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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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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最不愿意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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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追忆这些,或许他没有空暇去追忆这些,现在他落魄了,空闲了,有时间来追忆了,但却也只能是追忆。曾经所有得到的那些荣耀和显贵都已经失去,曾经最宝贵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曾经忘却的往事又开始涌满他悲伤的记忆,曾经最真挚的爱情又开始敲打他的良心,这就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该得到的报应。这世界很公平,这世界是有报应的,报应迟早都会来的,即使延迟了几十年,但还是终于来了。不知道老李要在这种痛苦的回忆里反思多少年,或许,会一直伴随他今后的人生岁月……

和秋桐打完电话,刚收起手机,谢非下楼过来了。

“签完到了?”我说。

“嗯……”谢非点点头,坐在我对过:“签完到,在会场坐了几分钟,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了……”

“呵呵,师姐也会干偷偷摸摸的事情啊……”我笑起来。

谢非的眼皮一跳,似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偷人,我突然想到这个词。

不知道我此时想到的偷人是针对谢非的还是针对秦璐的,似乎,又都是。如果在谢非家喝酒的那晚谢非真的被我做了,那谢非就是在偷人,我同样也是。

到底那晚有没有做了谢非呢?我又纠结起来,不由皱紧了眉头。

“师弟,皱眉干嘛,在想什么?”谢非说。

“额……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啊……”我掩饰地说。

“什么话?”谢非说。

“你说最近过的很一般啊,呵呵……到底是怎么个一般法呢?”我说。

谢非的眼神倏地就黯淡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师弟,这事我只给你说……”

“哦……”我看着谢非严肃的神情:“怎么了?搞得这么严肃!”

“是关于老关的,当然也和我有关……”谢非说。

我的心突突跳起来,看着谢非:“哦……关部长怎么了?”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我告诉你,但你要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因为这关乎老关的名声,关于老关的政治生命和今后发展……”

我的心跳地更加厉害,忙点头:“嗯……好……”

“老关在外面有了女人……”谢非缓缓地说。

我紧紧盯住谢非的眼睛,没有说话。

谢非知道老关在外面有女人了,但她似乎不想声张出去,被戴了;绿帽子知道老关红杏出墙知道老关背叛了自己却还要让我保密,还要关心着老关的名声和政治生命,似乎,谢非对老关是很够情意的。

“我早就怀疑这一点,我早就察觉他有些不正常,最近,我终于验证了……”谢非抿了抿嘴唇。

“你……怎么验证的?”我结结巴巴地问谢非。

“老关偶然一次喝醉了酒说梦话,我听到了,我分析出来了……现在,我不但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女人怀了老关的孩子……”谢非说。

又是酒精惹的祸,又是梦话出的漏洞。

“啊——”我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这个女人是谁啊?”

谢非深呼吸一口气,说:“这女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验证了这个事实的存在……”

“那……师姐,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我打算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像个泼妇那样到两个人的单位去大闹吧,那样虽然我发泄了自己的愤怒,但那样做,会彻底毁了这两个人,同时也贬低了我自己,让我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这个脸,我丢不起,这样的事,我也做不来……”谢非恨恨地说。

果真如我所料,谢非是爱面子有教养的人,她是不会做出一般女人干的事情的,似乎,她一方面顾及自己的面子,一方面还有些顾及老关和秦璐的面子,不想让大家都身败名裂,她还是有些善心的,即使遭到了伤害,还是要保全两人的名声。

谢非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此时这样想。

“那……你和关部长摊牌了?”我说。

“他既然没有和我挑明,我干嘛要摊牌呢?既然他不主动说出来,那我也不说这事,在他面前,我就装作不知道……”谢非说。

如此说来,老关并没有和谢非说要离婚,这么说,老关承诺秦璐和她结婚的话是用来稳住秦璐哄秦璐的,这么说,老关还未必要打算和谢非真的离婚,可怜秦璐还当真了。

当然,老关现在不和谢非挑明离婚不代表就真的不离,或许他和秦璐的承诺是真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和谢非摊牌,或许老关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和谢非说这事,比如过段时间他要带谢非出国旅游,说不定会在旅游期间或者回来的时候说出来,毕竟秦璐怀了他的孩子,对盼子心切的老关来说,肚子一直没有反应的谢非自然是没有已经怀孕的秦璐吸引力大的。

