腿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我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些!我只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可是,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家才知道被人勒索了两个亿……”

“哦……”我不禁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从夏雨这里打听到一些令我好奇困惑的事情的,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感到后怕的同时又感到庆幸,幸亏夏雨被及时救出,不然,她很可能要先遭到绑匪的玷污之后被杀掉。

“靠,你说我这次被绑架的事窝囊不窝囊,我自己稀里糊涂被绑架走了,又稀里糊涂回来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说这多不刺激啊,这以后我要是写回忆录,这一段该怎么写啊?这么重要的情节总不能一笔带过吧?”夏雨带着遗憾的口气。

我哭笑不得了。

“哎……我好累了,二爷,我困了……我睡会儿啊,你在这里看着我……”夏雨无精打采地说着,打了个哈欠,身体往沙发上一歪,竟然接着就睡着了。

夏雨实在是太累了,终于撑不住了。

我拿起毛毯盖在夏雨身上,坐在一边沉思着……

一会儿,夏季下楼了,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点了点头,径自就走了。

然后,老黎也下楼,坐在我身边,看看正在熟睡的夏雨,没有做声。

老黎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安排夏雨?”我问老黎。

我想起老黎把夏雨的保镖撤除不再另外安排新保镖的事。

“先让她休养几天的身体再说……”老黎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于是不再问,我知道老黎对夏雨如何安排应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目前,他似乎还不想太早告诉我。

他不说,我不会再问的。

又坐了一会儿,我告辞离去,回单位上班。

在单位门口见到秋桐正开车往外走,她告诉我四哥今天有事请假了。

我当然知道四哥为什么请假,但秋桐当然不会知道。

我更不会告诉她。

夏雨被绑架的事情,被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夏雨回来了,但此事似乎却并没有结束。

我不想就此罢休。

我已经知道此事是伍德在背后主谋,虽然他在日本,但他一定在遥控指挥着。他去日本的目的,应该就是想摆脱和此事的纠葛,想遮人耳目。

但我还是知道了。

既然老黎目前的态度是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老黎实情。

我不甘心那两个亿就此被搞走,我要让伍德既害不成夏雨也得不到那钱。

伍德此次雇佣黑帮密谋绑架夏雨,显然是对着老黎来的,既想借此沉重打击老黎的经济实力,挽回自己在李顺和我身上的损失,又想杀人灭口借此摧毁老黎的精神支柱。

当然,说他是对着老黎来的,其实还是对着我和李顺,因为伍德显然已经觉察老黎和我的关系,他似乎意识到老黎对我的重要性。而我又是李顺手下的得力干将,他打击老黎,就等于是在打击我。

现在,夏雨被救回来了,伍德的一个目的落空了,但两个亿还没追回来,我不想让伍德得到这笔巨款。我要想方设法把这笔钱追回来还给老黎。

我和方爱国他们保持着联系,他们仍继续在往北搜索,已经出了星海地界,快到庄河了。但却一直没有搜索到目标信号。

傍晚的时候,天气变了,下起了不大不小的秋雨,秋风阵阵……

他们不打算放弃,在北部山区和海边耐心地转悠着……

搜寻不到目标,那就完蛋了。我心里不由有些没底,夺回两亿元的决心不由有些被打击的感觉。

我独自坐在海边的一个亭子里,看着夜色茫茫的大海发呆……

天色愈发黑了,雨越下越大,风雨交加,秋意渐浓。

突然,听到身后有车子停住的声音,回头一看,两辆闪着警灯但没有拉警笛的特警用车停在了马路边,接着,车上下来一个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特警,胸挎微冲,径直向我蹬蹬走来,皮靴在水泥地面上溅起水花。

我心里一紧,站起来,看着这名走近的特警。

走到我跟前,特警咔——立正,然后一个标准的敬礼。

我又是一愣。

“副总司令好——”他口齿清楚地说着,然后接着转身:“请副总司令跟我来——”

脑袋不由一震,嗡地一声,我知道是谁来了,那位电云中的不日将要抵达的重要人物来了!

