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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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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人。”

周天申看着道袍少年的笑容,心里一动,向前走几步坐下,说道,“我叫周天申。”

道袍少年舒展了一下筋骨,正襟危坐道,“你好,周天申,我没有名字,更没有父母。我从出生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在那栋阁楼里,美人阁的姐姐们对我很好,但却不允许我出去。在孤身一人的这些年,我也渐渐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一些关于大陆的历史,我不觉得自己有罪。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我有罪,那么如果能够牺牲我一人,而让更多的道家子弟重获自由,我觉得也是值得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道无想。” “你好,道无想。”

马车缓缓行驶,除了途中经过酒馆和肉食铺子时,车队停下补充了一些食物,剩下的时间就一直都在赶路,稻香县也有宵禁,只是现在正是招亲大会的筹备阶段,便临时取消了宵禁。

稻香县比酒乡县还要大上一倍不止,先前周天申他们花了将近十几天的时间才走出酒乡县,即使现在日夜不停的奔走,也花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马车分别换了一匹良驹。

不能随便露面的周天申也在这第十天的时候进阶到了人才境六关,周天申现在坐在马车上,不需要他自己赶路,所以每天都会修道六到八个时辰。

那位道袍少年也在一刻不停地修道,周天申问他这样会不会很累,道袍少年很轻松的回答,只有这件事他们不会阻止,自己也愿意去做。

从那以后,周天申也像道袍少年那般,没日没夜的坐在那里,就这样,在出城的前一天,周天申又进阶到了人才境七关。

马车也在这一天停下,车帘被掀开,一张胖乎乎的脸从外面伸进来,说道,“明天就要出城了,大当家说,让大家都下去休息休息,等出了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周天申走出马车,胖子正在下面等着,周天申向胖子问道,“道无想,也就是那位道袍少年能不能出来。”

胖子不确定道,“这要先问过大当家。”

就在胖子向那位刀疤脸,也就是稔鹤镖局的大当家询问的时候,酆小都从一旁走来,身后跟着三个人。

一个魁梧的持枪汉子,一个拿着毛笔的文弱书生,一个穿长衫的笑脸青年。

酆小都一如既往的眯着一双眼睛,手里拿着紫红色酒壶,来到周天申身前,将三人介绍给他认识,“这位是兵器库的陶无疆先生,这位是医馆的刘洄先生,这位是书店的章甫先生。”

三人依次抱拳,周天申抱拳回礼。

“这是周天申,押解任务的另外一位人物。”

之前酆小都去三家寻找帮助的时候,这三人并没有露面。

周天申将酆小都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是他们,之前的那些人呢?”

酆小都说道,“那三人还有其他的事情,放心,这些人绝对可靠。”

酆小都又领着三人去与刀疤脸打个照面,胖子也在这时跑了回来。

胖子气喘吁吁道,“大当家说他可以出来,但是不能离开太远,而且必须有人看着。”

胖子是稔鹤镖局的四号人物,名为任汕。

周天申无所谓道,“没事,我们就在这里随便看看。”

任汕坐在马车上,说道,“你们随便看看,我也随便看看你们。”

一只手从车厢里面将帘子掀开,道袍少年已经换了另外一身衣服,踩在石板上,感到一丝惊奇,少年说道,“走在路上好舒服啊。”

正好附近有卖糖人的,周天申掏钱,买了三个,他一个,道无想一个,木偶人一个。

卖糖人的老板是一个很和气的中年人。

中年人手巧的将糖人捏成周天申和道无想的模样,另一个也根据周天申的描述捏成了木偶人。

等到糖人捏好,也快到了晚上。

两人又在任汕的注视下,吃了馄饨,买了糖人,猜了灯谜,听了说书,看了戏法......

出城的时候,周天申和木偶人担任了第二辆马车的车夫,熬了一宿的任汕正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

道无想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坐修道,而是坐在周天申后面,换了一身平常衣服的他,显得过于安静。

这次出城,车队由原先的三辆增添到了十辆。

十辆朴素的马车走出城,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旁人,只会将其错认为这是哪一家三流家族的车队,这么的不上台面。

王屋和太行皆是大山,想要修建官道,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为了保护大山原貌,五和国只在山脚和两山的交界处修建了马坊,为过往车辆提供休息的地方,其他道路都是将山路简单的修缮一番。

石板路是五和国的特色之一,石板路所用的石头都是开采于五和国的昆仑山,那里也是国殿的建造地。

临近招亲大会,进山的车队很多,多是来自五和国四大县的豪门世家。

为了彰显自家实力和底蕴,不仅马车多采用上等的紫檀木,就连马匹都是千里良驹,一日千里绝不在话下。

车夫们也都换上了华贵服饰,所配刀剑都不同反响。

就在这些争奇斗艳,鲜有寻常村夫出现的车流中,有一支车队最让人感到好奇。

因为这支车队没有车夫,全程都是最前面的那匹红马在指引方向。

不少人耐不住性子想要前去一探究竟,却都被年长的家族长辈拉了回来,再三告诫,绝不可以因为好奇而丢了性命。

混入车流的稔鹤镖局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一字长龙般行走在道路的最边缘,一路上无风无浪,经过那支奇怪车队的时候,没有穿道袍的道无想伸长脖子向车队的方向张望,轻声问道,“周天申,你知道那支车队的来历吗?”

