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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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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突然就要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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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些预感,但听四哥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外。

妈的,老子只是停职反省一个月,曹腾只是主持工作,怎么突然就要扶正呢?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呢?

孙东凯为何要做这种安排呢?难道,他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和授意?难道是雷正或者伍德指使他的?

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样的话,很容易就暴露出我和伍德雷正的关系,很容易会让孙东凯对我的身份产生某些猜想和怀疑,而伍德和雷正目前是不想让集团里任何人知道我涉黑的,因为这会危及到他们的利益。既然不想让孙东凯知道,那么,他们就不会通过孙东凯来整我。曹丽虽然知道了秋桐和李顺的关系,但却也不敢吱声,估计是被雷正和伍德严厉警告恐吓住了。

伍德和雷正做事是极其谨慎的,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通过孙东凯插手任何集团内部中层人员安排的事情。似乎,他们是不愿意不屑于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既然伍德和雷正不可能,那么,又会是什么人插手了呢?

“消息来源可靠吗?”我问四哥。

“我是和集团某一位党委成员的驾驶员喝酒时听他说的,而那位驾驶员也孙东凯的驾驶员关系很好,前几天孙东凯带队去上海考察,驾驶员没事,聚在一起喝酒,孙东凯的驾驶员喝多了,无意中流露了这么一句……”四哥说。

这年头,小道消息往往含金量是很高的,特别是从领导身边人流出来的小道消息。

我突然对这个消息有些笃信无疑了。

孙东凯要想提拔曹腾做发行公司老总,党委内部是没有多大障碍的,即使秋桐和季书记反对,也到不了大多数,成不了气候。

虽然集团党委还没讨论这个任命,但我相信一旦孙东凯在党委会上提出来,一定会获得多数通过,毕竟孙东凯目前还是能左右党委会的,而且到时他一定会举出任命曹腾的种种理由,同时举出我犯了错误的事实,这一上一下,是很能封住别人的口的。

既然孙东凯有这个意图,那么,党委会上讨论这事,就是迟早的事情了,最迟也会在我复制期限到之前。

“这事你告诉秋桐了没有?”我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没有……”

我想了想,对四哥说:“这事你先不要和她说……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告诉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必要的时候,反正,目前,我是不想让秋桐知道的,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太多心。

四哥点点头:“我明白……”

“那……孙东凯打算让我干什么职务?你有没有听说?”我又问四哥。

四哥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注意打听的……”

我说:“不要刻意去打听,不要让人觉察出什么来……打听不到就算了……”

四哥点点头:“我知道的……”

我沉思起来。

四哥接着说:“在曹腾主持公司工作这段时间,工作十分卖力,各项工作抓得十分上心,可以说是井井有条……曹腾白天抓工作,晚上呢,经常约公司的中层和站长们吃饭,他不是一起约,而是单独分别约请…还有,曹腾这段时间几乎把那个县区站都跑了一遍,不是坐着公司的专车跑,而是坐着送报纸的发行车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地跑,每条线路都跟着跑,察看所有的接报点,除了到县区站和站长座谈,还几乎跑遍了我们自办网络的所有接报点,和几乎所有接报的发行员都亲自见面交谈了……”

闻听这话,我心里不由一悚,曹腾这一招很毒,他是工作、中层、底层三管齐下啊。

当然,上层我想他也没有停歇,必定也做了不少工作,只是这工作是如何做的,我不得而知。

曹腾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使的都是阳谋,不是阴谋,阳谋是最可怕的,比阴谋可怕的多。

曹腾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不但会使阴谋,而且会使阳谋,一个阴谋阳谋都会使而且使得得心应手的人,无疑是最可怕之人。

四哥又说:“我听云朵说,虽然曹腾最近的表现得到了公司上下的一致赞扬,但大多数员工的心里,还是认为你的管理领导方式和做事能力要高出曹腾一筹,大家还是盼望着你早日回到公司来带领大家工作……毕竟,段时间内,曹腾的威望是压不倒你的……”