凄风冷雨中,我跌跌撞撞走到后面那辆特警车前,后车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黑色礼帽同时戴着墨镜的男子。

虽然是在夜晚,虽然他戴着一副夸张的大墨镜,虽然他的帽檐很低,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顺,我的黑道大佬李顺。

李顺在这个初秋风雨交加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突然出现在了星海。

神秘的重要人物原来就是李顺,这结果既让我有些意外,又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是因为对李顺来说,重要人物这个头衔只有他才最配得上称呼,意外是因为我没有想到正在被通缉的李顺竟然敢如此张扬开着警车带着伪装的一批特警回到星海。

显然,这两辆车上的特警都是掸邦革命军的特战队员。不知李顺是怎么带着他们携带这些武器进入大陆又怎么样顺利到达星海的,也不知道李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两辆特警车以及这批特警服装和装备。

当然,我知道,这些都不需要来担心,李顺想要做的事,他都能实现。因为他手里掌握着雄厚经济力量,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要有钱,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突然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在接受着冬儿的某些思维。

看到我,李顺冲我呲牙一笑,嗓子里发出嘎嘎的含混的声音,然后吐出几个字:“副总司令好——上车!”

我上车,坐在李顺旁边,立刻有人关好车门。

“总司令,现在我们去哪里?”前排有人问李顺。

“随便走,沿着滨海大道走,拉开一点距离!”李顺说。

“还需要开警灯不?”前排又问。

“开,国庆节就要到了,我们要在滨海大道进行节前例行巡逻啊……”李顺嘿嘿笑了起来。

接着车子就出发了,前面那辆先走,后面的等前面的走了大约500米,开始启动跟上。

我看着李顺那张被墨镜遮掩了几乎三分之一面孔的脸,说:“大晚上的,带着墨镜,你还能看到东西?”

“靠,这不是显得我有黑老大总司令的派头嘛,你以为我愿意戴啊……”李顺骂骂咧咧摘下墨镜。

“什么时候到的?”我问李顺。

“到哪里?是到大陆还是星海?”李顺说。

“星海!”我说。

李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到了有30分钟了……”

原来李顺一到星海就直奔我来了,他知道我在海边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的呢?我有些奇怪。

“那……到大陆有多久了?”我又问。

“没几天,我先去了宁州,巡视完宁州然后直接北上的……”李顺漫不经心地说。

我的心一跳,李顺原来还去了宁州,从宁州过来的。

从时间上推算,我刚离开宁州没两天,李顺就到了那里。

“目前,宁州的工作和形式还算是大致稳定的,开展地有条不紊,布局也比较合理,隐蔽性也不错,这说明,当初选派这几个人去宁州是正确的,选对了人,当然,也说明,我们决定在宁州开辟第二战线的方针也是正确的……”李顺感慨地说:“我们今后不能仅仅学会只在一条线上作战,我们要学会握紧多个拳头同时出手,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我们要学会主动寻找最佳战机主动出击,我们也不能仅仅满足于目前所取得的一点成绩,我们要看到更多的不足……夺取革命的最后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更值得骄傲的还在后头……”

李顺竟然把毛老人家的语录套用出来了,摇头晃脑讲地很投入。

我哭笑不得,打算李顺的话:“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来大陆很危险?难道不知道来到星海更危险?”

谈兴正浓,突然被我打断,李顺显得有些扫兴,说:“我当然知道来大陆很危险,我当然知道来星海更危险,但是,我必须要来,即使再危险,我还是必须要亲自来……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的道义我的良心都促使我必须要来……虽然危险,但敌人也未必就一直不打瞌睡,敌人未必就一定会知道我的动向,此次我的出动,是秦参谋长亲自安排的,高度保密,知晓范围极其小,而且,我带的这批护卫,都是参谋长亲自挑选的特战队员,真有事,打起来,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所以,关于我此次之行的安全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当然,也不要问太多这方面的问题……”

“前几天发的那个电报……什么意思?”我说。

“哈哈……那是老秦的一个迷惑之计,不光你这里,我们百分之九十的派出的机构都接到了这样一封同样内容的电报,不管是在大陆的还是在泰国的缅甸的菲律宾的……”李顺笑起来。

“没有接到电报的是哪里?”我说。

“比如……我们派驻日本的分部就没有接到……”李顺说。

李顺不说我竟然还不知道他现在竟然在如此多的国家和地区派驻了分支机构,竟然还打入了日本。

为什么派驻日本的分部没有接到电报呢?我想起正在日本的伍德一行。

难道,李顺和老秦此行为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迷惑误导敌人的?还是让敌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法辨认?

