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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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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吆喝。
姬定瞧了一眼樊於期,不加理会,追问姬丹道:“殿下与此人非亲非故,不会再加偏袒吧”!
姬丹瞧那处荆轲依然替那人运功,高渐离痴痴候在一旁,樊於期横眉冷对,迟疑片刻,为难道:“王叔,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叹一声又道:“死者为大,如今世子和凶手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恩怨已清,咱们也应该放开手来,及时化解仇恨,王叔,您就宽恕他吧”!
姬定闻语苦笑连连,仰天长叹一声,遍观周遭所有人物,如今场景多留无用,只会徒增尴尬,已有去意,黯然道:“承殿下怜悯怀柔之心,小王受教了,小王身体突然有些不适,这就要告辞了,望殿下见谅”!
姬丹道:“那好吧,本宫就不留王叔了,王叔保重身体,他日侄儿再登门拜访,看望王叔”!
姬定只一抱拳,回头一声喝斥:“撤”!率先走向门外,后面邹将军,众士兵随之齐刷刷跟上。
姬丹吆喝道:“王叔慢走,不送”!
姬定等人灰头土脸离开,刚才院中还是簇拥人潮,瞬间变得冷清下来,只剩下太子姬丹,高渐离,荆轲,樊於期,立姓五人,此时荆轲瘫坐在地,已将自身元气消耗殆尽,虚弱不堪,虽有心继续帮立姓疗功,挣扎着坐起来,明显不支,幸得樊於期及时劝阻,这才勉强收手,旁边高渐离虽然神志恢复些许,现在看来仍有些失魂,只是静静抚摸着立姓细手,嘴里不知道嘀咕嘟囔着什么。
姬丹看此景象,轻轻走至荆轲身边,缓缓蹲下,拍拍荆轲肩膀,柔声道:“他怎么样了”?
荆轲看看姬丹,沮丧地摇摇头。
姬丹叹道:“算了,你也尽力了,生死有命,人死不能复生,由他去吧”!荆轲怔怔不语。
姬丹又瞧了一会儿,转而对樊於期道:“如今王爷已去,想必不会折返回来,尔等已经安全了”。
樊於期拜道:“我等能够逢凶化吉,全仗公子及时出现,此等恩情,小人无以为报,公子今后若有吩咐,定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姬丹道:“樊郎快别这么说了,此事不必挂怀”,又道:“方才来时匆忙,宫中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处理,我得先回去了”。
樊於期道:“既然公子有事在身,自当先走一步,在下送送公子”。
姬丹罢手道:“不必了,现在他们几个神志不清,你留下好好照料渐离他们,我明日再来看你们”。
樊於期道:“依公子吩咐”。
便是樊於期将姬丹送至门外,目送姬丹离开,回头走至庭院,依稀嗅得空气中硝烟弥漫,抬头望望残阳如血,乌云如炭,远处屋舍楼房显得那么残败不堪。
……
立姓只觉得胸口一块大石重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立姓不知道这块巨石如何压在自己胸口,仿佛周身笼罩在无尽黑暗地深渊之中,没有方向指引,没有路途前行,立姓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使立姓有一丝丝恐惧,于是立姓张开双手,奋力向前推进,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立姓有些慌乱,猛地全力一搏,好像扯住了什么东西,接着身子一震,轻咳两声,嘴中一抿,少许粘液溢出,只觉淡淡咸腥味道,立姓终于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朦胧昏暗,怔了片刻,耳闻远处乌啼狗吠声,随即一切又回归宁静。