我继续抽烟,一时没有说话。

这年头,民意虽然很重要,但往往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关键还是看领导怎么决定,关键还是看孙东凯这个杂碎心里是怎么想的。

“孙东凯为什么执意要在这个时候提拔曹腾呢?”我不由自主自言自语了一句,心里有些困惑。

我不相信孙东凯会在这个时候将我废掉,不然他就不会前段时间一直苦苦保我,我还没给他正式发挥重要作用呢,他怎么舍得将我就此打入冷宫呢。

这不符合孙东凯做事的风格。

但,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孙东凯出于某些压力或者人情面子一方面提拔曹腾,另一方面要委我以更加重要的位置?集团还有什么位置能更适合我呢?

孙东凯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呢?

我苦苦思索着……

四哥突然又说:“对了,我还想起一个事……那驾驶员还无意中说了一句,说曹腾有个女朋友,女朋友的哥哥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我恍然大悟,突然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一定是曹腾那女朋友的哥哥给孙东凯打了招呼,让孙东凯适当照顾一下曹腾。不然,单凭曹丽和曹腾的关系,孙东凯是断然不会随意就提拔曹腾的,毕竟,曹丽自己都没有把曹腾的事放在心上,毕竟,曹腾不是曹丽的亲堂弟,曹丽都没放在心上,孙东凯更不会。起码不会如此之快提拔,毕竟,曹腾刚正式提拔副科不久,毕竟,副科级担任集团中层正职不是谁都可以的,除非是特别优秀的,比如之前的我。

小凤的哥哥是市委书记乔仕达的秘书,市委书记的秘书那可是二号首长,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下面那些处级干部哪个不想结交巴结呢?即使是副地级的那些高官,即使是市长,对市委书记的秘书也是不敢怠慢的。孙东凯显然知道乔仕达秘书打招呼的分量,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正好想借助着机会来成全一下。

我突然想到乔仕达的秘书给孙东凯打招呼应该是在我被停职之前,或者就在我停职还没正式谈话宣布的时候,因为我想到我停职的时候孙东凯和我谈话时候暧昧支吾的语气。

曹腾这还没有娶小凤,大舅哥就迫不及待给妹夫打招呼了,是不是急了点呢?难道是大舅哥担心曹腾会看不中自己的妹妹想借助这次招呼来稳固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亦或是曹腾看到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迫不及待找到大舅哥要求他出面给孙东凯打个招呼。

越想这事越有可能,越想心里越觉得憋气。

妈的,想趁人之危霸占老子的宝座,够卑鄙的。

想到我被曹腾伍德联合操的那次现场会,想到我被停职反省的处分,我心里的怒火不由就升腾了。

不行,决不能让曹腾顺顺当当占了老子的位置,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搞黄。

可是,怎么搞黄?

我心里一时却没有主意。

“你们俩在这你干嘛呢?”这时传来秋桐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秋桐正带着小雪出来。

我和四哥都笑了下,秋桐说:“我带小雪去卫生间……”

我说:“我们俩在这里抽烟呢……一会儿就进去……”

秋桐带着小雪去了卫生间,我对四哥说:“走,先进去喝酒,回头再琢磨……”

我和四哥进了房间,大家正在笑谈着什么。看我进来,孔昆笑着说:“这个问题我看还是让易哥来回答吧……”

“好啊,易哥来回答!”小亲茹笑着说。

我和四哥坐下,我看着他们,说:“什么问题啊,莫名其妙的!”

“呵呵……刚才夏季哥讲了个故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的问题,所以,正好你进来了,还是你来回答吧……”

“什么故事啊?”我看着夏季。

夏季呵呵笑着,对云朵说:“云朵,要不你给易克复述一遍……”

云朵笑着点头:“好……故事是这样的,一个人问农夫道:你用什么喂猪?农夫回答:用吃剩的东西和不要的菜皮。那人道:这样说来我该罚你,我是大众健康视察员,你用营养欠好的东西去喂供大众吃的动物是违法的,罚金一万元……过了不久,另一个穿著整齐的人走来问农夫道:多肥大的猪啊!你喂它们什么?”农夫回答:鱼翅、鸡肝、海鲜之类。那个人说:那么我该罚你,我是国际食物学会的视察员,世界人口有三分之一饿肚子,我不能让你用那么好的食物喂猪,罚你一万元……过了数个月来了第三个人,一如前两个人,他在农夫的围栏上探头问道:你用什么喂猪?”

