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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不自知唐清白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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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我爱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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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

拉回顶端,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白牧野竟然也发了朋友圈。

我颤抖着手点开他的配图,竟然是两张结婚证,上面赫然是他和江楚楚的名字,红底的结婚照看起来喜庆热闹,照片上江楚楚笑容甜美,一脸幸福的小女人状微微歪头倾向白牧野,白牧野也笑得很开心,眼睛闪动着光彩,像极了爱情。

他的配文是:“余生,是你。”

无比深情,无比刺眼!

他和江楚楚真正的结婚了,真正地,结了,把证都领了!

我不能接受!

我无法接受!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我的,可是他给了江楚楚,他终究是给了江楚楚,他给了她属于我的婚礼,在结婚证写上了她的名字,把一切都给了她!都给了她!我什么都没有,他把爱情都收了回去,那些承诺全部化成了灰,而我,只是一个小三儿,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三儿,一个令人唾弃的小三儿,一个被正宫打败的小三儿,可怜的小三儿,人财两空的小三儿。

我趴在沙发上大哭起来,白牧野,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我哭到声嘶力竭,哭到虚弱无力,掉进绝望的深渊里再也爬不出来,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还把我送给了别人,原来他是急着清除掉我,生怕我打扰他跟江楚楚以后的生活,什么不放心我要为我做安排,全都是鬼话,他都是为了他自己,这个骗子,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哭干了眼泪,哭空了力气,我躺在黑暗里,全世界的寒冷全部向我袭来,浑身剧烈地颤抖,我蜷缩成一团,现在我的人生再也没有温暖可言了,冷若冰窖,漆黑无边,就像这漫长的夜,永远不会再有亮起来的时候了,父母亲人如同禽兽,我唯一的孩子死了,白牧野也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我一无所有了。

我又哭了很久,恶劣的坏情绪堵住了所有的光,我的心底也一片漆黑,我知道,这个世界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我到脑袋边去摸手机,没有,明明放在这里的,我只好爬起来去开灯。

手机端端正正地放在茶几上,我拿起来开机,屏幕黑的,竟然打不开了,刚刚明明还是好好的。

这时我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部手机盒子,还没拆,还是那款水果手机。

我拆开盒子,将新手机拿出来,然后把旧手机里的卡取出来,换到新手机上,开机。

有好多数是消息推送,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键叉掉,下载微信,登录。

有一条是韩熠提醒我记得找时间去他的工作室的微信。

竟然还有白牧野的,一条是短信呼,今天上午十点半,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见我没接,就在微信上给我留言:“上次新送的手机丢了吧,重新给你买了一部,送过来你家里没人,去哪了?早点回家,看到信息回复我。”

只是没等我看到他的消息,赵城就告诉他了我跟林景勋在一起这事了,林景勋请假估计是他从别的途径知道的,两件事一叠加,得出林景勋为我而请假并且我跟林景勋在一起三天这一猜测并不是难。

奇怪,这几条消息我刚才怎么没看到,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我回到卧室,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突然间十分平静。

桌上还放着薛照送我的结婚贺礼,两幢别墅的房产证,我拿起来,抚掉上面的薄薄的灰尘,有些感慨,差一点,我就成了白太太,结果被江楚楚中途截胡了,现在他们领证了,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白太太,我这个小三儿再无翻身之地了。

活该,小三儿不会有好下场的,自找的。

我把房产证放回原处,摆成原来的样子。

去洗手间梳洗一番,化了淡妆,换了一套衣服,太冷了,我加了一件厚外套,一切完毕,我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路过薛照的房间,我推门进去,没开灯,站在黑暗里,脑海里浮现出薛照在这里生活的情形,他激昂地打游戏,沉默地玩手机,用忧郁的眼神看我,偶尔还是会露出孩子气般的笑容,咧开嘴,牙齿白得好像牙膏广告的模特一样。

薛照,你要开心,要快乐,其实像你爸妈那样期待去生活,也不错,至少他们是爱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父母的爱,拥有时好好珍惜。

从薛照的房间退出来,我再次将门关上,再次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一桌一柜都沾着我在这里生活的记忆,可是从今晚之后就永别了,一切清零。

