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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隶红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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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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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一向见了她就变成一个闷葫芦,耍嘴皮子的事情全靠牛宗彩一人了,“无干,无干。九哥只是提醒小妹,对那黑心浪子可要远些。”

“呸,不得叫我小妹,令人作呕。”子鸽加快步伐打算甩开这两个人,“给我滚远一些,不要以为我爹宠着你们,就可以恣意妄为。”

牛宗彩笑嘻嘻地不肯离去,“有道是:听人劝保太平。日后遭遇委屈的事情,可不要怪我知情未报?”

听了这话,她可就安纳不住了,“究竟什么事情啊?快点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牛宗彩反倒卖起了关子,“这件事情惊世骇俗,真的不好开口……不说也好,你以后会明白的……”

“你个大头鬼!”子鸽跺起了脚,“快说出来!”

牛宗彩这才开口用巧舌剜她的心窝子,“那厮回家还不足一月,便已露出荒淫无度的本性,与那妖妇肖烟娘勾搭上了。”

子鸽连连敲打牛宗彩的脑壳,“要是有人说你尾随母牛闻骚我信,木隶多老实的人啊?就算肖烟娘主动投怀送抱,他也未必肯与她同流合污。”

牛宗彩护着头叫苦连天,“哎呀师妹,九哥真的没有胡编乱造?你要是不信问五哥,这件事情是我二人亲眼看见的。”

子鸽转身指雨水鼻梁,“近前细说,胆敢扯谎,本姑娘绝不轻饶!”

雨水的舌头远不如牛宗彩流利,可是他的话更叫人可信,“宗彩说的是真话。师妹,木隶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能被他的憨相蒙骗啊。那天就在这条街上,也是月色蒙胧的夜晚,那对狗男女鬼鬼祟祟从那条巷子里走出来,二人搂抱一处打情骂俏……烟娘生性放浪无人不知,堡中男子都为她痴迷。后来的事情,很难开口,恕五哥口吃,实难细述……木隶那厮大发淫威,抱起烟娘隐入草垛不见。”还指给她看,“正是这个草垛。”

牛宗彩忙做补充,“这是王海家的草垛。那天晚上明月高悬,我二人瞧得一清二楚。”

“住口!一派胡言--”子鸽像一只斗鸡一样,“好你个肖烟娘,安分了好几年,可还是忍耐不住了……”她冒出了一句极难听的脏话,“非撕烂你那臭皮囊!”。

牛宗彩旺火里添柴,“隶这厮更是可恨!崔福待他亲如兄弟,却暗中勾搭人家娘子……当真应该千刀万剐!”

子鸽呜呜哭着跑开了。牛宗彩望着她的背影一阵怪笑,“这可是初次听她说脏话……”唾沫星子直溅雨水的脸,“五哥口才,当真出乎我预料!”

难道说,世间女子皆须绕开肖烟娘?屁话!子鸽夜里失眠,越想越是心痛。她坐在梳妆台前照了一上午的镜子,一半时间花在理容上,另一半时间就用来演练刁蛮表情。

子鸽步入作坊前夕又哭了一场,泪水将她那涂抹胭脂的俏脸彻底摧残,好似橱柜里爬满裂纹的陶罐。木隶见到她这副怪模样持斧的手僵在了半空。子鸽翘起下巴对他不屑一顾,走过的地方留下缕缕寒气。木隶缓缓垂下斧头,视线随她而动。子鸽绕过他朝向了崔福。崔福撞见她这张阴阳脸,那条好腿也顿时酸软,手中的木板当啷落地,“这,因何这般模样?”

子鸽啧啧摇头,“要是我没有记错,你这条腿可是被那个屠夫庖王氏所伤,为你那腥臊娘子……啧啧,好不可悲。”见他低头不语,接着抓挠肝肠,“鲁家堡人曾为张家堡人出一条谜语,谜面是:外乡人如何分辨烟娘的丈夫?张家堡人争相竞答:这有何难?寻觅残足者便可。荒谬!天底下瘸子多多,都是烟娘的丈夫不成?谜底就该是:头上戴绿头巾的男人!”咯咯笑个不止,“从这以后,张鲁二堡的男人再也不戴绿头巾了。”

崔福血管暴突,揪下头巾丢在地上仰面咆哮,“娘子--你因何又招惹是非?娶你为妻,乃我一生之辱矣--”满腔怨恨无处发泄,双手捶胸痛哭。

木隶本不想与子鸽搭话,见她无缘无故刺伤崔福上前打抱不平,“鲁子鸽!不要无理取闹。你从小就依仗权势盛气凌人,至今恶习不改……崔福对你毕恭毕敬,这样恶语中伤,真的是禽兽不如!”

子鸽觉得委屈掩面呜咽,“好,你出游数载有长进,竟然对我吼叫……”演练时没有这一项,赶忙收去泪水,接着撒泼,“你不要摆出一副君子之相,让人恶心!表面假装关心人家,背地里却跟他的娘子偷欢取乐……到底有没有这种事情?是条汉子就要敢于承认!烟娘向来卖一块豆腐搭一篮子骚,竟然抱着这种女人躜草垛快活……做出这种事情来,对得起我还是对得起蚕蛹;对得起兄弟还是对得起你娘?你比那屠夫还要恶劣百倍--”

一串连环枪,刺得木隶是晕头转向不知所云。崔福义愤填膺,操起斧头一瘸一拐向他逼迫,“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