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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假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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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向拱了拱手道:“鹰娑伯此言大谬啊。秦虽强,不过诸侯;楚虽阔,亦不敢称王。诸侯相争,小邦欲保其宗庙,左右摇摆,自无罪。”

  “然如今圣朝一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来秦楚之喻?琉球明贡天朝,暗通倭国,此大罪也。”

  这是原则性问题,赵百泉久在礼政府,这等事万万不敢瞎比喻。

  可他也不是那等迂腐之辈,虽然在原则问题上必须要纠正刘钰的话,心里实际上已经明白了朝廷的意思。

  本来以为这一次让刘钰做正使去琉球,是准备学一学前明永乐朝执番邦之君入京请罪的。

  可刘钰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事儿可能不能把话说的太绝,朝廷对琉球虽有不满,但也并不认为罪无可恕。

  抛开政治正确,朝秦暮楚,小邦无罪。那有罪的是谁?

  显然既非秦、也非楚,而是周天子无能。当然这话不能这么说,放到这种场合,赵百泉明白朝廷这是准备做个有能力保护藩属的天子了。

  “鹰娑伯,这琉球国自来朝贡,国王都需天朝册封。虽不及朝鲜依亲王礼制,却也是个郡王。既为本朝郡王,他暗与倭人通款曲,这还是要训斥的。”

  “朝中有人说,倭人在琉球设有在番奉行,监视其国。鹰娑伯如何看待?”

  这件事是皇帝故意在朝堂引爆的,是真是假,现在说不准,所以才要派刘钰做正使去问,以求证据确凿。

  刘钰笑眯眯地问道:“你觉得应该如何看待?”

  赵百泉心道你们武将自是喜欢打仗的,打仗有军功,升得快,本朝又可以出将入相,谁知道你会怎么办?

  “呃……莫不是要效班定远鄯善事?”

  刘钰呵呵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心道班定远?

  琉球还效个屁的班定远啊,琉球国的“丞相”都是萨摩藩委任的,连每次册封迎接天使的法司都是萨摩藩的人在那演戏,这哪是斩杀几个“匈奴”使者的事?

  他也没说破,怕这事把赵百泉笑道,遂反问道:“你以为如何?”

  赵百泉可以用其余的典故,却故意用班超在鄯善杀匈奴使者的例子,源于他知道当日在朝堂上的那场争论,刘钰被人攻讦为祸国,也借古讽今地喷了一番张骞和班超。

  现在刘钰笑的有些瘆人,赵百泉不由叹了口气道:“鹰娑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的。昔年宋时新旧党争,多以史论评价。新党观史书人物,有一个看法;旧党观史书人物,又有另一个看法。”

  刘钰心想没错,这可以算是史观不同。历史终究是为现实服务的,怎么评价历史人物,在于现实需要怎么评价。

  这时候赵百泉说道新旧党争,刘钰不由道:“依赵大人看来,当日朝堂上说班固误国、张骞祸首,只是党争之言?”

  赵百泉并不点头也不摇头,苦笑一声道:“本朝立国,多推永嘉、永康之学。靖康耻恨,明末东虏之怨,谁人年轻的时候不是一腔碧血?谁人不慕张骞、班固?”

  “那日朝堂上,明着是在评价张骞、班固,可内里还是在争论朝廷国策。鹰娑伯心里也清楚。”

  “太宗皇帝昔年也说,朝堂若无党争,反倒怪了。党争不可怕,只要定下了大策,底下的人放下党争,先把事做好,做完之前、做完之后都可以争论,唯独做的过程中便不要争论。”

  “太宗遗训,我也时常记诵。只是……哎!”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赵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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