关灯,我离开了这个房子。

夜色浓重,风是暖的,吹在我身上我却觉得寒入骨,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不过心是平静的。

今晚,我去赶赴一场约会,人生的最后一场约会,死亡之约。

我恨这个世界,恨我的亲人,恨白牧野,恨白震霆,恨江楚楚,恨他们所有人……

是他们毁了我的人生,杀死了我的孩子,夺走了我的爱情……

那,就让他们好好活着吧,去享受荣华富贵,只要能心安理得就好。

打车去了海边,两个小时的路程。

当我站在凛冽的海风里,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畅快。

我拨了白牧野的电话,和他告别,和我们的爱情告别。

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我紧张地身体不由地颤抖,我就知道他是我人生的劫难,一遇见他我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我的魂我的魄全都不属于自己了,任由他拨弄。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起来,白牧野略显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喂。”

“是我。”我平静地说。

“唐清!”他一瞬间突然清醒,声音清晰而紧张,可以想像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的情形。

“是我。”我重复。

“有事吗?为什么半夜不睡觉?”他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

我不由嘴角上扬:“以后有的是时间睡,现在想和你说说话。”

“你在哪?怎么有风声?”他疑惑地问。

“你爱我吗?”我轻声问。

“爱。”他沉默了一下回答,大概没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今天我们刚吵完架,而他又将我送给了林景勋,还和江楚楚领了证,我再问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合明宜。

“有多爱?”我有点偏执。

“我形容不出来,我只知道这辈子只想要你一个人,别人都引不起我兴趣。”他的声音变得温柔。

好,很好。

“你说过,爱我是你这辈子最快乐的梦,也最艰难,但你绝对不会放弃,对吧?”这是他前几天对我说过的话,可是转眼他就自己打了脸。

“是。”他的声音带了些感伤,可能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问,“怎么突然说这些?你怎么了?怎么语气怪怪的?”

我迎着自由肆意的海风,笑得千娇百媚:“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不过,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梦想就是毁掉你这个快乐的梦想,你心碎的声音一定很好听。”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

“白牧野。”我唤着他的名字,我一直觉得他的名字和他的姓都特别好听,叫起来好像是读了脍炙人口的诗句一样口齿留香。

“嗯?”他答应我。

“我爱你。”

我无数次想过自己向他说出这三个字表白的情形,或许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或许是害羞得脸红心跳,也可能是以玩笑的形式说出真心话,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的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你穿的这件衣服真好看。

他愣住了,呼吸有点紊乱,似乎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我爱你。”

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用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敢对他说出来,我一直以为很艰难,可是这一刻却发现,原来这么容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真容易。

“真……真的吗?”他欣喜若狂。

“真的。”

他笑了,笑得释然,长松了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一样。

“我也恨你,有多爱就有多恨。”没容他享受够这个喜悦,我继续说,“答应我,要一辈子记住我,我爱你,我恨你,再见。”

说完,我挂断电话,在挂断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狂呼我的名字,强烈的恐慌像藤条细细密密地缠在他的声音里。

我不由笑了,他会记住我吧,一辈子铭记,一个爱他至深的女人在他和他老婆领证的那天,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用死亡作代价使他刻骨铭心,多美好的一件事,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勇敢的一件事。

对,就用这种美好的方式毁掉他的快乐梦想,我把自己葬身于大海,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让他连我尸骨都找不到,足够彻底吗?足够了。

白牧野拼命地打我电话,我不接,给林景勋发了一条微信,这是他今天答应我的事。

“八个月后,记得帮我,谢谢。”

我性格太柔弱了,现在,连精神世界也崩溃了,我没有力气去惩罚他们,那就交给林景勋吧,他是一个有手段又充满智慧的男人,我想他一定会办得让我很满意。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这些血浓于水的称呼从此都不存在了。

八个月后,死亡在等着他们,这是我留给他们的礼物。

白牧野拼命地给我发微信:“唐清,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

“你想干嘛?你别冲动,你别吓我,你快接我电话,你快回来!”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你别吓我了!”

……

做了别人的老公,你跟我再没有关系了,而我太累了,想告别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告别这个再也没有你的世界,希望你过得幸福,和你的白太太白头到老。

我笑着,大步向海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