说到这里,云朵停了下来,看着我说:“哥,你说,换了你你会怎么回答?”

我说:“你们都是怎么回答的呢?”

夏雨说:“嘎——我们都还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呢!”

我看着海峰:“狗屎,难道你也没想出答案?”

海峰呲牙一笑:“没有又怎么样?有又怎么样?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说:“换了我是农夫,靠,我就这样告诉那人:现在我每天给它们十块钱,它们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什么。”

“哈哈——”大家都笑,都说我回答地好回答地妙,只有海峰不住摇头。

我说:“怎么?狗屎,你不服气?”

海珠拉了拉我的胳膊,责怪我说:“哥,你不许叫海峰哥狗屎……他是狗屎,那我是什么了?”

大家忍不住又乐了,夏雨笑得嘎嘎的。

海峰说:“没事,阿珠,我是狗屎,他是狗屎的朋友,估计也就是驴粪了…….”

大家都哄堂笑起来,海珠不乐意了:“他是驴粪,那我是驴粪的未婚妻,我又是什么啦……你们俩嘴巴上能不能积点德啊……”

“呵呵……”我和海峰都咧嘴笑,然后我继续问海峰:“说,你是不是不服气?”

海峰说:“当然……你这家伙,答案和我想的几乎是一样的,但是,我起码比你大方点,我刚才想的答案是:现在我每天给它们一百块钱,它们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什么……看,怎么样,我比你大方多了吧……”

夏雨看着海峰:“嗨——帅哥,你这一百元是不是日元啊……”

海峰一咧嘴:“什么日元,是欧元呢……”

夏雨说:“嘎——你小子发财了,这么大方,小心改天我吃你大头……让你逞能压倒易克的风头……”

大家又笑起来,海珠却没有笑,眼神不住看夏雨……

夏季这时说:“我讲这个故事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个道理,其实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很简单的,但却总是有人把它想复杂搞复杂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季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还是本来说者就有心,我听夏季这话似乎是别有意味。似乎隐约是说给我听的。

海峰这时说:“说到简单和复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大家都看着海峰。

海峰说:“前几天阿来打车,和一个的士司机闲聊,聊起了中国足球,那的士司机一语惊人啊,他说:如果找十几个20岁左右的死刑犯,让他们练四年足球,然后他们踢世界杯,出线了就出狱,出不了拉回来枪毙,中国足球一准儿出线……我惊异于他的想法,于是问道:那么解决现在离婚越来越厉害的现象呢?司机掐断烟头狠心的说道:真正能阻止离婚的婚姻法是,离婚后房子归国家。我心里暗暗叫绝,又问:现在情人节和清明节的区别是……司机想了想说:情人节和清明节是一样的,都是送花,送吃的,区别在于,情人节烧真钱,说一堆鬼话给人听,清明节烧假钱,说一堆人话给鬼听……你们说,这的士司机牛不,对简单和复杂诠释地多么到位……”

夏雨点点头:“嘎嘎——说的咋这么对呢……”

这会儿秋桐和小雪也回来了,秋桐也点点头,笑着:“这段话太精辟了……”

海珠这时笑着说:“你们男人看我们女人,是喜欢用简单的目光呢还是喜欢用复杂的眼神?”

海峰笑了,看了云朵一眼,说:“我喜欢看的简单,越简单越好……”

夏季也点点头,看了一眼秋桐,然后说:“海峰说的对,看的复杂了,会很累,大家都很累……”

四哥笑笑,没有表态。

张小天也笑了笑,没有发表观点。

海珠看着我:“哥,你说呢?你怎么看?”

