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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凤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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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高欢顺势借东风 高洋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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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让你们将这丝线解开,时间半个时辰,完成者有奖励,未完成者罚抄《六韬》。”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本是嬉闹之举,如今竟成考题,却也不敢违拗了父亲的意思,接过素棉分给每人的一团乱线。娄昭君知道高欢的意思,眼神安慰那两个惴惴不安的侍妾,与高欢并坐下看四个孩童的举动。

  只见高澄凑到烛火处,细细观察着繁乱之处,一点一点的寻找着线头处。高浚和高演皱着眉头握着线团不知所措地站着,眼神无助地想求自己的母亲们帮忙。

  高欢看着唯有高洋动也不动,捧着线团看着兄弟们的抓耳捞腮,在一旁傻笑着,他好奇问道,“老二,你的兄弟们都开始应试了,为何你迟迟不动?”

  高澄和高洋皆是高欢与娄昭君所生,高澄继承了父母的相貌,姿容不凡,这高洋却是肤黑,脸颊硕大两边耷拉着,一身皮癣,踝骨还畸形,简直就是相貌极丑,娄昭君甚是不喜此儿长相,独高欢对他的智力尤为看重。

  高洋见父亲询问,也不作答,死劲吸了吸快要掉到脚上的鼻涕,环顾四周,径自往门外走去,伸手欲夺门口侍卫的佩剑,侍卫见高欢许可,便解下佩剑双手奉与高洋。佩剑甚重,高洋双手拖着剑来到堂中,将线团放于地上,挥剑砍下,线团立时即断。高洋眼神凶狠,嘴里说道,“乱者必斩之,何须理?”

  娄昭君见高洋神态凶恶,吓得高演大哭起来,不由怒道,“这么小,便如此戾气,定不是我娄昭君的孩子。”

  高欢却大喜,弯腰取过高洋手中的剑递还于侍卫,对娄昭君道,“果然是我高欢的儿子,哈哈哈,夫人教育的甚好。来人,把河北来的那匹巴乌明日给二少爷送来。”

  穆娘搂着哭的颤抖的儿子心里委屈,“将军,演儿胆小,妾先带他回去。”

  娄昭君颔首道,“去吧,可怜见的,都是洋儿太过粗暴,惊了孩子。”说完看了王娘一眼,“澄儿,带着弟弟们下去吧。”

  王娘识趣起身,扯了扯还在研究线团的高浚,给高欢和娄昭君福了一福,“妾也退下了。”

  殿内烛光摇曳,娄昭君轻轻依偎在高欢怀中,“夫君,我知道你志存高远,非燕雀能知,只是她的心里太苦,不要再牵扯进这政事纷乱之中了。”

  “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所以也不瞒你。我敬她,怜她,从不敢亵渎。只是觉得她太苦,想将她接出宫,送回尔朱川。”高欢眼神有些飘忽。

  娄昭君莞尔一笑,左手轻放在高欢腰间,右手拿出一条碧色穗子,“那玉佩的穗子旧了,我昨夜重新编了一个,将军看着可好?”

  高欢呵呵一笑,附耳轻语,“什么也瞒不过夫人,高欢这辈子都逃不出夫人的手心了。”

  娄昭君顺势将穗子塞进了高欢腰间,“我只是懂你罢了,夫君在我心中一直是那天上的雄鹰,只能展翅,何来束缚,我只想做夫君脚下的一枝树枝,夫君累了的歇脚之处。”

  “不,你是和我一起翱翔的雌鹰,天空下的山河,是我浴血,共与你的荣耀。”高欢用力搂住娄昭君,语气坚定。他看着窗外渐灰的天空,目光极远,似乎眼光所到之处便是自己要收拾的江山。“夫人,孙兄还是书房等我,你吩咐厨房做些酒菜送来书房,今晚怕是不能安歇了。”

  “夫君身体为重,我一会吩咐厨房炖个人参乌鸡养荣汤,再做些可口小菜,前两日侯将军送来的信阳毛尖看着甚好,一会一道给你们送进去。”娄昭君接着道,“孙大人的夫人自上次小产伤了身子,一直卧床不起。偏巧前日寻了个大夫,听说以前在宫里做过御医的,我已经让素棉请了,直接送去孙府了。”

  “夫人总是事无巨细想的周全,我高欢何德何能娶贤妻如此?”高欢心怀感激,退到屋外,看跟着自己身后的小厮高桥,便将娄昭君编织的穗子塞到他的手上,高桥会意,藏入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