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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温纸入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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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日,一左一右,朝着白舸飞奔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白哥舸用强劲的掌力震开寒剑,身形爆退十数步。

  “踏雪无痕?”白纸画一眼认出白舸所使的是上乘轻功,而且对方明显火候到家,忍不住赞叹一句,“好轻功!”

  不对,这不是踏雪无痕,难道是步步为营?可他一个护院而已怎么会流云十一步。

  白舸站定,抱拳道,“阁下原来是李公子,久仰大名。”

  “一剑霜寒十四州,你是李承煦?”

  李承煦点点头。

  白纸画总算想起为何先前觉着此人面熟,这不就是妹妹的那个.......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白羽扇,还好对方现在还不知晓,不然二人定会打起来。

  “多谢李公子仗义出手,但此人乃个我白家叛徒,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他。”

  白纸画说得很聪明,李承煦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反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白纸画转向白舸,“看在你曾经为白家出生入死的份上我再问你一遍,账簿何在?”

  “我说了,我没有偷拿账簿。”

  白舸依旧这般回答道。

  “好,你嘴硬,那我再问你,先前所使的可是流云十一步?”

  白纸画的心十分纠结,她渴望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样白家绝学就有可能再现辉煌,可她又不希望听见那个答案,因为私学武功,挑断筋脉,幽禁一生。

  白舸大笑,“没错,我先前所使的正是流云十一步。”

  白纸画叹了一口气, “你不该承认的。”

  “白家嫡系,公认的百年来第一修武天才,竟然连下七步的门槛都摸不到,可笑,实在可笑。”

  白舸端起那碗凉茶,喝了一口,并未放下,

  “既如此你便看好了,这一步名叫步履无声!”

  白舸身形虚晃一下,左手上夹了一绺发丝。

  他轻轻吹了一口气,发丝慢慢悠悠地落下。

  没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白纸画知道那是她的发丝,可她并未有丝毫感觉。

  这样的轻功,当得起步履无声四个字。

  “莫要眨眼,这一步,步行天下!”

  白舸轻轻迈出一步。

  风起,云动。

  白纸画三人如临大敌。

  柳絮剑,银蛇吐信。

  霜华剑,寒光乍现。

  棠溪子剑,剑起四方。

  白舸衣炔飘飘,脚下的尘土飞扬。、

  身前是大风乱作,身后平静止水。

  流云十一步,真的可以杀人。

  白纸画首当其冲,“玉锁金关!”

  她还未近身半步,就被这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掀飞数米。

  五品宗师!

  白纸画吐出一口鲜血,一擦嘴角,“白舸,你藏得好深啊。”

  白舸迈会腿,手中的那碗凉茶并未洒出分毫,他一口饮尽,砸吧着嘴,“这凉茶确实不错,难怪城里的纨绔子弟和大家小姐们都好这口,不知道白姑娘觉着如何?”

  结合先前的各种疑虑,白纸画大惊,“你下毒!”

  “啊哈哈哈哈!”白舸大笑着放下碗,“我白舸堂堂五品宗师还不至于沦落到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不过是为了生计,吸引些回头客,所以放了一些南疆的百花草,过些时日自然会好。”

  “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白舸说道。

  “我以为我们先前已经谈过了。”

  白纸画生平第一次惨败,难免有些不服。

  “有的时候,有实力才有话语权不是吗?”

  白舸坐回木凳。

  “你在威胁我?”

  白舸笑了笑,起身舀了三碗凉茶,“口渴了吧,先润润嗓子。”

  李承煦最先收起剑,毫不忌讳,大步走向前,“我早就渴死了。”

  他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赞叹,“你这茶,真心不错。”

  “李公子谬赞了,您的剑法才是精妙。”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会儿,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不时大笑,相谈甚欢。

  白纸画知晓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看白舸也并无在动手的意思,便示意白羽扇放下柳絮剑,相继坐下,但那碗凉茶二人却都未再喝。

  “我对她确实忠心,可跟了她这些年我比他人更清楚她的手段,她的狠辣。

  我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有可无,到了关键时候弃卒保车。

  若非我的夫人为我诞下一子,我此生应该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想着一死报答了白家的恩情便也罢了。”

  “我虽名白舸,却无意争流。”

  白舸的语气满是无奈。

  “既然账簿是假的,那么真的何在?”

  白纸画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真的自然在那个女人自己手里,她从来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四人交谈许久,最后白舸提出了一个让人又惊讶又不解的要求。

  “我需要你杀了我,不然王悦那个狠心的女人知道,我的妻儿都会难逃一死。”

  正在白纸画思索这其中利害之时,李承煦突然出手。

  白舸也没料想到此人会突然出手,原本五品宗师本不该如此轻易被破防,可寒气入体,岂是一时半会能消散的,待到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那寒剑无锋,那剑尖无血,那剑鞘未动,那剑身已归,剑势已去。

  “李承煦,你!”

  白纸画一拍桌子,这些年她在外人面前即使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可以也极少失态。

  霜华剑上的寒气逼人,李承煦内劲外放,将其融化,一震剑身,抖落水珠。

  剑,归鞘。

  “在下不过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李承煦不以为然。

  “可他是一品护院高手,五品宗师。”

  白纸画咬牙切齿道。

  “即便是六品宗师,双拳难敌四手,这世上除了大宗师,还有几人敢横着走。”

  “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必有一死,但是这死却护了妻儿周全,值得。”

  李承煦起身,喝尽碗中凉茶,“可惜了这碗凉茶。”

  他随意瞥了一眼地上,“你们白家的人,自己处理,在下还有要事,告辞。”

  “你站住!”白家姊妹异口同声道。

  无人应答。

  有些人,总是口是心非的,有些事,宗需要一个由头。

  就好比温纸入画,也许并非是为了思念什么,而是为了忘记什么。

  这山间徐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茶的清香,夹着蜂蜜的甜。

  后记: 

  幽州山外的小路上,有家废弃的凉茶铺子,铺子后头有块碑。

  碑上无名,只有五个字。

  偶有踏青的人瞧见,觉着晦气,可总有人能懂这其中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