我说:“我赞同他们二位的看法……”

海珠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的回答,说:“那你说,简单地看,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里?”

我说:“这个……我是男人,我看不准,我说不好……”

“嘎——”夏雨这时候发话了:“这个问题我可以来回答……我看,简单地说,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就是有傻女人和好女人之分!”

“什么是傻女人?什么是好女人?”海珠看着夏雨。

夏雨大大咧咧地说:“海珠姐,我给你说啊,这傻女人,其实就是蠢女人,愚蠢的女人,这好女人呢,其实就是聪明的女人,懂事的女人……”

秋桐笑了,看着夏雨:“小雨,你倒是说说,她们的区别在哪里?”

“是啊,说说——”孔昆也说,顺便又看了我一眼。

海珠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夏雨。

夏雨想了想,说:“傻女人和好女人的区别有很多个方面,比如,傻女人,只会盯着男人的缺点,老是生气;而好女人,则会欣赏男人的优点,很是开心。傻女人,不分场合与男人吵,让男人丢脸;好女人,在外给足男人面子,私下里交流。傻女人,没事就贬男人——其实贬老公就是贬自己;而好女人,没事就赞男人——其实夸男人便是炫自己。傻女人喜欢不停地唠叨那些陈年旧事;好女人喜欢与男人一起憧憬美好未来。傻女人习惯抓住男人过错不放,以为自己看透了男人的本质;而好女人。习惯设法原谅男人,把男人比作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发生矛盾时,傻女人会说你给我滚!而好女人会说别离开我!还有,就是傻女人把男人当弹弓,拉得越紧飞得远;好女人呢,把男人当风筝,悠然牵着手中线……”

夏雨侃侃而谈,大家都入神地听着,海珠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但还是听地很专心。

夏雨继续说:“……这个傻女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过于强调自我;而好女人呢,是善于寄托依靠。对男人呢,傻女人是对男人寸步不离;好女人呢,是和男人若即若离。在生活上,傻女人只知道洗衣做饭,不愿梳妆打扮;好女人不仅洗衣做饭,而且精心打扮。在精神上,傻女人带给男人压抑和压力;好女人带给男人激晴和动力…最后一点,傻女人:让男人在她的泪水中失败;好女人:让男人在她的笑容中成功……好了,说完了……”

大家都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就都沉默了,沉思起来。

海珠的脸色越发有些难看,似乎夏雨的某些话击中了她心里的要害,似乎她觉得夏雨这些话是有意冲她来的。

看着海珠的神色,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

夏雨这时又大大咧咧说了一句:“嗨——刚才我说的这些,是信口开河,不针对任何人的哈,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在座的各位切切不要对号入座哦……”

大家都笑起来,海珠也努力笑了下,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秋桐这会儿一直在看着海珠的神色,眼神有些担忧和紧张,看海珠的神色缓和了,才轻轻舒了口气。

张小天这时说了一句:“我看哪,在座的各位女士,都是好女人……”

夏季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小天。

小亲茹这时说:“我看啊,在座的各位哥哥,都能找到好女人做媳妇……”

大家都轻笑起来。

夏雨看着张小天和小亲茹说:“嘎——看你们这俩,这小嘴,真会说话,我看你俩倒是很般配……”

张小天的神情有些尴尬,小亲茹嘻嘻笑起来,对夏雨说:“夏雨姐,你少乱拉郎配,别人的事我看你还是少操心吧,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吖…….你的那一半呢,找到了吗?”

夏雨转转眼珠,冲小亲茹做了个鬼脸:“额不告诉你……急死你这个死丫头!”