我脑子里有些迷糊,一时想不清晰。

“老秦……他来了吗?”我问李顺。

“怎么,你想参谋长了?”李顺看着我,狡黠的目光转动着。

“随口问问!”我说。

“他在大本营主持工作,我没让他来!”李顺说。

“哦……”我点点头:“此次你来星海,主要任务……或者说主要目的是什么?”

李顺沉吟了下:“本来呢,主要目的有两个,但是现在呢,有三个……”

我看着李顺,琢磨着他的话,我感觉他新增加的这个目的应该是和夏雨被绑架的事情有关。

果然,李顺接着说:“现在开始处理第一个事情,夏雨那死丫头被绑架的事,查清了没有,目前到什么程度了?”

我于是把最近两天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李顺,李顺听完,长出了一口气:“我靠,夏雨没事回家了……那就好,人没死就好,我这一路上他妈的还很担心她被人先奸后杀呢……没先到她毫发无损就回来了,只是受了点惊吓,那没事,这丫头心理素质好,那点惊吓对她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心理伤害……”

李顺这话说的倒是真事,这次的惊吓夏雨还真没有在心理上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是……那绑匪……湖南来的……长沙的手机号……犯过人命的通缉犯……”李顺继续说:“这是那绑匪头目自己说的吧……你觉得可信不?”

“只能是半信半疑!”我说。

“你把那绑匪头目得到钱后在路上和同伙的对话在和我说一遍……”李顺说。

我于是把监听到的那绑匪头目和开车小伙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给李顺。

李顺听完,脸色看起来十分阴沉,牙根咬地紧紧地,扭头看着风雨交加的黑兮兮的车外……

“敲山震虎……这不是对着夏雨来的,也不是对着老黎来的,这是对着我和你来的……特别,这是对着我来的……”李顺低低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冷:“在连续折腾你几次未遂之后,接着就把目标转移到了老黎哪里,他显然知道老黎对你的重要性,显然知道老黎和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显然知道侧击老黎对打击你我的重要意义,显然知道老黎的死穴在哪里……既要老黎的钱,又要老黎闺女的命,他这不是仅仅要动摇老黎的物质基础,把从我们那里失去的从老黎这里找回来,而是要从精神上摧垮摧毁老黎啊……行,够狠的……”

李顺的口气愈发阴冷,握紧了拳头,狠狠打在自己腿上。

“这事,我们不能不管……从现在开始,今后,老黎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李顺继续说:“我此次提前到星海,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本来计划是半个月后动身的,就因为出了夏雨这事……”

原来如此。

“夏雨人回来了还不行,还要把那两个亿追回来,要分文不少地还给老黎……”李顺果断地说。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嘿嘿……等我把那两个亿都追回来的时候,等这笔巨款亲自送到老黎家门口的时候,老黎这老爷子一定会对我格外刮目相看的,哈哈……”李顺得意地笑起来,带着美好的憧憬。

“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这笔钱到了哪里……”我皱皱眉头:“四哥和方爱国他们正在北部山区沿海到处搜寻信号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嗯……这倒是……得先找到钱的位置……”李顺点点头:“给方爱国打电话,我要亲自和他通话,这几个人,怎么搞的嘛……”

我摸出手机,还没有拨号,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方爱国来电了。

我大喜,李顺也眼睛一亮,说:“快接,用免提……”

我于是用免提接电话。

“易哥……”方爱国刚说话,立刻就被李顺打断了。

“住口——怎么称呼的,工作中要称呼职务,不得称兄道弟……”李顺装模作样地训斥道。

“啊——”方爱国在电话里的声音吃了一惊,接着惊喜地叫起来:“总司令……总司令……你来了……你和易……哦,不,你也副总司令在一起啊……”

“嘿嘿……你小子听力还不错,还能听出我的声音来……”李顺哈哈笑起来:“方爱国同志,我现在命令你向副总司令汇报工作,开始——”

“是,总司令!”方爱国顿了顿,然后说:“副总司令,我们……终于搜寻到信号了……刚刚搜到……”

