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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欺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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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了,直接在他体检表上写了“色盲”两个潦草的大字。
七岁的一场脖颈的肿瘤切除手术,让他患上了针血恐惧症,一到体检抽血的时候他的头就犯眩晕,双目白茫茫一片,听觉受堵,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这两项缺点全是同学们挖苦他的理由,他们觉得这很有趣,没什么比讥笑缺陷者更有优越感的了,在他们眼里,魏文苍是一个五官齐全的异类,没什么比讥讽内敛者更有成就感的了,在他们心中,魏文苍是一只披着狼皮还融不进狼群的笨羊。
不过,比起魏文苍初中受过的那些实质性的历历在目的欺凌——出操时,他们推他撞上前面的女同学;体育课整队时,他们扒他校裤,害他时不时要绷紧神经警惕;下课方便时,他们尾随他去厕所偷窥,再用污言秽语将他私密部位的模样生动描述一番,告诉给全班人听;午饭轮到他擦桌时,他们把吃剩下的饭菜尽数倾倒在桌上;放学出校门时,他们在路上拦截他的自行车,拿他书包,大眼瞪小眼,干耗着,偏不给他骑行半米……这些虚妄的鸟言狗语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三年,不论他到哪儿他们都阴魂不散地跟到哪儿。
那三年,他不止一次在心底涌起满腔暴怒的热血,不止一次在脑海想象过带刀砍人的场面。
可惜,他依然咬牙克制住了,理智不甘地占据了上风。他曾试图求助老师与家长,然而事后却引来了他们更加疯狂的报复。
魏文苍也不理解自己是怎么忍气吞声撑过那整整三年的,莫非是幼儿园到小学的过渡时期给他铺垫了足够受欺凌的忍耐本钱?
他们成绩优秀,打架也在行,在班级有着不小的能量,魏文苍样样斗不过他们,更何况他安分守己,不愿掺合任何事,到最后,他只能被迫屈辱成为一个不懂拼死反抗,单懂蜷缩挨打的弱者。
现在是车潮高峰期。
嘈杂响亮的喇叭声顷刻压过了车辆的来往声,暖风吹拂,微状颗粒物驾驭着风流肆无忌惮地冲破睫毛的阻碍,刺入某人呆滞的瞳孔。
魏文苍摘下金属框架的银白眼镜,揉揉湿润的眼,他从牛仔裤中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巾,往镜片上哈了口气,擦拭几下,再戴上,自嘲一笑,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向高铁站的北门售票厅。
五台自助售票机面前人满为患,魏文苍心底一沉,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为了加快速度赶上人流量稀少的时间段,他特意牺牲午饭时间进行网上订票——结果还是这样子?
无奈,魏文苍只好默默选了一列人数相对其余四列稍少的队伍等候,售票地点其实不止一处,但他也懒得调动了。
魏文苍想着这伙人是不是准备在高铁路途上买盒饭吃,恍惚间,他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偌大的售票厅,左侧一边挤满死气沉沉的旅客,右侧另一边空空荡荡的,那儿摆放的三台自助售票机均处于黑屏状态,再往右,竟见不到人工售票服务的窗口。
他不是第一次来高铁售票厅,按常理来说,售票厅应该是会开设这么一个窗口的。
“怎么这么安静?”魏文苍嘟哝。
煎熬了十几分钟,高铁票一打印完毕,魏文苍便拉着行李箱迅速挤出队伍,出于心理作用,他一刻都不想在这古怪的地方逗留。
人群挤作一团翻滚的波涛疯一样从门口涌进来,恰巧撞在魏文苍出去的这一刻。魏文苍在人群揉成的波涛中艰难穿梭,不经意地,他以余光隐约瞥见这些人的脸上好似结了层寒霜,散着生人勿近的阴气,嘴角更以一种别扭的弧度勾着冰点般的诡异笑容。
“等一下,这位小兄弟!”
迈出售票厅二十余步,魏文苍好像听到谁在呼唤自己,他不由打了个寒噤,悚然转过身,看到一名栉风沐雨、穿着简朴行装、面善的阿姨在左右张望着什么。
“那个,刚刚……是你在叫我吗?”魏文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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