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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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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最不愿意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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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噩梦里醒来的我此时非常担心敲门的人会是我此时最不愿意遇见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局面将会无法收拾。

秦璐看着我轻声说:“去开门吧,我表妹来了,我一大早就给她发了手机短信……她家就在星海的乡下……”

仿佛是为了验证秦璐的话,接着门外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表姐,是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了。看看时间,早上9点了,不知不觉我在噩梦里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立刻下床,简单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到门口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到我,她微微一愣,接着又看门牌号。

“你没走错,秦璐在里面的……”我和颜悦色地说。

“表妹,进来吧……”里面的秦璐接着说。

女孩放心了,冲我友好地一笑,接着我身体闪开,她走了进来,我随即关好门。

“表姐,你怎么了?”女孩进来后就问秦璐,走到她床边。

秦璐微微努力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呆会再和你细说……”

女孩看了看秦璐,又看了看我,然后不做声了。

秦璐这时看着我:“你走吧,去上班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有表妹在,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似乎秦璐不想让表妹知道我是谁,秦璐没有叫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嗯……记住我和你说的话,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秦璐说。

我说:“嗯……你放心好了……”

我的心有些发沉。

“你走吧……”秦璐说。

我于是往外走,表妹跟我到门口,我打开门出去后,回过头看了表妹一眼,她冲我甜甜一笑:“大哥走好……”

虽然她不知我叫什么名字,但知道叫我大哥,很讲礼貌的孩子。

我冲她微微笑了下:“那秦璐这里就要多辛苦你了……”

说出这话,我心里感觉很不对劲,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是秦璐什么人似的,似乎和秦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似的。

“您客气了,我和我表姐是自己一家人,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表妹依旧礼貌地说。

我无话可说了,于是离去,表妹关了门。

我长长呼了口气,直接去了电梯口,刚要按电梯按键,想了想,又缩回手,直接从楼梯下去。

正从楼梯往下走,手机突然响了。此时正在幽静的楼梯间,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我不由浑身抖了一下。

似乎我的发抖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我持续不断的噩梦,我似乎还没有从那个意境里解脱出来。

摸出手机,一看,是海珠打来的。

松了口气,开始接听:“阿珠——”

“哥,不好了,公司里出大事了……”海珠有些惊慌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海珠为什么惊惶,也知道她说的公司出的大事是什么,镇静地对海珠说:“阿珠,不要惊惶,什么事,慢慢说,公司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孔昆她……她……”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孔昆怎么了?”我说。

“孔昆她突然辞职走了……除了她,还有三个旅行社和酒店也员工也同时突然就辞职走了……”海珠说。

“哦……孔昆辞职了,还有几个员工也辞职了……”我说。

“是的,那几个员工辞职到没什么,可是,孔昆她……她事先没有打过任何招呼,突然就走了……不明不白就走了……甚至,她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连个手机短信都没给我发……”海珠说。

“孔昆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海珠的声音很丧气。

“她为什么突然辞职走人呢?”我说。

“更不知道了……”海珠说:“她一直干的好好的,我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她竟然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走的无影无踪……她……她怎么能这样啊……我一直把她当好姐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海珠的声音有些悲伤,好像难过地要哭出来。

“先不要难过,我问你,她给你留下辞职信了吗?”我说。

“我今天刚从杭州回来,上班时间到了也没见到她,我给她打电话结果手机关机,我去了她办公室,结果在她办公桌上看到一封辞职信,信写的很简短,只有那么几句话……”海珠说。

“念我听听……”我说。

“辞职信是这么写的:海珠姐,因为一些特殊的个人原因,我不得不紧急辞职,等不到你回来了,也不能和你当面解释了,我走了……对不起,海珠姐,没能和你一起长期干下去……原谅我,海珠姐,我会很怀念我们一起的日子的……祝福你,海珠姐,祝你和易哥永远幸福……就这些……”海珠念完了孔昆的辞职信。

我边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说:“哦……是这样……那旅行社的工作岂不是要乱了?”