“你们现在在哪里,信号的具体方位在哪里?”我沉声说。

李顺接着从前排要了一张本省地图,在我和他之间摊开,打开手电。

“我们现在位于庄河市李家洼镇驻地,信号在李家洼镇驻地东边8.2公里处不动了,那里靠近海边,是一个叫做张营子的渔村……”方爱国说。

“好,很好……”李顺边看地图边接过话:“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要紧紧跟踪住信号就行,信号不动,你们就先在李家洼那里等着,如果信号移动,你们就紧紧跟住,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要太近……我和副总司令这就带人马过去驰援你们……”

“好的,我们会随时和首长保持联络……我们的车在镇政府东边1000米的省道路边……”方爱国说。

我靠,还首长,方爱国真幽默。

然后,李顺对前排说:“告诉前面的车,不搞节前巡视了,打开卫星导航,立刻奔赴庄河李家洼镇驻地……”

两辆特警巡逻车立刻掉头,在风雨中往北疾驶而去。

一会儿方爱国又来电话,汇报说信号一直没有移动。

路上,李顺对我说:“对方一定会有武装力量看守这批钱,所以,今晚要做好开火的准备……我的计划是我们抵达李家洼和方爱国他们会合之后,一起悄悄奔赴海边的那个张营子渔村,观察好周围的地形,找准他们落脚的具体地点,然后,采取包围的态势,趁刮风下雨的时机,一举消灭绑匪,夺回这两个亿,然后一鼓作气把车开回来,直接开到老黎家门口去……”

我赞同:“具体行动细节等和方爱国他们会合之后再说……”

“行……反正是今晚的事了,夜还长着呢,我们赶到李家洼也有12点了,等赶到张营子海边,大约也得一点,也就是说,动手最快也要1点,那正是夜深人静的最佳时机,海边风大浪大,又有这夜雨做掩护,我看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他们是很稳妥的……”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琢磨着……

李顺又看着地图,一会儿喃喃地说:“他还真会找地方,这里三处环山,一处临海,下了省道,只有一条乡间小道能够进入,的确是很僻静的地方,把钱藏在这里,是很稳妥……看来,在他从日本回来之前,是打算一直把这笔钱藏在这里的……”

我看着地图,继续沉思着……

看了半天地图,李顺往椅背上一靠,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问我:“老黎知道这事的背后主谋不?”

我想了想,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绑匪是从湖南流窜到星海的,属于路过发财的主儿……”

李顺点点头:“嗯……老黎做生意行,但对道上的事儿就不懂了,他是想不到道上的事有多复杂的……哎,可以理解,他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担惊受怕……”

我点点头。

李顺突然又皱起眉头:“哎——你说,这夏雨是怎么回来的呢?是什么人救回来的呢?”

我说:“我问过夏雨,夏雨一直被捂住嘴巴眼睛塞住耳朵,什么都不知道,我也问过老黎,他说就是给了钱人家就放了人……说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可是,你不是说那绑匪准备做了夏雨,而且还要先奸后杀的吗?”李顺说。

“是的……”我说。

“那这岂不是前后矛盾?”李顺说:“到底是那绑匪临时改变了主意呢还是老黎在糊弄你呢?”

“不知道……”我说。

李顺想了想,说:“我觉得老黎是在糊弄你,绑匪轻易是不会改变决定的,绝不会轻易放了夏雨,一定是老黎在糊弄你了……可是,老黎为什么要糊弄你呢?难道他有能耐派人救出夏雨来?而且还行动迅速,抢在你们前面……”

我没有说话。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没有这能耐……”李顺语气肯定地说。

“我也觉得是……”我说着,只是心里没有底。

李顺看着我,眨眨眼,突然说:“操,我突然忽视了一个人……”

“谁?”我看着李顺。

“夏季啊,夏季那小子!”李顺说:“我猜……说不定老黎真的不是糊弄你,因为他根本就不知情,这事是夏季一手操作的,他怕老爷子担惊受怕,于是就瞒住老爷子出钱雇佣了什么私人高级侦探和特种保镖,采用高科技手段,打探到夏雨关押的地点,而且知道对方拿钱后也不会放人,于是一边给对方钱借以迷惑他们释放烟幕弹,一边暗中行动,抢在你们到达之前,神不知鬼不觉把夏雨救走,然后把关押夏雨的人弄死连尸体也带走了,这叫毁尸灭迹……这一招高明啊,老黎这老爷子不会想到这些的,但夏季这家伙能想出来这点子,毕竟,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计谋还是有的……”

