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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殿前欢 第十七章 君臣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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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提司的腰牌在小范大人身上。”

  陈萍萍笑了起来:“我们都叫他五大人……当然,也有人叫他老五,不过你没有资格这么叫他。只要他在你的面前,你自然就知道他是他,这是很简单的问题。”

  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他,这是很拗口和玄妙地说法,但言冰云却聪明地听懂了。

  “他的存在。是监察院最大地秘密。”陈萍萍冷漠说道:“这一点,陛下曾经下过严令,所以你要懂得保密……只要五大人在一天,就算日后地局势有再大的变化,至少咱们这座破院子。这个畸形地存在,都可以苟延残喘下去。”

  言冰云低头跪着,明白院长的意思,监察院是陛下的特务机构。却又不仅局限于此,这是横亘在庆国朝廷官场之一地一把利剑,陛下则是握剑的那只手,如果那只手忽然不见了……监察院这把剑,一定会成为所有人急欲斩断的对象,只是……不知道那位五大人是谁,竟然可以拥有和陛下近似的威慑力。

  陈萍萍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冷漠说道:“范闲。便是本院第二个提司,只是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监察院只能是他路途上的一段,而不可能永远把他局限在这里面。”

  “而你,将是本院的第三任提司,你要做的事情,与前面两位都不一样。”

  陈萍萍疲惫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地任务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范闲发疯了。你要不顾一切地隐忍下去,哪怕是忍辱偷生。委屈求全,也务必要将这个院子保住,就算明面上保不住,但那些我们一直隐在暗中的网络,你要保留下来。”

  言冰云终于再难以伪装平静,他满脸惊骇地望着轮椅上的老人,因为老人关于三任提司的说法明确有些相抵触的地方,尤其是那位五大人与自己地任务……如果五大人没死,监察院便不会倒,那自己……的任务?更何况老人家说的是如此严重与悲哀……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院长大人预测到在不久的将来,不是那位五大人会死,就是有一股监察院远远无法抗衡地力量会自天而降。

  比如,握着这把剑的那只手……很轻松地松开,让监察院这把剑摔入黄泥之中。

  只是……陛下为什么会对付监察院?

  院长为什么像是在托孤?

  言冰云一向聪慧冷静,然而此时也不免乱了方寸,根本不敢就这个问题深思下去,也根本不敢再进行进一步的询问,他不知道轮椅上的那位老人会做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大事,而那件事情会怎样地影响着所有人的人生。

  “你说,为什么世间会有监察院呢?”陈萍萍的话像是在问言冰云,又像是在问自己。

  言冰云眉头皱的极紧,脑子里其实还停留在先前地震撼之中,院长大人对陛下的忠诚,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陛下对院长大人的恩宠,更是几乎乃亘未见之殊荣……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陛下……”言冰云下意识里开口说道,却马上闭上了嘴巴。

  “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

  陈萍萍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言冰云太熟悉这段话了,所有监察院的官员都是看着这段话成长起来的。因为这段话一直刻在监察院前的那个石碑上,金光闪闪,经年未褪,落款处乃是三字——叶轻眉。

  而如今的天下都已经知道,叶轻眉便是当年叶家地女主人,小范大人地亲生母亲。

  “其实这段话后面还有两句。”陈萍萍闭着眼。缓缓说道:“只是从她死后就没有人再敢提起,你回家问问若海,他会告诉你,这两句话是什么。”

  “是。”

  言冰云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这一个字。

  小言公子坐着马车,急匆匆地赶回了言府,一路上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内心深处太过惶恐地缘故。汗水湿透了他那一身永久不变地白色衣衫。

  穿过并不怎么阔大的后园,一路也并不怎么理会那些下人的问安,他满脸凝重地进了书房。

  书房之中,已然退休的言若海大人,此时正与一位姑娘家对坐下棋。棋子落在石坪之上并没有发出太多的杂音,那哑光棋子却透着股厉杀之意。

  看见言冰云进了屋,查觉到儿子今天的心思有些怪异,言若海向对面温和地一笑。说道:“沈小姐今天心思不在棋上。”

  前任北齐锦衣卫指挥使沈重唯一活下来的女儿,逃到南庆地沈大小姐窘迫的一笑,起身对言若海行了一礼,又关切地看了言冰云一眼,缓缓走出书房。出门之际,很小心地将门关好。

  言若海看着儿子,轻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言冰云沉默片刻之后,便将今天在监察院中。陈院长的吩咐说了一遍。

  “小范大人肯定是要做院长的。”言若海疼爱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的精力日后要放在朝中,具体的院务肯定需要有人打理。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为朝廷做了不少事,虽然在我看来,还是年轻了一些,不过……小范大人如此信任你,你做院中提司。可要好好帮助他。”

  对于这些老人来说,范闲对监察院日后的安排,都是异常清晰的,范闲在监察院内除了自己地启年小组,最信任的就是言冰云,他对言冰云的安排,并不怎么令人意外。

  “不过……”言若海话风一转,叹息道:“为什么会是提司呢?你的资历。你的能力……都还差地很远。”

  他讥讽笑道:“你又不是五大人。”

  “您也知道……那位五大人?”言冰云愁苦说道。

  “为父在院中的年头也不浅了。”言若海微笑说道:“不论怎么说。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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