“那倒不会,她把需要交接的东西,包括所有的客户资料和报表都整理地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大袋子里,我刚看了下,很完整,什么都不缺……”海珠说。

“哦……既然如此,既然她也说了有自己特殊的个人原因不得不紧急辞职,既然她不愿意和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你也就不要再责怪她了,多理解吧,我想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苦衷的……既然必须要辞职走,那就走吧……”我说。

“可是,她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啊,我可以帮助她的啊,大家都可以帮助她的啊,她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就走了呢?这……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这……这太令人震惊了……”海珠说。

“世事多变,世道复杂,什么想不到的事情都会有的,或许她雨大的困难我们都帮不了,或许她不愿意让我们去帮她,或许她遇到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去帮助,或许她早就预谋离开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或许她觉得只有这种方式离开才不会带来太多的麻烦,或许还有很多或许……”我说:“总之,第一,她走了,辞职走了;第二,她的离去并没有给公司带来什么直接的损失;第三,她要走,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是自愿的,而她同时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她要离去的原因,既如此,人各有志,无须勉强,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吧,她还是算不错的,临走前,还把需要交接的工作都整理好了,也不至于耽误旅行社的业务……第四,她这样离去,算是体面而干脆的,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大家也不伤和气……”

“可是……还有……还有……”海珠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什么?”我说。

“还有……她还在办公桌抽屉里留下了一大笔现金,足足30万元人民币……”海珠说。

“什么?”我感到很意外。

“她在钱上附了一张说明,说这是这段时间来她和不同的客户联系业务时客户给的好处费,说她作为旅行社的负责人,是不能拿业务回扣和好处费的,现在一起留给旅行社……留给我……”海珠说。

我心里明白了,这笔钱不可能是业务回扣和好处费,这是孔昆从伍德那里得来的钱,临走前,她出于内心的愧疚和歉疚,留下了30万给海珠,作为她对自己作为的一种弥补,以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

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孔昆临走前会来这么一手。

想了想,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留下吧……”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她联系业务怎么会有这么多业务好处费和回扣呢?我之前自己负责旅行社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呢?”海珠说。

我说:“因为那时候你是老板,旅行社是你自己的,客户自然不会给你什么好处费了,给了也没用,而现在呢,孔昆是你聘任的总经理,性质不同,懂了吗?”

“哦……是这样……”海珠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孔昆接受了这么多好处费,怎么以前从来没提过呢,怎么现在又突然留下来呢?”

“这个你不要多想了,她之前不提,或许是想自己留下,现在交出来,或许是出于良心发现,或者是出于对你的个人感情……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突然离去有些对不住你,留下这些回扣算是一种补偿……”我说。

“哦……你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海珠说:“可是,我还是感到很难过……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亲如姊妹,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这会儿觉得心里好空荡……”

“不要紧,慢慢你会适应的,她走,或许是她有更好更高的追求,或许她会过的更好,既然她决意走了,那你也不必感到难过,要学会接受现实,孔昆的这个走法,说起来还是很仗义的,没有影响旅行社的业务,还给你留下一笔资金,这说明她还是很看重和你的个人感情的,说明她还是很讲道义的……现在,或许,我们都该祝福她了,祝福她今后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或许是吧,或许是该这样……”海珠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脑袋蒙蒙的……”

“很快你就会适应过来的……孔昆走了,虽然暂时不会对旅行社的业务有什么负面影响,但毕竟她做了这么久的总经理,长远看,还是会有不利因素发生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不利因素减少到最低程度,把以后可能出现的业务隐患彻底消除在萌芽里……”我说:“这才是你当务之急要考虑的问题……”

“嗯……这一点,我在想……我想得差不多了……”海珠说。

“怎么打算的?”我说。

“我打算让林亚茹接替孔昆的职位,做旅行社总经理,我刚刚和张小天沟通了,他也赞成……”海珠说。

“哦……你刚才和张小天沟通这事了?”我说。

“是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和张小天通报的……”海珠说。

“这么说,张小天已经知道这事了?”我说。

“是的……”海珠说。

“他有什么表现?”我说。

“张小天听我说了这事后,沉默了好久,好久没有说话……半天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海珠说。

张小天倒是很会讲话,这话似乎还挺有意味。

我无法知道张小天此时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但我知道他不会对孔昆的离去很震惊的,似乎,他心里是有数的。他的有数不仅仅包括孔昆,甚至包括林亚茹。