我看着李顺滔滔不绝地谈着自己的见解,不由被他的一番高见搞晕了……

本来我就迷糊着这事,现在李顺这么一搅合,我更迷糊了。

我现在知道李顺来星海的一个目的是要处理好夏雨被绑架的事,但其余的两个任务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我几次想问,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夏雨被绑架是突然发生的,也就是说这本来是不在李顺回来的任务之内,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夏雨的事情,李顺也是要回来的,只是因为这事提前了而已。换句话说,带目前为止,李顺还没有来得及就处理他原计划回来的正事。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听着风雨交加的拍打声,我沉思着……

两辆车沿着海边公路一直往北疾驶,雨夜里,车辆不多。

车里暂时沉默了,李顺看着窗外不语。

12点差10分,我们抵达李家洼镇驻地,在镇政府东边1000米处的省道边和四哥方爱国他们会合。

方爱国他们看到李顺格外激动,齐刷刷站在路边向李顺致敬行礼。

李顺大手一挥:“日——好了,别捣鼓这些洋动静,抓紧办正事要紧!”

然后,李顺正儿八经地和四哥打招呼。

李顺在四哥面前一直显得颇为板正和尊重。

此次跟随李顺来的特战队员和方爱国他们都是战友,此次见面,大家都很高兴,在黑夜里小声激动地打着招呼。

然后,李顺和我到了四哥的面包车上,方爱国对着监视跟踪仪指点了半天。

看了半天,李顺和我下车,集合人员。李顺安排方爱国带着监视仪到他和我坐的那辆特警作战车上,然后,李顺的车子带路,大家都开车跟在后面,三辆车在深夜里悄无声息向海边的张营子渔村靠近……

在省道上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道路越来越弯曲,都是盘山公路,周围都是黑黝黝的大山。

虽然方爱国探测到的直线距离不远,但走起来可真费劲,绕来绕去的。

又走了半天,在一个下坡道上,一直紧盯住监视跟踪仪屏幕的方爱国汇报说:“前方的一个土路……往右拐……”

车子停住,果然看到前方有一条往右拐的土路,虽然是土路,但不是很窄,而且比较平坦。

方爱国说:“上了这条土路,往山里一直走,直线距离4公里左右就是海边,就是张营子……但是只是直线距离,真正走起来,未必就那么远……”

李顺点点头,看看我:“我看,在这个位置留几个人,作为策应……同时也起个警戒和围堵的作用,万一待会儿有漏网之鱼,这里还有一道堵截线……万一如果有外人进入,这里还可以提前给我们通报……”

我同意:“让四哥带着周大军杨新华和杜建国在这里吧!”

“行,你和四哥说下吧!”李顺说。

我于是给四哥说了下,四哥表示同意。

于是,四哥的面包车留下,我和李顺带着两辆特警作战车拐上了土路,直接往深山里插去……

因为下雨,山里很泥泞,幸亏车子是四轮驱动的,要是四哥的面包车跟进来,还说不定真要有麻烦。

“哎……这路况……待会儿拉钱的货车要开出来,还是很麻烦啊……万一陷进泥坑的话,不行就弄个绳索,前面用我们的特警车拉……”李顺有些忧虑地说。

这一步还没走,李顺都在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他可真是个操心的人。

在山里绕来绕去,半天,前方出现了几点灯火,隐约还听到了大海的涛声。

“张营子到了……”方爱国说。

停车,熄灯,在一个高处的四岔路口,大家悄然下车。

我和李顺站在车旁。放眼望去,这是夹在山坳里的一个小渔村,此时,雨夜里的小渔村,很静,只有零星的几点渔火在闪动,劳累了一天的渔民都入睡了。

“距离信号还有多远?信号藏在哪所房子里?”李顺问道。

方爱国看了半天,说:“信号……不在村子里,在……在这个方向……”

方爱国往左前方一指:“在这里往前大约400米……”

大家看去,前方是黑黝黝的大山,而同时脚下也有一条平坦的土路通往那个方向。

“难道……这里有山洞,这帮龟孙子是藏在山洞里?”李顺沉吟着。

“前方400米处,就是海边……”方爱国又说。

“侦查员——”李顺说。

“到——”一名特战队员站在李顺面前。

“去前方侦察一下……”李顺说。

“是——”