或许是这样的。

“那……你们都不说,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那……那女的怀孕了怎么办呢?”我说。

“走一步看一步,静观事态发展……”谢非淡淡的口气,看起来,她很沉着,看起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走一步看一步……”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但是,我做事是有我的底线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希望不要逼人太甚……我不会让自己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也不想让自己去伤害别人,但前提是别人不要伤害我……”谢非的口气有些发硬,眼里突然发出一缕阴冷的寒光。

这眼神让我的心不由一颤,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我从来没有见过谢非眼里发出这样的眼神。

女人很可怕,逼急了的女人更可怕。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我想现在最为难的应该是老关了,他将两头受挤,搞不好,哪一头都会给他带来致命一击,这就是没有管好小弟弟的代价啊。

如果老关知道秦璐流产的事,不知他又会作何想法,不知秦璐的戏还大不大,不知这场看起来很快要爆发的战争能不能被扼杀在萌芽里。

但很明显,即使流产了,秦璐也没有打算放弃,她让我对她流产的事高度保密就是个很好的说明,为了保密,她甚至让我这几天都不要来看她,甚至不要和她发生任何联系。显然,她是想好了下一步的。

但面对已经摸清基本情况不动声色的谢非,秦璐之前的主动似乎正在逐步丧失,老关也没有了主动权,当然,他们是不知道自己没有主动权的,还以为谢非什么都蒙在鼓里。

“唉……”我叹了口气。

谢非也叹了口气,神情又有些郁郁,说:“我很奇怪,我和老关在一起那么久,我就一直没有怀上孩子,难道,问题不是出在老关身上……”

“关部长和你结婚前,和前妻是有孩子的吧?”我说。

谢非点点头:“是的,不错,那孩子被前妻负气带走了,出国了,老关都不知道到哪里了,一直不和他发生任何联系……”

“那说明关部长是没问题的啊!”我说。

“但我也没有问题啊,我也……”秦璐顿了顿,接着说:“和老关结婚前,我也曾经坏过孕的,只是流了……”

“师姐,那会不会是……流产造成了……”我没有说下去。

谢非的眼神一颤,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我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我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你们都没有问题,那为何你一直没有怀孕呢?”我也困惑了。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当然,或许也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呢?”我说。

“比如……那女人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老关的……”谢非说。

我不由吓了一跳,谢非真敢想啊。

我心里其实不大同意谢非的看法,或许我是信了秦璐的话,我觉得秦璐的话似乎是可信的,她怀的孩子应该是老关的。

谢非继续说:“当然,或许也有我和老关的原因,比如选择的时机不对,比如老关工作过度繁忙压力过大,比如老关抽烟喝酒过多造成受孕机会减少……”

我默然无语了,谢非似乎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似乎她一方面在直面现实,一方面又在逃避什么。

这时,谢非的目光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停地眨眼。

谢非看地我有些发毛,我说:“师姐,你怎么了?”

谢非没有理会我,似乎她在沉思着什么,自言自语说了句:“奇怪……难道……那一晚……也是……”

我的心一跳,说:“师姐,你在说什么?”

谢非回过神,看着我,目光有些温情,我不由有些局促。

谢非微笑了下:“师弟,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傻……”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下。

“你傻的样子很可爱……”谢非又说,目光愈发温情。

我浑身不自在,低头不语。

“唉……”谢非又深深叹了口气:“师弟,现在你知道我最近的生活为什么很一般了吧……”

“嗯……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说。

“因为你是我信任的男人,因为你是我非常喜欢的师弟,因为我除了你,这样的事,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老是憋在心里,我觉得自己早晚会疯的,说出来,有个人倾听,或许心里会好受些……”谢非说。

“那你现在心里感觉好些了吗?”我说。

“是的,感觉好些了,虽然问题没有解决,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没有那么压抑和憋闷了……”谢非说。

“那你到底打算如何解决呢?到底你打算解决不解决呢?”我说。

这是我很关心的问题。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但解决的方式却可以有很多种,但解决问题的主动权却不在我手里……”谢非说。

“或许,也未必都不在你手里……”我说。

“此话何意?”谢非说。

“你懂的……”我说。

谢非沉吟了半天,说:“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想的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

我有些听不懂谢非的话,说:“师姐,我其实心里很同情你……”