“张小天先提出来让林亚茹做旅行社总经理的?”我问海珠。

“不是,是我先提出来的,我提出来之后,张小天沉吟了下,点头表示赞同……林亚茹我是了解的,做我的助理这段时间,她的表现看得出她对旅游业务是十分精通的,她做总经理,是完全可以胜任的……”海珠说。

“既然能胜任就好,你和林亚茹谈话了吗?”我说。

“谈了……”海珠说。

“她怎么表态的?”我说。

“她表示服从我的安排,表示感谢我的信任,说一定会全心全意把旅行社的工作干好,表示一定会对我忠心耿耿……”海珠说。

“很好,那就让她立马接受旅行社的工作好了,立刻就上岗!”我说。

“嗯……我已经安排了!”海珠说。

海珠发现孔昆的事情之后安排地差不多了才给我打电话,关于林亚茹的任命甚至都没有和我商议,先斩后奏才告诉我,这让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快,但同时又感到欣慰,海珠成熟了,独立性强了,做事有自己的主见了。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我说:“你对这起突发事件的处置是很及时很恰当的,我很赞同你的处理方式和方法……”

“哥,我没和你商量就决定让林亚茹担任旅行社的总经理,你不会见怪吧?”海珠说。

“怎么会呢?我还要表扬你,这说明你做事的独立性强了,知道自己去思考了,知道面对突发事件该如何去处理了,对于你让林亚茹担任旅行社总经理的事情,我也是表示赞同的,我觉得林亚茹这个人做事还算周密稳重,对旅游这一块的业务也还算是精通,既然你看好的人,一定不会有错的,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我说。

“哦……那就好……”海珠似乎松了口气。

“对于孔昆和那几个人辞职之事的处理,要淡化,要尽量不惊动其他人,要将此事的影响程度降低到最低限度,不要大惊小怪到处声张……”我说。

“嗯……张小天和林亚茹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是这么去做的……”海珠说。

“目前需要做的,是要保持酒店和旅行社的人心稳定,要保持工作的连续性,要保持政策和各项措施的持续性,要把工作稳妥顺利衔接好……”我说。

“嗯……我也是这样告诉林亚茹的……”海珠说。

“孔昆留下的那三十万,你打算如何处理?”我说。

“这三十万……我打算放到旅行社,算做旅行社的流动资金……你看可以吗?”海珠说。

“这个……我觉得没必要,直接放入你口袋好了……”我说。

“这不合适,这笔钱的性质决定了这钱是不可以这样做的……这不符合规则……”海珠认真的口气。

海珠做事倒是挺有原则,我忍不住想笑,公司都是你个人的,还用地着如此认真吗?何况,这笔钱根本就不是孔昆所言收的客户好处费。

但海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坚持了,说:“那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哥,我们手里不缺钱的……”海珠说。

“嗯……我知道……”我说。

“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我们结婚的花费,全部我来出……”海珠有些骄傲和夸耀的口气。

我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别扭,感觉自尊有些受损,说:“不用,不用你来出,你花了多少,我都给你,结婚当然是男方花钱,哪里有让女方花钱的道理……”

我现在手里的钱也很不少了,不是一般的不少,可以说我手里有巨款。

当然,这些钱的来路都是不明的,稀里糊涂地我手里就有了很多钱。

海珠说:“哎——哥,我的钱和你的钱有什么区别呢……你不知道我们这次结婚要花多少钱吧,呵呵……告诉你吓你一跳,其实我知道你手里没有那么多钱的,好了,不要和我见外,不要争这个,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的钱,当然也都是你的,我们之间,今后是没有什么彼此的……”

海珠这么一说,我不敢坚持了,我其实知道我手里的钱是海珠无法比拟的,别的不说,光那个建筑公司的资产就是海珠那公司的若干倍,但我不能继续坚持,不然会露馅的。

我于是默认了。

“哥,我想了,我们现在的新房足够大,三层别墅呢,我想以后呢,把你爸你妈接过来一起住,还有我爸我妈也一起住……这样我们住在一起,会是多么幸福和谐啊……”海珠说。

我说:“和我爸妈一起住,这是必须的,但你的爸妈,海峰呢?你接过来一起住,海峰会答应吗?他还想和你爸妈一起住呢?”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爸妈一起住?”海珠说。