小亲茹也冲夏雨做鬼脸,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嬉闹起来。

小雪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不住拍手。

海珠没有笑,秋桐没有笑。

我心不在焉地和夏季四哥海峰张小天喝酒…

似乎,我听到身边的海珠发出一声低微的郁郁的叹息……

似乎,我看到秋桐的目光掠过一缕隐隐的不安……

似乎,我看到孔昆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似乎,我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幻觉……

恍惚中,听到海峰又在讲关于简单和复杂的故事,他说:“情感专家问一老农:爱情和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说:很简单,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专家诧异又崇敬地望着老农说:这可是我研究了半个世纪的课题啊……”

恍惚中,我在想,其实万物都是简单的,今天上班了,明天还想上,这是事业;今天上班了,明天还得上,这是职业!今天一块喝酒了,明天还想喝,这是朋友;今天一块喝酒了,明天还得喝,这是客户!今天吃过,明天还想吃,这是美食;今天吃过,明天还得吃,这是饭……

原来这世界真的是如此简单,那我为何还要如此纠结如此心烦呢?

或许,一切烦恼都是自找的。

庸人自扰啊。

我是典型的庸人。

我他妈真的是个庸人。

第二天早上,海珠去上班了,我起床后吃了点早饭,半躺在沙发上继续琢磨昨晚四哥告诉我的事,琢磨着如何把曹腾扶正这事搞黄。

曹腾一旦当上发行公司总经理,一旦大权在握,翅膀硬了,绝对不会像我那样听秋桐的话的,不会真心实意和秋桐配合的,即使他表面上做出恭顺的样子,背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和曹丽相互配合,就会给秋桐插上一刀。

我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我对做发行工作很感兴趣,甚至说是充满无限的热爱。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我和浮生若梦的相识相知,就是从发行开始的,或许,这是我热爱发行工作的主要因素之一。似乎,这里面有着某种无法解开的情结。

我不想离开发行公司,起码目前,我是绝对不想离开的。

综合以上因素,我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曹腾取代我的位置。

如何阻止呢?从哪里着手呢?如何做才是最好的办法呢?

我绞尽脑汁苦思着,想得蛋都疼了,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我决定出去走走。

夏季昨天告诉我老黎很想我,建议我有空去看老黎,我倒是很想去见见老黎,我也很想老黎,可是我此刻心里烦忧地很,暂时没那心情。

还是等我把自己的心事想好了再去看老黎吧,陪他好好啦啦呱。

我去了老李经常钓鱼的海边,那里没有人,空荡荡的,海风吹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我坐在海边静静地抽烟,看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发呆……

周围很静,海面上海鸥在追逐飞翔……

突然,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悄悄靠近我。

我心里一紧,菊花一缩,倏地回头——

老黎!

多日不见的老黎正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后,看得出,见到我,他很开心。

我站起来,说:“你什么时候走路如此悄无声息了?竟然走到我身后我才觉察!一惊一乍的,搞什么搞?”

老黎哈哈一笑:“一来风大,二来你一定在想心事,无暇顾及身后的动静,三来呢,我特意放慢脚步走过来的……本来想拍拍你肩膀吓你一跳的,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看着老黎欢乐的神态,我不由笑起来。

“臭小子,你还笑……”老黎脸一板:“走了这么久,给老子我玩失踪,一直也不和我联系,回来了也不找我玩,还得我出来找你,你这臭小子太不孝顺了……”

我嘿嘿一笑,对老黎说:“别咋咋呼呼的,来,坐下,看海——”

老黎坐在一个长椅上,我坐在他身边,老黎说:“整天看海,没意思了,我看还是看看你吧……臭小子,这么些日子不见,瘦了,黑了,但是精神了……”

老黎说的是实话,在金三角经历了那么一场丛林伏击战,被金三角灼热的阳光晒了那么些天,能不黑不瘦吗?

我说:“你气色还是很好,身体还是很硬朗……我经常想起你的……”

老黎说:“托你的福,我还活着……亏你还记着我……”

我说:“昨晚夏季和我说了,我其实准备今天去找你玩的,只是…”

“只是什么?”老黎说。

“只是脑子里还有点事需要梳理梳理,所以就先在这坐会!”我说。

“这么说你这会儿需要独处静思,我来这里,是打扰了你,是不是?”老黎说。

“那倒不是……你来了,正好省了我不用去找你了……”我哈哈一笑。

老黎抬手照我脑袋来了一下子:“鬼小子……回来不先去拜见老子,还得我来找你,不成体统……”

我又嘿嘿笑:“你这叫礼贤下士……”

“就你会诡辩!”老黎忍不住又笑起来,说:“你这次停职反省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样,反省的怎么样了?”