“注意,千万不要惊动对方……”李顺说。

“是——”

“去吧……”

侦察员出发后,李顺对大家说:“穿上雨衣,枪上消音器,带好匕首……”

大家纷纷按照李顺的命令穿上军用雨衣,把各自的武器安上消音器,整理好自己的装备。

然后,大家静静地站立在雨里,等候李顺的指令。

很快,侦查员回来了:“报告总司令,前方400米有一个山洞,山洞侧面是临海的悬崖峭壁,这条土路转过两个急弯,就可以直达山洞口,山洞洞口有两扇大门紧紧关闭,大门上还有个小门,门缝里有灯光……门口外面没有人看守,但门里面就不知道了……我担心惊动里面的人,没有靠近去看,就回来了……”

李顺点点头,看了看我,我也点点头,然后看着方爱国。

方爱国琢磨了半天,说:“信号此时就在山洞洞口方向……”

“那就是说,运钞车就应该在山洞里,甚至就停在洞口……”李顺说。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李顺和我。

李顺看着大家说:“现在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同志们,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山洞里,有一股无恶不作的劫匪,他们绑架民女,勒索钱财,为害一方,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要消灭这股劫匪,为民除害,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把他们手里勒索的钱财抢回来……我命令,第一组负责爆破,用塑胶炸药炸开山洞门,然后,第二第三组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第二组负责控制人,第三组负责控制车……对于人,第二组注意,给我活捉一个戴眼镜的白净脸的中年男子,其他的,给我往死里扫,一律不留活口……关于车,第三组注意,在第二组行动的同时,就立刻要发动车子往外开,开动的时候,要注意先打开检查下车厢,看里面有没有钱,有没有躲藏的匪徒,有人的话离开打死,格杀勿论……同时,第一组完成爆破任务之后,要协同第三组行动,保护运钞车顺利开出,然后,继续协同第二组打扫战场,把死尸统统从悬崖上扔进大海,把那个头目给我活捉后带走……为了确保任务的万无一失,我们要加强领导,我亲自带领第二组行动,副总司令带领第三组同时跟进……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发出整齐而低沉的声音。

“出发——”李顺一挥手。

此时,已经是午夜凌晨一点,大地在沉睡,渔村在沉睡,大海也似乎在沉睡,只有我们一群人像幽灵一般在黑暗里的雨夜里游动……

很快接近洞口,洞口有微弱的光线泻出,果然洞外没有人看守,十分安静,似乎里面的人也睡着了。

海浪拍打岩石的轰鸣声传来,这里离大海很紧,洞口不远就是悬崖,悬崖下就是大海。

大家趴在洞口外面的隐蔽处待命,李顺轻声对我说:“妈逼的,他们看来对这里很放心,以为没人能找到这里……门口都不安排个岗哨……”

我皱眉看着洞口,没有说话。

李顺一挥手:“第一小组,上——”

几个黑影匍匐在地上往洞口快速移动……

然后,我和李顺带着第二第三小组分开,分别埋伏在洞口两侧的岩石后,静等第一小组炸开洞口。

片刻,随着“轰——”一声巨响,洞口腾起一阵烟雾,洞门被炸开了。

“干娘逼的,给我上——”响声过后,李顺立刻就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微冲叫喊道。

此时李顺的架势,既像电影里的英雄指挥员,又像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我在洞口另一侧也同时带人端着微冲往里冲。

硝烟里,我和李顺带领两个作战小组分别从洞口左右两侧同时快速冲进了山洞——

冲进山洞,眼前的场景令我目瞪口呆:灯火通明的山洞里竟然空空如也,除了几张床铺和歪倒在地面的几把椅子,既没有本以为的运钞车,也没有毫无防备正在熟睡的武装劫匪。

烟尘散去,我看到目瞪口呆的除了我,还有李顺和大家。

我和李顺看看山洞里面,山洞不深,顶多只有20米,一眼就能看到头。

“马拉戈壁的,车呢?钱呢?人呢?”李顺带着失望的口气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走到山洞尽头,边查看边走回来,看着李顺,摇摇头:“都不在了……”