“不是,我当然愿意和你爸妈住在一起,我是说你哥会答应吗?还有你爸妈,他们难道不愿意跟着儿子一起住?让你爸妈和我们一起住,海峰会不会觉得会被外人说自己不孝顺呢?他会不会想这些呢?”我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海峰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海珠说。

“为什么?”我说。

“呵呵……”海珠笑了起来,却不说什么原因。

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既然海珠不说,我也不问了。

和海珠打完电话,我接着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

林亚茹先和我说了刚才海珠告诉我的那些内容,我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问她:“阿来呢?”

“阿来他们昨晚一直在酒店房间没有出门,一直就那么呆在里面,我们的人轮流在酒店监视着的……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出了酒店,直接打车奔机场去了……”林亚茹说。

“哦……他们要走?”我说。

“是的……我们判断是这样……刚才之前证实是这样,他们买了飞星海的机票,已经过了安检了……我现在在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开始履行总经理职责,方爱国他们跟踪阿来去了机场……”林亚茹说。

看来伍德是要阿来他们回去的了,看来伍德知道阿来留在宁州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伍德这么快就让阿来他们放弃这次行动空手回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直觉告诉我,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直觉同时告诉我,任何不正常的事情背后或许会有更不正常的事情要发生。

但我却无法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

我不由安慰了一下自己,或许我把伍德想得太高深了,或许我是有些过于神经想多了。

我不相信伍德会这么快就知道孔昆的去向,会这么快就知道孔昆已经离开了宁州。但阿来他们的离去却又让我不得不认为我的判断未必是正确的。

伍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是我把他想得太高深了呢还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呢?

不由又想到了皇者,想到了一直在脑子里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离皇者知道我发现孔昆的身份过去好几天伍德才派人去宁州……

想得蛋疼,却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让方爱国他们坐下一班飞机回星海……”沉思片刻,我做出了决定。

“好,我这就通知……”林亚茹说。

“还有,亚茹,你一边要履行好总经理的职责,一边要严密注意周围的动静,密切观察着……”我说。

“是——”林亚茹回答。

“做好旅行社的总经理,管理好旅行社的工作,发展好旅行社的业务,你有没有把握?”我说。

“放心,绝对没问题!”林亚茹说:“保证让旅行社的生意比以前还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好的,相信我的能力……”

“辛苦了……”我说。

“责无旁贷!”林亚茹干脆地说。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挂了电话。

和海珠林亚茹打完电话,我也到了酒店一楼。出了楼梯口后,我直接走入大堂,直奔酒店门口。

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穿深色风衣的女人提着小包正从酒店门口走进来。

看到这女人,我不由一怔,站住了。

这是谢非!

谢非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个非常时刻,谢非的突然出现,让我的神经格外敏感。

而此时谢非并没有看到我,进来后直接冲电梯口走去。

她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了她,她不搭理我却想搭理她。

“师姐——”我冲她叫了一声。

此时,我说不清楚自己叫她是出于什么心态,也不知道叫她是要干嘛,只是下意识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敏感的地方遇到她,必须要叫她一声。

看到谢非,想到正在楼上房间里坐月子的秦璐,想到昨晚秦璐和我说的那些话,心情一时很复杂,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那一边,一时竟不知道秦璐的做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一时竟无法确定自己是改远离了这个是非窝子还是掺和进去,内心里警告过自己不要掺和这事的,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喊住了谢非。

难道,我叫谢非是关心我的师姐?还是更关心楼上房间里被我撞地流产的了秦璐?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非听到我的叫声,停住了脚步,接着往我这边看过来,接着看到了我,接着脸上露出微笑,冲我走过来。

“师姐好——”我又叫了一声,脸上也笑了下。

“师弟啊,你在这里……”谢非走过来看着我。

“师姐你也来了……”我说。

“是啊,我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谢非说。

“哦……”我顿时就松了口气,原来谢非是来这里参加会议的。

我突然为自己的松气感到有些愧疚,仿佛感觉自己做了对不住谢非的事情,但同时又感到有些失落,早知道谢非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就不叫她了。

“小易……你……”谢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我是来这里看一个朋友的……刚从楼上下来……”我忙说。

“哦……看一个朋友……”谢非眨了眨眼睛,接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是男朋友啊还是女朋友?”

