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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芳沈念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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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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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回宣县,便一个人进得库房的偏厢里头,梳洗一番,上床休息。

他白日的时候被裴继安提点了一回,后头就忙了半日的公事,一忙起来,脑子里头就满满当当的,塞不进其他东西,眼下躺了下来,却是忍不住就把早间那亲生母亲廖容娘来时说的话,另有当时的表情,全部想了起来。

谢处耘越想越觉得难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憋闷得很,却也寻不到半个人说。

他一贯要面子,在外头虽然混得不算差,仗着裴继安的面子,又因自己讲义气,又大方,也同不少人称兄道弟,却多是酒肉朋友,这等行事,又如此丢脸,是不好同旁人说的。

而裴三哥却又太忙,最近连着好几夜都只睡一两个时辰,他实在不忍心拿着一点小事去招人费心。

谢处耘思来又想去,满腹心思,居然无一个人可以诉说,免不得又想起自己心底里的那一个念头,复又想起沈念禾,更觉得人生迷茫,前路只能踽踽独行。

幼年丧父,少年失母——这一阵子那亲娘接二连三的行事,实在还有同没有也没甚差别了,上学被撵出学堂,习武也没甚出路,喜欢的姑娘是敬重的兄长心上人。

想到三哥对自己的好,谢处耘根本生不出半点与之相争的心思。

已经这么忙了,今日还记得去买他最喜欢吃的卤猪耳朵,凉拌菜,因他喜欢辛辣味,拿回家之后,三哥还特地用茱萸、胡椒、老姜再制了一回。

三哥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自己又给三哥做了什么呢?

不仅什么都没做,还敢生出那等不好的想法。

况且自己同三哥摆在一处,就是瞎子也知道要谁吧?

当真什么坏事都被自己撞上了。

谢处耘越想越觉得难受,往日的自负此时都转为了惴惴不安,过了不知多久才勉强睡去。

***

辗转反侧的不止谢处耘。

郭安南想着自己借用妹妹的名义,同那裴继安提议把沈念禾接来宣州的事情,把还记得的当时自己的原话同对方的回复一一放在心里细细咀嚼,想着想着,就有些忐忑起来。

那裴继安,将来不会同父亲说罢?

不过父亲公务繁忙,应当不会有空听他说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

不,好像也不对,家长里短也要看是谁的家长里短,如果由那裴继安出面问,此人此刻正是大人眼中的摇钱树、聚宝盆,便是当着他的面从一做加法到一兆,大人多半都不会拒绝。

这可怎么是好?当真给大人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又会不会猜到自己的心思。

现在已经太晚,当初也是一时脑子热,居然当真把话柄递去了那裴继安的面前。

郭安南一夜没睡好,次日一早,寻人一问妹妹已经起来,忙不迭收拾妥当,去得后头小院把事情同对妨简要说了。“

郭东娘惊讶地问道:“长久在咱们家做客?这个客怎么做?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说,她不是在那小公厅里头算术吗?眼下那一处忙得很,怎么走得开?”

郭安南本还想瞒着,此时不得不把自己这般提议的原因说了。

郭东娘才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没睡醒,乃是在做梦,大诧道:“哥,你怎么能这般说话,还是当面同那沈姑娘,亏她脾气好,如若是外人敢在我面前这般胡说八道,看我……”

她本想说“看我不用鞭子抽死他”,可转念一想,对面这大哥就是“胡说八道”的那一个,实在不好直接骂。

郭安南实在不知道应当如何回话,只好沉默不语。

郭东娘面上的表情却不太好看。

她早就怀疑长兄对那沈姑娘另有心思,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显然自己大哥也不打算动手,是以索性装作不知道。

可眼下看他这样子,简直病急乱投医了一般,说话、行事,全然没有谱,如若自己不是他的亲妹妹,能骂上一个时辰都不带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