谢非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师弟,不要同情我,我不喜欢被人同情,同情,说白了就是可怜,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人怜悯……”

谢非的口吻和秦璐的竟然是如此相像,虽然外表柔弱,但内心里都是要强的女人。

“当然,师弟,我很感激你说这话,到底你是我师弟,到底师姐没有看错人,到底师姐没有白疼你……”谢非脉脉地看着我:“师弟,知道吗?你是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任何女人得到你,都是一辈子的幸事,只是不知道最终你会和哪个女人在一起相守一生……”

谢非的话让我心里一愣,似乎,谢非并不看好我和海珠。

“我和海珠已经登记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说。

“我知道……”谢非淡淡地说。

似乎,谢非并不会因为我告诉她的这句话而收回自己刚才那句话。

我怔怔地看着谢非,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想。

谢非看着我,微微一笑:“为师姐刚才的话感到不快?”

我摇摇头。

“希望我祝福你和海珠吗?”谢非又说。

我没有说话。

“其实我是很想祝福你和海珠的,我希望看到你们的幸福,看到你的快乐和幸福……”谢非说。

谢非的话似乎前后在矛盾着。

“婚姻和爱情,是不同的……没有爱情,可以走进婚姻,有了爱情,走进婚姻之后爱情未必能继续存在,没有婚姻,爱情依旧可以存在,婚姻之外,爱情似乎更可以长久……”谢非说。

我懵懂地看着谢非。

“爱情是一朵艳丽的花朵,开放的时候,开始含苞迷人,绽放绚丽,当成为果实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含苞的迷人,绚丽的心动了。”谢非说:“这个果实就是婚姻……我们都是现实的人,浪漫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在现实的婚姻里,更多的东西是利益和交易,充满利益和交易的婚姻里,是不会有真正的爱情的,是经受不住考验的,是极其脆弱的……爱情不是一个过客,婚姻也不是过客的驻足之地……花的果实当然也有美丽的,但如果像罂粟一样,有着绚丽迷人的开始,果实的色彩却会让人不寒而栗……”

谢非的口吻有些沮丧,还有些失落。

谢非看着我,又说:“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时,这人往往会背叛你。因为你已经全然付出,而毫无新鲜感和利用价值。人性是极可恶的东西,它对得到的往往不珍惜。所以,当你被人伤害,首先想想,是不是自己付出的太多,把自己放低了……想要别人疼惜你,首先要自己疼自己。高贵的,才珍贵……或许,我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我不知该如何说了,想点头却又想摇头。

谢非叹息一声,接着说:“在我们的生活里,有些事注定成为故事,有些人注定成为故人,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一些人,一些事,闯进生活,得到了,失去的,昨天的悲伤,今天的快乐,喜怒哀乐都要记得。当这一切都会成回忆,在我们记忆中又会留下了什么?很多事,过去了;很多人,离开了。或许,经历的多了,心就坚强了,路就踏实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谢非说这话是何意,似乎,她在坚守什么,又似乎,她在做出什么决定。

我不得不承认,谢非是一个淡定的人,她的淡定超出我的想象。

谢非又说:“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谢非的口气又有些伤感,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突然想走了,我觉得和谢非的谈话够多了,不能再谈下去了。

我说:“师姐,我要去上班了……”

谢非点点头:“好的,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努力过好每一天……我祝福你拥有每一个阳光的今天和明天……”

“谢谢师姐……”我站起来。

谢非也站起来,默默地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不敢再看谢非的眼睛,我担心会看到令我心悸的目光,低头匆匆离去,出了酒店大门,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正看着我。

从我这里看去,谢非的身影显得很孤单和寂寞。

我冲谢非挥挥手,转身离去。

出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走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又响了。

今天的电话似乎特别多,每一个电话都有内容。

我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呆了——

这是关云飞的手机号码!