“很好啊,一直在深刻反省啊!”我说。

“鬼才会相信你深刻反省了……”老黎说:“离开星海这些日子,你回老家看父母了吗?”

“看了——”我规规矩矩地说。

“父母身体你都还好吧?”老黎说。

“很好……父母身体一直就很好!”我说。

“那就好,父母身体好,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小辈的福气……”老黎说:“对了,有没有代我问你父母好呢?”

“这……”我一时语塞,我根本就没在我爸妈面前提起过老黎,问什么好啊。

“小子,我看你是忘了吧?”老黎说。

“这个……我一直就没在爸妈面前提起过你……”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我猜也是……”老黎说:“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倒是想拜访一下你父母……”

“好啊,有机会我邀请你到我老家去做客,我爸妈一定会很欢迎你的!”我说。

“呵呵……”老黎笑了:“你父母如果有机会来星海,可不要忘记告诉我啊…….”

“一定的,必须的!”我忙点头。

“这次回家看父母,在家里呆了几天?”老黎说。

“呆了2天!”我说。

“那……其余的时间,你都干嘛去了?”老黎说。

“这个……其余的时间,我随处转了转…….”我说。

“哦……随处转了转,到哪里去转了,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转地刺激开心吗?”老黎看着我。

“这个……”我挠挠头皮:“国内国外都转了转,好玩的事情倒是没遇到,至于刺激,还算行,至于开心,说不上……”

“哦……出国了……是合法出境的还是偷渡出去的呢?什么事觉得刺激呢?为什么不开心呢?”老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你问这么多干嘛啊……怎么这么好奇?”

老黎说:“我一直就很好奇……怎么,不愿意告诉我?不想让我和你和一起分享你的刺激……”

“这个…….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担心你老了,听了太刺激的事情,心脏承受不了……”我说。

“嘿嘿……”老黎冲我嘿嘿一笑:“儿啊,你就糊弄老子我吧……打着爱护老子身体的名义欺瞒老子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老黎接着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大致干嘛了……”

我的心一紧:“你……你猜我干嘛了……”

老黎说:“你说呢?看你现在黑瘦但是很精干的样子和精神状态,我看你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一定是经历了一场出生入死的战斗历练……只有从亚热带丛林里穿行过的人,只有被亚热带阳光灼射过的人,才会有这个样子…….”

我吃了一惊:“老黎,你……你怎么知道的?”

老黎笑眯眯地说:“你忘记了,我是神算啊……你说我算地准不准?”

我说:“我不信你是神算,你一定是蒙的……”

老黎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我告诉你吧,李顺现在在金三角混,他在哪里混得还算不错……这次我失踪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去找李顺了,是不是?”

老黎说:“恐怕不是你去找李顺,而是李顺找你了吧……依照你的做事风格,一定是李顺先找的你…你不会主动去找他的……”

似乎,老黎对李顺在金三角混并不觉得惊奇。

我点点头:“不错,是的……是他让我去的金三角……我在那里呆了一些日子……”

老黎说:“好了,到此为止,我只要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我不感兴趣了…….”

幸亏老黎主动让我到此为止,不然,我还真的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在金三角发生的那场红色风暴。

我松了口气。

老黎说:“小克,离开这么久,想不想老头子我?”