周天申摇头道,“不知道。”

道无想拍醒还在睡觉的任汕,拉着还在做长生梦的胖子,指着那支车队问道,“任汕,你认识那支车队吗?”

因为被无端吵醒而心生怨恨的任汕,愤恨的看向车窗外,在看清那支车队的真正面貌后,瞬间偃旗息鼓,拉着道无想躲进车厢中,胆战心惊道,“我的乖乖,怎么会遇到他们,真是晦气。我告诉你,没事被瞎指,小心被人挖了眼睛。”

看着脸色惨白的胖子,道无想明白他一定知道那支车队的事情,当下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又没有什么恶意。”

任汕擦去脸上的汗水,再不敢贪睡,和周天申替换位置后,小心翼翼的向两人解释道,“那支车队来自稻香县的封鬼家族,是稻香县的三流家族。也许在那些不了解稻香县县志的人眼里,他们根本上不了稻香县的台面,更别提有没有什么风光大事,但是在稻香县一流家族中却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因为他们就是专门讨伐恶灵的家族。”

看着任汕煞有介事的脸,周天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抓鬼的而已,怕什么?”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任汕和周天申,道无想两人的关系虽说不是什么患难之交,但也是一路有话说,有酒喝的交情,对于周天申的讥讽,任汕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压低嗓子解释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最好离他们家族远一些,可能是和死灵打交道的原因,除了他们家族中的奴仆族人,其余想要接近他们的人最后都落了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周天申吐槽道,“任胖子,你是在诅咒我们吗?”

任汕急得满头大汗,“怎么给你们说不明白呢,总之就一句话,千万不要和他们打交道,否则后果自负。”

任汕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车厢,安心当自己的马夫,心里想着,再也不要和周天申这种不听老人言的孩子打交道了。

车厢中,周天申和道无想对面而坐,相对无语。

没过多久,忍不住说话的周天申最先挑开话头,说道,“道无想,等你到了水乡县,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闭目如一尊雕塑的道家少年,缓缓摇头,开口道,“他们不会放我出去的,其实待在阁楼里的这些年,我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反倒不习惯和人打交道。”

周天申又问道,“如果给你机会,让你选择做一件事情,你会做什么?”

道无想仰起头,认真的想道,“看日落,阁楼只有一扇小窗户,只能看到太阳升起,却看不到日落,都说日落很美,我真的想看一看。”

“是谁对你说的?”

“美人阁的朱楼阁主,不过她不让我喊她阁主,总是让我叫她朱楼姐姐。朱楼姐姐每天都会去阁楼上看我,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好看的,还对我讲一些外面世界的故事,我喜欢看书,她就会把花香县里面的书全都买给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寂寞,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天申微笑着听道无想讲着心里话,内心有同样的问题,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当初才会被关在那里。

有些事情想是想不明白的,只有自己去寻找,才可能知道真相。

轮到道无想问周天申问题,他问道,“周天申,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

周天申故作思索道,“事情很多啊,干农活,修道,上山采药,又是还要喂鸡,做饭...”

道家少年第一次流露出向往的神情,羡慕道,“真好啊,周天申,要是有机会,我能去你们村子里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们家就在老槐村,沿着稻香县一直走到天香县,出了城有一个叫做三马坡的地方,沿着三马坡就能到村子里了,等你来的时候,提前给我写信,我好去接你。”

道家少年和村野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聊起的话题,喝着以后也许再也喝不到的酒。

转眼间,车队就来到了王屋山的半山腰,这里有一座被五和国早年废弃,现在又重新启用的马坊。

马坊很大,一共可以容纳下百辆马车,马坊还专门将二楼的破旧屋子整理了一下,可以供人休息,不过并没有人愿意上去。

马坊的主人是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子和脸蛋通红的少年。

老人名为范无济,是五和国名声很广的修道者,原本是五和国供奉的老头子因为不喜欢国殿中的勾心斗角,便趁着启用马坊的机会来这里散散心,顺便教导自己的关门弟子。

脸蛋通红的少年就是范无济这一生唯一的一位弟子,被范无济取名为范南来,谐音饭难来,之所以取这样一个名字是因为少年天生胆小,不敢与人对视,曾被范无济取笑,就算把他扔到大街上去要饭,也不见得有人肯舍饭给他。

少年对于跟随师父来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苦心修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有一点他很不明白,就是为什么要向国主提议,重新启用王屋马坊,看着马坊外成群结队的马匹和人群,少年腿肚子直发抖,端着盘子的手忍不住颤抖。

少年苦着脸,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冲着师父埋怨道,“师父,为什么让我去送茶?”

吐出一口烟雾的老头子一巴掌拍在范南来的头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混小子,你不去送茶,难道让我去。我告诉你,国主重新启用王屋马坊的同时,也交代给了我一个任务,那就是一定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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