老关给我打电话了。

在这样的敏感时刻,老关给我打电话,让我不由感到心惊胆战。

我刚将他的孩子给搞掉,他就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颤抖着手指按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耳边,鼓足勇气张开两片子:“关……关部长……”

“哈哈……”随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熟悉的爽朗的笑声。

事到如今,在我看来应该是焦头烂额的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当然,对于他来说,该爽朗大笑的时候必须要这样,不管他心里是否有烦恼。

这是一个高级政客必备的素质。

我似乎很难达到他的境界,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之一。

目前我达不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达到。

当然,如果真的达到了,或许是一种本领一种能力,也许会是一种悲哀。

或许,混官场的本领越高就越是一种悲哀,和职场正好相反。

关云飞的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又什么开心抑或不开心的事要对我如此大笑,在我听来,这笑有些让我毛骨悚然。

“关……关部长……你笑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我不能笑吗?”关云飞不笑了,说。

“当……当然能……”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这会听起来没那么夸张了,说:“和你打电话,似乎每次都能让我很开心,甚至还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开始开心了……”

我又觉得关云飞这话有些夸张,但还是附和着笑了下:“很荣幸……但愿我不会成为你的笑料……”

“怎么能是笑料呢?你的理解偏差很大哦……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笑料的意思……”关云飞说。

“呵呵……那我就更荣幸了……”我说。

“在哪里呢,干嘛呢?”关云飞说。

“在上班的路上,在出租车上……”我说。

“嗯……那么,你猜我在哪里呢?”关云飞的说。

“你……你在哪里?我……我猜不到……”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紧张起来,又结结巴巴地说。

“猜猜嘛……”关云飞说。

“猜猜……那我猜猜……”我说。

“嗯……猜猜……”关云飞说。

我本想说他在省委党校,但又想,既然关云飞让我猜,那么他应该就不在省城,他应该回到了星海,要么在我们集团,要么在家里,于是我说:“我猜啊,你应该在家里……”

“错……”关云飞说。

“那就是在我们集团……”我说。

“错——”关云飞说。

“难道……你到了我们经营办公区,到了我们发行公司??”我有些意外。

“错——”关云飞说。

“这……我还真猜不到了……”我说。

“嗨——你个聪明过头的小家伙,我在省城嘛,我不是在学习嘛,学习自然在省城啦……”关云飞说完,又笑起来,带着几分戏弄的味道。

我靠,原来关云飞在耍我玩啊,那我寻开心呢。

我不由苦笑起来:“你可真逗……”

“很简单的问题,你却想复杂了……”关云飞说。

“是的,我是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我说。

“或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思维误区,会容易把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关云飞说。

关云飞这话在我此刻听来似乎别有味道,似乎他在告诉我这个道理。又似乎他在自言自语提醒自己什么。

在目前这样的时候,我很容易会对关云飞有意无意的一些话进行联想,不由自主就会延伸开去联想。

“最近忙吗?”关云飞说。

“忙啊!大征订季节,当然是忙的!”我说。

“忙得没有周末了?”关云飞说。

我不知道关云飞这话时什么意思,说:“周末当然还是有的,劳逸结合嘛……”

“嗯……该忙的时候要拼命干活,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关云飞说:“下周末,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我说。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们学习班要出国考察的事情不?”关云飞说。

“记得……”我说。

“还记得我说过要带你师姐一起出去的事情不?”关云飞又说。

“记得……”我说。

“那好,下周五,你当一次护花使者,亲自把你师姐护送到沈阳来,我和你师姐在沈阳会合,然后周六下午我们随团从沈阳出发去国外旅游……”关云飞说。

我一听有些发懵,怎么关云飞要我护送谢非去沈阳呢?谢非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没出过门的人,她经常自己在国内外飞来飞去,怎么和关云飞一起出国旅游要我护送去沈阳会合呢?这搞的是什么东东呢?

“师姐……她自己去沈阳不可以吗?”我说。

“怎么?不愿意做这事是不是?是不是劳驾你一次很难啊,是不是我和你师姐面子都不够啊?”关云飞的口气有些不快。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师姐她自己经常出门的,去省城她完全自己可以去的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护送呢?”我说。

“如果是你师姐的公务出差,她怎么走我都不在乎,打车做大巴做火车都无所谓,但是这次是私事,我怎么说也是个一定级别的官员吧,你师姐怎么说也是部长夫人吧,部长夫人到省城来和部长会合探亲,坐火车或者大巴怎么着也显得有些寒酸吧?她觉得不丢人我还觉得掉价丢面子呢?如果让学习班的其他同学看到,这不是让我脸上难堪下不来台吗?还有,即使不考虑面子,我也不能让你师姐去挤火车大巴啊,怎么着我也得表示下对她的关心吧……”关云飞的话似乎理由很充足,似乎还真无懈可击。