我说:“刚才我不是说了,我经常想起你的……”

“真话?”老黎说。

“当然——”我说。

老黎笑了:“还算你孝顺……其实呢,你整天在我跟前,我倒没觉得你对我有多重要,可是,你这一离开这么久,我突然就觉得好像少了个什么东西,心里老是觉得很闪地慌……想来想去,才发觉少了你小子……你小子一去无影踪,杳无音讯,我倒是着实牵挂你呢……”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热乎乎的,这是一份真实而质朴的情感。

老黎继续说:“没事我还是在茶馆喝茶,可是这心里就不停念叨你……小季倒是看出来了,昨天告诉我你回来了,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心里很欢乐啊……我眼巴巴等你来找我,可是你不找我,没办法,只有我来找你了……”

我心里又觉得很抱歉,对老黎说:“是我不对,我该一回来先向你报到的……”

老黎说:“说这些都没用了,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见到你了啦……我猜第一个见到你的该是海珠吧,呵呵……”

我说:“不是……是秋桐……”

“哦……”老黎略微有些意外。

我说:“我先去了上海,秋桐在上海出差的,先联系了她,接着秋桐告诉我海珠也在上海的,我又见到了海珠……”

“嗯……”老黎点点头:“你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小季和小雨也常念叨你的……看,你人缘不错吧,大家都想着你……”

我呵呵笑了下:“承蒙大家看重,不胜诚恐……”

老黎看着我缓缓地说:“你能平安回来,就很好……”

我忍不住问老黎:“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我到金三角去干吗了呢?”

老黎说:“第一,因为我觉得你现在不想心甘情愿告诉我,第二,因为我觉得似乎还不到时候,不到火候……第三…….”

说到这里,老黎停住了,不说了。

“第三是什么?”我说。

“我现在也不想告诉你……”老黎说:“总之,你现在需要告诉我你到金三角去干嘛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如果到了你觉得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

“那我要是觉得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呢?”我说。

“你真的认为是最合适的时机吗?”老黎说:“即使你认为是合适的时机,我还不想知道呢……”

“为什么?”我说。

老黎看着远处的大海,说:“有些事,我知道早了,未必是好事……”

我说:“听你这口气,似乎你是神马大人物似的,似乎你有多大的能量能干出什么大事似的……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看起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老黎哈哈笑了:“臭小子……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是一个老头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一个小屁民……正因为我是小屁民,所以我不想关心那么多大事啊……”

我和笑起来:“这就对了……好好安度你的幸福晚年,江湖上的事,你还是少关心些为好……对了,昨天我也这样告诉夏季了,他问我李顺的有关事情,我没有告诉他,我同时告诉他不要多打听江湖上的一些事……”

老黎点点头:“嗯……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夏季好……不错,夏季做生意是个内行,是个高手,但是对于江湖,他是基本一窍不通的,我其实也不想让他染指江湖上的事情……这话你说的很好……”

我说:“夏季继承了你做生意的智慧和头脑,但你没有传承你的江湖经验给他……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江湖经验和阅历比较丰富的人……”

老黎说:“我怎么觉得你讲话自相矛盾呢,一面说我是江湖经验阅历丰富的人,一面又让我不要过问关心江湖上的事…这是为何呢?”

我说:“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老了……”

老黎说:“是吗?”

我说:“是的,我不想让你晚年再跟着我折腾江湖,担惊受怕……我是没有办法被逼上了这条路,我已经无法停止无法回头,只能走下去,而你,不同,我不愿意我的事情牵扯牵连你,更不愿意牵扯到夏季和三水集团……”

老黎说:“小克,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能充分理解……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有些事不是以你良好的愿望为转移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就拿现在的我和你来说,你是我儿子,虽然你不叫爹,你还是我儿子……我和你不由自主已经密切相关,密不可分,你的事情,爹如何能做到不关心呢?”

我笑了:“你关心是可以的,但是却不用参与,只要给我一些教导和教诲就可以了,给我出出点子就可以了……毕竟,你那时候的江湖,和现在的江湖是不同的,这个时代的江湖和你那个时代的江湖毕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再说,你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生意都不用专门操心了,你就安心养老,安度晚年就行……”

老黎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没用了,没有能力能量去做一些事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呵呵笑了:“你说呢?老黎,你难道还不服气,你觉得你有很大的能量和能力来左右一些事情?”