立姓捋罢思绪,回想昨时种种,终拾起叠叠碎片,那时场景历历在目。原来立姓往日随师父姬宗学艺之时,曾习得闭气之术,懂得龟息之眠,此术触发之后,可以暂封经脉,屏蔽真气,那时立姓挥掌自尽于众人面前,掌力固然雄厚,是故体内真气本能抵御外来伤害,防御自保机制技能被动触发,瞬时将立姓气血自封,造成死亡假象,轻易瞒过邹将军等人,误使众人以为立姓已死,竟能瞒天过海。如若立姓那一掌击在普通人身上,定叫那人肝胆俱裂,心神衰竭,顷刻灰飞烟灭,可立姓毕竟非等闲之辈,又有宝甲护身,当时虽口吐鲜血,只是障眼假象,立姓体内循环代谢正常运作,不为外人所知而已。
立姓假死,虽然有荆轲逆运真气疗功,却是徒劳之功,非但毫无作用,反而有害无益。这荆轲和立姓二人所习功法虽然同出一脉,路数却大相径庭,本来立姓吃了自己一掌,凭自身抗力本能抵挡自愈,少时便能醒转,哪料荆轲救人心切,自作主张将自身内力源源不绝输送给立姓,这样一来,看似帮忙,实则加重立姓体内负担,立姓须将这些内力全部吸收抵消,方可回归真我,所以立姓一直苦苦煎熬挣扎,体内真气互相碰撞磨合,承受着巨大痛苦,直到这时方才惊醒。
荆轲自然不晓得这些变数,虽然在身体心灵上给立姓造成了极大苦楚,明面上也算帮了立姓,立姓一直昏死,顺利拖延了时间,诓走了姬王爷,也好让太子姬丹有台阶下,也算是无心之得了。
话说寿王姬定离去,太子姬丹随即也离开,留下众人中立姓魂归九天,命殒银河;荆轲耗尽元气,虚弱不堪;高渐离心智错乱,神魂颠倒,只剩樊於期一个明白人,众人又原地躺卧了一会儿,天色暗淡下来,樊於期终不能再等下去,收起愁容满面,先是挨个把高渐离和荆轲扶回房间,弄上床舒坦下来,盖了棉被,少时照料各自安睡了,又出来走至立姓面前,瞧了两眼地上立姓,仍纹丝不动,寻思两位哥哥师兄已经累得不支,自己也不能擅自作主处理他,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想想这几天遇到的糟心事儿,实在烦恼,不再多想,将立姓背至一处僻房,搁置在木床上,叹气摇了摇头,也回屋休息去了。
立姓如梦初醒,想清楚了事情经过,缓缓坐起身子,又起身走至窗边,看窗外淡淡月光,月下幽幽小径,知晓自己仍在高府之中。此时夜色已至亥时,立姓思忖自己既已醒来,几位哥哥怕还不知晓,本应去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挂念,转念想哥哥们操劳一天,只怕这时已经熟睡了,再去叨扰未免无礼,心道还是算了,天明再去拜见不迟。此时已至寒冬时节,窗缝中浸入丝丝寒风,立姓穿着终有些单薄,窗边凝立一会儿,也有些受不了了,回身屋中翻出一条破棉被,披在身上,毕竟太过劳累,很快又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鸡鸣初晓,天微微亮,立姓睡梦中听得外面谈话声,一人声中略带责备,道:“怎么把立姓兄弟安置在这了”,正是高渐离声音。
另一人应道:“他已经死了,哪还讲究这么多”!却是樊於期。
高渐离道:“那也该找个舒坦点的地儿”,叹口气道:“走吧,进去吧”,推门而入。
只听门“吱”地一声,立姓已然坐了起来,便瞧见高渐离和樊於期前后进来,只见高渐离抬头一看,先是面上一惊,接着现出疑惑之色,而后由忧转喜,顿时愣在那里了。此时樊於期也发现了状况,惊地嘴巴半开,杵在原地,屋里瞬时鸦雀无声,安静地令人窒息。
众人失神片刻,还是高渐离率先打破僵局,颤声道:“兄弟,你,你还活着”!接着一个箭步飞至立姓身旁,上下打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立姓已然起身,看高渐离兴奋深情,应道:“我还活着”!
高渐离不由伸手去摸立姓脸庞,感觉是那么真实,那么细腻,脸上温度依旧,不由得信以为真,高渐离眉眼之间尽是喜悦,自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回事”!
原来昨日高渐离昏睡之后,虽然心智劳累,毕竟心中有所牵挂,经过一夜休眠,清晨早早醒来,心神基本恢复,想起昨日种种,依稀有些印象,哪能安然心得,来不及整理妆容,迅速下床出屋,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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