“哦……对不起,关部长,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那好,下周五我送师姐去省城……”我说。

“嗯……这就对了,本来呢,我想让我的驾驶员送她来的,但想想又觉得不适合,公车办私事,会让别人说闲话,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一来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属,虽然不是直接下属,但我对你还是当做自己人看的,二来呢,你和谢非又有师姐弟关系,关系又近了一层……这样,你不要让你的驾驶员开车,你亲自开车拉着你师姐来……直接到省委党校……”关云飞说。

“哦……好……”我除了服从,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那就要辛苦你了,周末还要烦劳你……”关云飞说。

“关部长客气,能有机会为你效劳,这是我的荣幸,这是关部长对我的信任……能被关部长看成自己人,我其实很开心的……”我说。

“呵呵……你个小家伙,嘴巴倒是很会说话……”关云飞笑起来:“那好,就这样定了,回头我给你师姐打电话说一下,到时候你直接和你师姐联系就行了……”

“嗯……好的……”我说:“对了,关部长,离下周五还有10多天时间呢,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安排啊?”

“早安排好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早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啊,省得你到时候说周末要加班没空,呵呵……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关云飞反问我。

“没有不妥,关部长做事真是未雨绸缪,真是计划周密……”我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听起来有些话里有话呢?”关云飞说。

关云飞似乎此时很敏感,对我有意无意的话很敏感。

我说:“没有啊,关部长想到哪里去了啊?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啊?”

我此时说的是真话,我真的没有其他任何意思,但关云飞过度的敏感却让我心里不由一顿。

“呵呵……我逗你呢,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关云飞笑着说。

我呵呵笑了下,心里也没怎么当回事。似乎关云飞真的在和我开玩笑。

关云飞停顿了片刻,接着说:“对了,这几天,在星海,有没有听到什么新闻啊?”

“新闻?哪方面的啊?”我说。

“自然是和我们有关的了……”关云飞说的很含蓄含糊。

“和我们有关的……没有啊,公事私事都没有听到……”我说。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我所知道的秦璐的事情,那等于我在作死。

我记得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不想死,所以也不想作死。

“嗯……”关云飞又顿了顿:“对了,你们集团……东凯最近如何?”

“挺好的,还那样,活蹦乱跳的……”我说。

“哈哈……”关云飞忍不住笑起来,接着说:“他的精神状态很好,是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我说。

“嗯……那……那个季书记呢?还有秋桐呢?”关云飞又说。

关云飞有意无意问起了孙东凯,接着又问起了季书记和秋桐,这让我心里不由一动,说:“他们也挺好的,看起来都很正常……”

“集团的党委班子关系还算和谐?”关云飞说。

“我是下层干部,党委领导内部的事情我不知道啊,不过,从我所知道的看到的,党委班子内部关系还是和谐的,没听到什么内部有矛盾的公开或者小道消息……”我说。

“嗯……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关云飞加重了下语气:“如果你听到什么集团党委内部领导班子成员出现不和的消息,要及时和我通报……”

“嗯……一定!”我答应着,接着说:“关部长,你最近学习还算顺利吧?”

“听顺利的……”关云飞说。

“心情还算愉快吧?”我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关云飞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警觉。

我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关心领导呗……领导学习顺利,加上心情愉快,那不就是十全十美了,我们做下属的也开心啊……”

“哦……呵呵……愉快,愉快,谢谢易主任易总对我的关心哦……”关云飞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你放心什么?”关云飞又问我,似乎,他觉得我话里有话。

我说:“领导一切顺利平安,我就不为领导担忧了,自然是放心了……怎么?关部长难道对我的关心有些不适应?”