“难道是我们找错了地方?”李顺的口气有些怀疑。

“不可能,明明信号就是在这个位置……”方爱国在一边说。

“搜——仔细搜——二组三组在洞内搜,一组在洞外周围搜——”李顺命令道。

山洞就这么点,有什么好搜的,但大家还是按照李顺的命令仔细搜起来。

我在烟尘刚刚散去的靠近洞口的位置低头慢慢查看着……

突然,我停住了,低头看着地面……

地面上有几滩血迹……

我蹲下,伸手摸了摸血迹,放在鼻孔嗅了嗅,一股新鲜的血液气味。

这时,李顺也过来了,蹲下来看了看,也伸手摸了下血迹,放在鼻孔嗅了嗅,然后看着我:“操——刚流出来不久的血……”

我点点头,正在这时,有人过来报告,说在洞内零星发现了几个弹壳……

李顺接过来弹壳,仔细看了半天,对我说:“似乎,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枪战……”

正在这时,我看到洞口附近地面上有一个麻袋,那是装钱的麻袋。方爱国正蹲在跟前翻看……

我和李顺过去,方爱国拿起麻袋,从上面抠出一个微型的黑色的东西,喃喃对我和李顺说:“这是我们安放的跟踪监视发射装置,只有这一个麻袋被扔在这里,其他的都不见了……钱也不见了……”

李顺看了看我:“我们没找错地方,他们就是藏在这里的……可是,妈比的,他们人呢,钱呢?车呢?难道……他们发觉被跟踪了,发现了这个监视跟踪装置,单独把这麻袋扔在这里,带着车钱跑了?我们被耍了?中计了?”

我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山洞,李顺也跟了出来。

这时,在外搜索的第三小组人员过来报告,说在悬崖下的海边发现了货车。

我和李顺忙过去,走到悬崖边上,用强光手电往下照射,果然,看到一辆厢式货车半个车身埋在海水里。

“我靠,原来在这里……快,下去几个人,去那车里看看……”李顺又兴奋起来。

立刻有人拿来绳索,上面的人拉住,两个人拉住绳索攀住岩石往下出溜……

很快,下面的人上来了,报告说车厢里什么都没有。

“奶奶戈壁,车在钱不在,人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顺又骂骂咧咧起来。

我皱眉思索着了片刻,对李顺说:“走,先回去,再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反而刚才的爆炸声会惊动附近的渔民,说不定会有暴露的危险……”

“走?这就走?就这么走了?”李顺有些心有不甘。

“留在这里同样一无所获……人不在,钱不在,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巨大的遗憾和困惑。

但此时,来不及多想,先撤离要紧。

李顺想了想,狠狠说了一声:“撤——”

大家按照先后顺序有条不紊地迅速撤离到出发点的车上,然后发动车子,径自往回走,很快和在省道路口等待的四哥他们会合。

四哥看到我们空手而归,紧锁眉头,没有做任何表示。

大家开始往回返。

坐在车上,李顺对我说:“我分析,有几种可能……”

“嗯……你说……”我看着李顺,想听听他的想法。

“第一,我们的跟踪行动被他们发觉了,他们故意把我们的视线转移到这里,然后,他们金蝉脱壳,带着钱到别处躲藏去了……我们被耍了……那个扔在地上的带微型跟踪发射装置的麻袋,就是他们用来戏弄嘲笑我们的……”李顺说。

“如你这么说,那么,山洞里的血迹和空弹壳又怎么解释?还有,运钱的货车怎么会坠崖了?”我反问李顺。

“这个……”李顺挠挠头皮:“我靠,是啊,如果是那样,那这些又怎么解释呢?难道,他们是发生了内讧,然后把这些钱瓜分了之后逃跑了?”

“发生内讧怎么会没有尸体呢?还有,这么多钱,少数几个人瓜分的话又如何能轻易带走?”我又反问。

“这个……倒也是……那么,如此,我的第一个判断就是不正确的,那么,就是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监视……”李顺说。

“我觉得是……”我说。

“如此,第二个可能就是……”李顺沉吟了一下:“那就是那个人干的,他安排另一支人悄悄趁雨夜在我们来到之前摸过来灭了这帮人,夺走了这批钱,一来这样做他可以不用给他们四千万的报酬,二来,还能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三来呢,他们没有完成杀死夏雨的任务,也算是一个惩罚……”