老黎也呵呵笑了:“好吧,既然我儿子这么认为,那我就从了你…看来我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力和能量的……”

我说:“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其实你有很多的智慧和经验,你的阅历十分丰富,你可以多传授一些给我啊,这些都是你十分宝贵的财富……”

老黎说:“我做你教父好不好?”

我说:“好——”

老黎说:“那你叫爹——”

我说:“老黎!”

老黎说:“叫爹!”

“老黎——”

老黎伸手又打了我一下,无奈地说:“臭小子……嘴巴就是不改口……”

我嘿嘿笑。

我又想起昨晚和夏季的谈话,看来,不管如何,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这个爹都是不能叫的。

叫了老黎爹,夏季心里不知会如何盘算。

我说:“其实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我的教父了……虽然你没有多大的能量去左右一些事,但是你有丰富的阅历和经历,有宝贵的智慧,这些就足够了……”

老黎说:“小克,你说,要是我再年轻30岁,你说我会不会有巨大的能量来左右一些事?”

我看着老黎,摇了摇头:“够呛……”

“为什么?”老黎说。

我说:“因为我觉得你就不带着那个模样……我说你江湖经验丰富并不是指你混黑道的经验丰富,并不是指你白道黑道的关系多硬,只是指你的社会经验丰富而已,我当然知道你是黑道白道都不沾的……我看你最适合的就是做个生意人,做个社会经验丰富的生意人……”

老黎呵呵笑了:“到底是我儿子啊,看他爹就是准……”

听老黎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说:“在社会上混得久了,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事,一看就知道……我现在看人也挺准的了……”

老黎笑而不语。

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老黎说:“你刚才说你有心事,什么心事,可否和爹说说?”

我说:“还不是我单位的事情…….我停职之后,原来的副总主持工作,按说呢,我复职后可以继续回去担任原来的职务,可是,我刚刚听到小道消息,说我可能回不去了…….”

“哦……”老黎看着我:“为何?”

我说:“听说主持工作的这个副总要扶正,要顶替我的位置,正式担任发行公司的老总…他要是扶正了,那我怎么办?”

老黎说:“集团党委给你另外安排工作呗,多大个事啊!”

我说:“关键是我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不想看到那副总扶正,那副总是我的敌人,经常挖空心思捣鼓我,这次我被停职,就有他的功劳……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他的阴谋得逞……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老黎沉思了片刻:“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发行公司?仅仅因为你不想看到小人得意?”

我说:“那只是一个原因,还因为我十分热爱发行工作,我喜欢这个工作……”

老黎说:“还有吗?”

我说:“大致就是这些吧……”

我不敢和老黎说出秋桐的因素。

“嗯……”老黎点点头:“不想看到小人得意…热爱发行工作……所以你想阻止那副总扶正,想继续回去担任你的原来职务……”

“是的……”我说。

“你能肯定那副总会扶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不是听到的小道消息吗?你们集团不是还没公布吗?”老黎说。

“小道消息是有根据的……”我说。

“什么根据?”老黎说。

“那副总有个女朋友,那女朋友是市委书记乔仕达秘书的亲妹妹……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一定是那个秘书给我们集团的一把手打了招呼……”我说。

“哦……市委书记秘书妹妹的男朋友……”老黎点点头:“这来头倒也可以……市委书记的秘书,实在不是一般的官员可以得罪的……”

我说:“这个道理你也明白的……市委书记的秘书给集团一把手打招呼,孙东凯必然是不会掉以轻心的,一定会引起足够重视的……提拔个集团内部的中层干部,对他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个人情他必定不会不送的……”

老黎说:“这么说,你被停职的时候由那副总来主持工作,或许那时候人家的招呼就已经打了,安排那副总主持工作,或许就已经带着要扶正的意思了……正好利用你停职的这段时间让那副总先熟悉一下工作……”

老黎这话提醒了我,对呀,怪不得孙东凯在我停职的时候非要安排曹腾主持公司的工作,怪不得孙东凯对说话的口气支支吾吾,原来他那时就已经有了这个算盘了。也就是说,在我被宣布停职之前,小凤的哥哥已经给孙东凯打过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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