“哦……呵呵……适应,适应……好了,我要有事了,先这样吧……”关云飞说着挂了电话。

我小心翼翼半真半假试探了一下关云飞,似乎,他应该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我确信他对秦璐刚发生的事情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得信守对秦璐的承诺。

想到昨晚和秦璐的一番谈话,想到昨晚秦璐发生的事,想到刚才和谢非关云飞的谈话内容,我的头不由大了,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难以处理了,似乎觉得自己正在不知不觉被卷了进去。

我其实不想掺和这样的骚事,这让我很烦恼。

关云飞让我周末亲自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虽然他的理由很充足,但我琢磨了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正常,至于到底不正常在哪里,却又想不出。我实在猜不透关云飞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的城府很深,深到我无法去探察,深到我即使努力去想也想不出来道道。

不知道谢非知道我要开车送她去省城的消息之后心里会怎么想,我想关云飞很快就会通知她这个消息的。

中午,我和老黎一起喝茶,边闲聊。

“你怎么又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老黎问我。

“遇到一个想不开的问题……”我说。

“能给你爹我说说不?”老黎笑咪咪地说。

“不能!”我说。

“不能说那就算了……”老黎说。

我犹豫了半天,问老黎:“老黎,问你个问题!”

“问吧!”老黎说。

“你说……情人到底是什么?”我说。

“怎么想起问这个?”老黎说。

“你别管,知道答案就告诉我……不知道就算了……”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从我的思维按照我的角度告诉你答案……”

“你说——”我看着老黎。

“情人是爱人、是仇人、是陌生人。”老黎缓缓地说。

我一怔:“为何如此说?”

老黎说:“因为……两人相爱时,是爱人;反目成仇时,是仇人;视同陌路时,是陌生人。”

我有些困顿地说:“为何会演变成为这样?”

老黎说:“情的产生是因为贪爱,有贪爱故有执著,因执著而想占有,因拥有故不知不觉想掌控对方,因不能如己所愿,故疑心起、妒心起、嗔心起、无明起,故开始争执、吵闹、互不信任、彼此伤害、粗暴动手、甚至要摧毁对方、更可怕的是想同归于尽……”

我心里打了个寒颤,说:“为何不能彼此珍惜?若是不能在一起,也应好聚好散?”

老黎说:“无理的人多,明理的人少。自私的人多,无私的人少。蛮横的人多,体谅的人少。主观的人多,客观的人少。你说,谁能真正替人着想,除非明白事理,才能够宽容于人,愿意利益于人。”

我皱皱眉头:“原来如此……”

老黎说:“当一个人被情爱所困时,开始如春天,一切尽是美好的;接着就是夏天,常常争执不断;再来便是秋天,渐渐冷淡起来;最后则是冬天,结束这段感情。但此情还会继续延续,再找下一位重蹈覆辙;因为冬天之后,春天仍旧再来,依此,周而复始。这就是众生于爱欲之河,生死轮回的主因……”

我说:“你这话是不鼓励人谈恋爱吗?”

老黎说:“不可说好,亦不可说不好,怎么做才是最好,由自己决定!”

我说“若是不谈恋爱,就不会结婚;不结婚,就不会有小孩;没有小孩,就没有人类;没有人类,世界不就荒废了吗?”

老黎呵呵一笑,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当一个人遇到心爱的人时,自然就会结婚;正如有人问一个高僧,若是所有的人都出家,那国家的经济怎么办?人类的延续又该如何?高僧回答对方:你的假设不能成立,因为你本身就不想出家,所以不用杞人忧天,好好照顾你自己比较重要……”

我呼了口气,说:“那你说,情人是什么人?”

老黎说:“是菩萨、是诸佛。”

我说:“这又为何呢?”

老黎说:“因为不经一番寒澈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比方说,如果你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此人就是在考验你,历练你,让你从逆境中走出,顺境中觉醒,而面临一切境界,皆能不取不舍,而达到自在之境……”

老黎的话让我似懂非懂,我说:“你直接简单地告诉我,到底情人是什么人?”

老黎干脆地说:“还是拿你来比喻,情人就是照顾你的人,也是折磨你的人……”

我不由深思,似有所悟。

想起浮生若梦曾经在空气里告诉亦客的一句话:人生有太多的诱惑,不懂得放弃只能在诱感的漩涡中伤生;人生有太多裕望,不懂得放弃就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自己;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不放弃就只能与忧愁相伴;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放弃,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有时明明知道无路可走却还要前行,这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习惯,人生中的爱情就像刷牙一样,一边是喜剧,一边是杯具……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老黎沉默地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下……

“小克……”老黎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看着老黎:“在——”

“似乎,你最近烦心的事情不少啊……”老黎说。

我一咧嘴。

“似乎,你最近烦心的事情和工作有关的不多,似乎,你最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上,似乎,你最近有些不务正业……”老黎说。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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