我知道李顺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伍德,李顺对于伍德,一直不直呼其名,虽然他现在和伍德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但他还是从不称呼其名,似乎李顺心里对伍德还是有几分心理上的忌惮和不适应。

我觉得李顺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但又不能确定。

“他们得手后,对这批钱进行了仪器侦测,发现了跟踪仪,知道这几个人被跟踪上了,于是就把那个麻袋扔掉,也知道这货车不能用了,就把钱转移到其他运输工具上,把货车推到悬崖下……”李顺继续说:“至于被杀死的那几个人,估计是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我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先发现被跟踪后杀的这几个人,”李顺又说:“他们到了这山洞之后,那个人派来接应的人用仪器发现了跟踪装置,知道这批人被跟踪上了,知道他们暴露了,那个人在得到密报后于是就下令杀人灭口,把死尸和车处理完毕之后扔下这个麻袋将钱用其他运输工具转移走了……”

我觉得李顺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总之,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他妈的晚了一步,这批钱没有得手,待到底还是被他们搞走了……”李顺懊丧地拍拍脑袋:“他娘的,两个亿啊,就这么白白被弄走了,唉……我来晚了……我对不住黎老爷子……”

我此时心里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支并非伍德手下的精干武装小分队,用和我们同样的手段得知了这批人和钱的下落,然后,抢在我们之前,以极其高效麻利的行动处置了这批人和车,趁雨夜用早已准备好的运输工具将钱运走,同时,那批劫匪要么被杀死扔进了大海,要么被打伤生擒活捉带走,而根据下去看车的人汇报下面似乎并没有发现尸体,那么生擒带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那些人临走前,似乎知道我们会来,故意将那个麻袋扔在这里,似乎刻意是要和我们开个玩笑。

而这批人既然不是伍德的手下,那么,就应该是……

我的脑子里又冒出了老黎。

瞬间,我的脑门一震,神经不由抽搐了一下,我不敢相信老黎有这么高明的手段,我觉得这绝对是老黎干不出来的,即使他再有钱也干不出这样惊险高明的事情来。

可是,如果不是他,还能会是谁呢?

我如此分析下去,越来越觉得老黎的可能性很大,但却又骨子里不愿意相信这是老黎干的,因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素质和能耐,即使有钱也不具备。

想到夏雨被救出的的事情,想到今晚发生的的事情,我的脑子里急剧矛盾着,冲突着……

矛盾的间隙,我不知不觉有些倾向于李顺的分析,或许,真的如李顺所言,伍德派人杀了这股劫匪,杀人灭口,然后弄走了这批巨款。

一想到这批巨款真的落入了伍德手里,我又从心底里不乐意,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分析……

矛盾和冲突一环套一环,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不管我如何困惑,现在的事实是,两个亿的巨款连同劫匪,突然就在这个初秋的雨夜里消失了,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同时一起蒸发的还有看守夏雨的劫匪。

我此时不管怎么认为都只能是猜测,我无法搞清楚这钱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落入了谁的手里,同时,也不知道这批劫匪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要说死了没见到尸体,要说活着却又不知去了何处。

隐隐感觉,似乎有一支看不到的大手在暗中操作着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从容不迫,一切都似乎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在发展……

我不由又怀疑老黎,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夏雨被救出的事正搞得我迷迷糊糊,现在又出了这事,我更困惑了。

想来想去,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今晚的事如果不是老黎所为,那么,必定是伍德所为,而似乎,按照李顺的分析,伍德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李顺似乎压根就没有把此事往老黎和夏季身上想。

李顺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我似乎真的是一厢情愿想多了。虽然李顺的分析也还有一些疑点和漏洞。

李顺这时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对我说:“这次老黎损失巨大,不管怎么说也是和我们有关系,换句话说,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我看,作为朋友,作为三水集团的合作伙伴,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

我看着李顺:“你打算怎么表示?”

李顺又吸了一口烟:“夏雨那丫头受的精神损失就不管了,那丫头受这么一回罪也不错,让她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见了我就叫我大烟枪……老黎的物质损失,我看要弥补一下……这样吧,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两个亿,老黎自己担一亿,毕竟被绑架的是他闺女,他多少得付出一点,然后呢,那一个亿我来担着,明天你就去找他,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说我准备给他打一个亿过去,算是对他损失的补偿,也算是我对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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