我的心一跳,忙说:“当然是……男朋友……”

“当然是男朋友,呵呵,为什么当然是呢……”谢非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吧,看来你昨晚是在这里睡的吧……”

我心里又紧张起来,说:“是……昨晚和朋友喝酒晚了,在这里睡的……”

“哦……和男朋友一起同居了一晚啊……”谢非吃吃地笑起来。

“呵呵……”我干笑了下:“师姐,我可没有其他方面的性取向哈……换句话说,我和我朋友可不是搞基的……”

“我说你们是基友了吗?你可不要不打自招哦……”谢非继续逗我。

“呵呵……”我又干笑了下。

谢非又往我身后看了下,说:“师弟,好像……你不是从电梯下来的,是从楼梯走下来的?”

谢非观察真细致,这个都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

“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干嘛要走楼梯呢?难道是怕遇见熟人?难道是怕遇到我?”谢非又半真半假地说。

“要是怕遇见你那我还叫你干嘛啊?”我笑着说:“走楼梯是为了锻炼身体嘛……”

“哦……这个理由成立……”谢非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师姐,你最近……过得好吗?”我突然问了一句。

谢非的眼神突地黯淡下去,接着淡淡地说:“一般……不好……”

我的心又是一跳,说:“怎么了?”

谢非没有回答我,看了看周围,说:“师弟,你到大堂的沙发那边坐下,等我下……我上去签个到……”

显然,谢非遇见我不想轻易放我走,想和我聊会儿,而我,因为她刚刚说的那话和黯淡的神态,也不由想和她多聊几句,于是点了点头:“好的……”

谢非点了点头,冲我温柔一笑,然后接着就上楼去了,我直接去了沙发边坐下,又打量着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很矛盾,刚刚还警告自己不要掺和谢非老关和秦璐的事,这会儿却又坐在这里等谢非回来谈话,谈什么话?不言而喻。

突然想离开,却又抬不动屁股。

要是谢非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要是她知道秦璐就在这个酒店的房间里坐月子,不知她会如何想如何去做。

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我接听。

“你在哪里呢?到上班时间了,怎么没见到你?”秋桐说。

“怎么?上午要开会?”我说。

“不开会就不能问问你吗?”秋桐说。

“能,当然能,既然不是开会,那就是你找我有工作上的事情?”我说。

“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秋桐又说。

“能,能……”我忙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秋桐说。

“我现在啊,呵呵……在一家酒店的大堂,正在等一个人呢……”我接着告诉了她酒店的名字。

“哦……你跑那里去了……等人……客户?”秋桐说。

秋桐突然好奇起来了。

“不是客户,是谢非,正好遇到她,她来这酒店开会的,让我等她下,她上去签到了,很快就下来……”我说。

“哦……谢老师……那就是说她要和你聊会天了……”秋桐说。

“应该是这样……”我说。

“嗯……对了,一大早你跑到那酒店去干嘛啊??”秋桐突然又问。

“有个熟人住在这酒店里,我昨晚在这里住的,一早下来,正好遇到她……”我说。

“熟人……呵呵……不会是女的吧?”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是女的……”我说。

“额……”秋桐的口气似乎一怔,接着就呵呵笑起来:“你真会开玩笑,逗我呢,我知道的,你越说是女的,我越相信是个男的,一定是你的狐朋狗友……”

我只能干笑,心里却又有些不安。

“我给你打电话有事呢……”秋桐说。

“怎么了?什么事?”我说。

“孔昆突然辞职了,就在昨天,这事你知道吗?”秋桐说。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了?”秋桐没有回到我的话,接着问我。

“是的,我知道了,海珠刚给我打了电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继续问秋桐。

“刚才有个朋友找我咨询旅游方面的事情,我也搞不清楚,就想到打电话问问孔昆,可是打她手机却是关机,于是我打了她们旅行社的座机,接电话的是林亚茹,她告诉我说孔昆昨天刚刚辞职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她现在接替孔昆做旅行社的总经理……”秋桐说。

“哦……”

“我觉得好奇怪,孔昆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呢?电话还关机……”秋桐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辞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说。

“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很突然,她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呢?大家毕竟都是很好的朋友,怎么走得这么突然……手机为什么又要关机呢?”秋桐说。

“你没问林亚茹?”我说。

“没有!”秋桐回答。

“你问海珠了没有?”我又说。

“没有……我先给你打的电话,问问你知道不知道……”秋桐说。

“嗯……”我松了口气:“不要奇怪这事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孔昆走的是很突然,但一个人要是想走该走,那么,早晚都是要走的……她没有告诉海珠辞职的原因,留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不顾哦,走之前,还是把该交接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孔昆辞职的真正原因了?”秋桐说。

“你说呢?”我说。

“我说……既然你刚才那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为你也不知道了……”秋桐说。

“既如此,就不要多想了……走就走吧,好聚好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都是正常的……”我说。

“你……真的不知道孔昆辞职的真正原因?”秋桐又问了一遍。

我的心里有些发毛,说:“你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呢?”

“我……不知道……”秋桐说。

“不知道就不要问了……反正人已经走了……”我说。

“嗯……孔昆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消失在我们的朋友圈里了……”秋桐的口气有些伤感,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心里也有些伤感,还有些莫名的忧郁,不禁也叹了口气。

“林亚茹……做旅行社的总经理……能力行不行啊?”秋桐说。

“你不了解她吧……”我说。

“是的……”秋桐说。

“但海珠了解她,让她做总经理,是海珠和张小天商议的结果……”我说。

“哦……既然他们认为她行,那就是真的行了……”秋桐说。

“估计问题不大,我了解过林亚茹,她做过这一行有一段时间,做事业比较稳重,管理也还算是有些道道……”我说。

“那就好……”秋桐说。

“你现在在干吗?”我说。

“我在和你打电话啊……”秋桐说。

“废话……”我说。

“呵呵……”秋桐笑起来:“我这会儿没事,正在琢磨孔昆辞职的事情呢……越琢磨越觉得奇怪,就给你打电话了……”

“金敬泽给你联系没有?”我突然脱口问了一句。

“没有啊,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秋桐说。

“没有原因,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我说。

“一定有原因!”秋桐说。

“你要非说有,那我不辩解,但其实就是没有,就是我随便问问的……”我说。

“那好吧,你要非说没有,那我也不坚持了……”秋桐说。

“对了,审计科的审计报告给你看了没?”我又想起一件事。

“还没有,我打电话问审计科了,说报告还没做出来,很快就可以……”秋桐说。

“嗯……”

“你们经管办的报告呢?”秋桐说。

“很快就给你……”我说。

“好吧……”

“对了,你最近去看小雪的爷爷了吗?”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李自从那次和我见面谈完话,告诉了我他和金敬泽姑姑的纠结往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最近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最近精神如何。

“去了啊,周末刚去过……”秋桐说。

“老爷子精神和身体如何?”我说。

“身体健康,精神状态正常……怎么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怎么飘飘忽忽的?”秋桐说。

“是吗?感觉不正常吗?”我说。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打闪。

“你说呢?”秋桐说。

“我说啊,很正常……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是想到哪里就说哪里,你该知道的……”我说。

“额……好吧……”秋桐说:“不过,听小雪奶奶说,小雪爷爷最近好像突然有些沉默,常没事自己坐在书房里发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呆,天黑了也不知道开灯……”

“哦……你刚才还说他精神正常,这不是有些不正常吗?”我说。

“自从他出了事之后,经常会这样一个人沉默发呆的,所以我说正常……不过最近似乎越来越厉害了,长时间不说话……”秋桐说:“不过,只要小雪去了,他就开心了,很开心……所以我现在只要是周末都带小雪过去,让小雪多陪陪他……”

我知道老李即使见了小雪会很开心,但小雪是解不开他心里的结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老李的真正心事,他一定是在缅怀忏悔曾经的荒唐往事,一定是在回忆追忆曾经在鸭绿江边的那一段曾经属于他但他却自动放弃的纯真爱情。失去的,永不再回,他现在只有追忆的份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是公平的,老李也不例外,抛弃了深爱自己的姑娘,他得到了很多,但同时也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在他春风得意平步青云的日子里,或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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