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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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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世界消失,消失在我之前!”

伍德恶狠狠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我接着说:“恐怕你还没来得及让我消失就先完蛋了,你发个狠屁啊。”

正在这时,皇者匆匆进来了,看也不看我,趴在伍德耳边低语了几句,我听不到。

等皇者说完,伍德脸色陡然微微一变,眉头紧锁起来。

“既然他能来这里,既然他敢来这里,既然他想来见我,既然他能找到我在这里,那我就见见他,请他上来——”伍德对皇者说。

皇者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诡秘一笑,接着就出去了。

然后伍德看着我:“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就走,走之前说了一句:“这五百万我带走了,但我不会感谢你!”

伍德笑了下:“我本来就没指望你感谢我!小子,记住我今晚和你说的话。”

我说:“我会记住的,你也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伍德眼皮一跳,接着说:“知道我马上要见谁吗?”

我说:“爱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伍德说:“当然和你有关系,阿顺来了。”

“什么?”我一愣,李顺怎么突然出现了,这太突然了。

李顺竟然要在星海和伍德会面,胆子不小。

伍德微微一笑:“好了,你走吧!”

我直接下楼,刚到楼梯口,正好遇到李顺过来,依旧是黑色的长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长筒战地靴,戴着黑色的手套,看起来太像黑老大了。

看到我,李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下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李顺的手握了我的手一下,接着我感觉到了一个东西塞到了我手里。我随即攥住,然后直接出了茶馆。

一出门,看到门口停在路边有四辆黑色轿车,都是清一色的大奔。茶馆周围有不少黑影在游动。

正对门口的那辆车窗摇下,我看到了老秦。

我直接过去,坐进车里。

“你们怎么来了?”我开口就问。

“冬训结束了,总司令要来看看父母,于是就……”老秦说。

“所有人都来了?”我说。

“是的,茶馆周围都布满了我们的人,游动哨放到了3公里的范围……”老秦说。

“章梅也来了?”我说。

“没,总司令直接安排两个人先护送她会大本营了……”老秦苦笑一下。

我知道李顺是嫌带着章梅累赘,他此次回来看父母,或许也会看小雪,显然章梅跟着是不方便的。

“看完父母了?”我说。

“是的,先去的父母家,刚从那里出来。”老秦说。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星海?”我说。

“大约晚上10点半吧……”老秦回答。

那个时候我和四哥方爱国他们已经脱险了,我正在宿舍洗澡。

“今晚下一步怎么安排的?”我说。

“不知道!”老秦回答。

我不再问了,打开手掌,是一个微型耳塞,无线的。

我明白李顺的意思,是让我听到他和伍德的对话。

我又不明白为什么李顺每次都要让我听到他和伍德的对话,那次在清迈也是这样。

我戴上耳塞,老秦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耳塞里传来轻微的沙沙的声音,但没有人说话,只有这沙沙声。

我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

老秦则打开车门下了车,在附近溜达着。

茶馆周边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伍德的人,皇者和阿来的身影在黑暗中不时闪现,双方都默不作声,互不干扰对方。

老秦不时打量着阿来,阿来也不时打量着老秦。

皇者则不时打量着我的方向。

双方看起来都很和谐,但谁都明白,说不定随时就会大打出手。

是否出手,关键是看楼上那二位大佬是否发指示。

我边抽烟边耐心地听着耳塞里的沉默声。

似乎,伍德和李顺都在沉默着,不知他们为何要沉默。

“既然来见我,为何又不说话?”终于,伍德开口了,声音很低沉。

李顺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易克的女朋友被骗了五百万,我帮他追回来了,刚把钱给他。”伍德又说。

“那我替他谢谢你。”李顺开口了。

“总归你比他懂道理,他甚至连句谢谢都不肯和我说。”伍德冷笑一声。

“他不肯说感谢说明他一定比我清楚那钱是怎么被骗的。”李顺说。

“你是在怀疑我?”伍德说。

“没有……不敢……”李顺说。

“没怀疑就对了,区区五百万,我会放在眼里?”伍德说。

“是——”李顺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时候到的星海?”伍德说。

“晚上10点半!”李顺说。

“去看父母了吗?”伍德的声音有些缓和。

“是的,看了。”李顺说。

“你父亲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住院,我正好在外出差,没有来得及去医院探视。”伍德说。

“现在已经恢复了,回家了。”李顺说。

“老爷子精神还不错吧?”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老爷子住院的时候,你来探视过是不是?”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那次探视顺利吗?”伍德说。

“顺利。”李顺说。

“我听说你来医院探视老爷子的那晚,医院周围出现了大批武警和特警,是不是针对你来的?”伍德说。

李顺沉默了片刻,说:“我没听说也没看到有什么武警和特警,探视完老爷子,我就离开了。”

伍德也沉默了片刻,说:“那看来是我听错了……”

“是的。”李顺说。

“那次探视完老爷子,到今天期间,你一直在星海?”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这么多天怎么不见我?”伍德说。

“因为你忙,怕打扰你,今天不是来了?”李顺说。

“今晚来这里见我,带了不少人吧?”伍德说。

“是的。”李顺说。

“防备我的?”伍德说。

“不是!”李顺说。

“嗯……”伍德顿了顿:“阿顺,你来星海,只要有我在,只要我知道你来的消息,是一定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我的关系和能量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李顺说。

“那次你来探视老爷子,事先不和我打个招呼,其实是很危险的。”伍德说。

“嗯……”李顺说。

“幸亏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你父母在星海,我会照顾好的,包括秋桐和小雪,我都会照顾好的!”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你在那边还好吗?”伍德说。

“一切都好!”李顺说。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正在想办法替你洗清罪名,正在调查白老三被杀的真相,只要查清白老三的死和你无关,你就可以不被通缉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到星海了……”

听到这里,我一怔,伍德此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说明他在糊弄李顺,但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要这么做?

“哦……”李顺的声音里似乎微微有些意外。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老爷子老太太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你成家,秋桐一直在等着你,你们已经订婚了,我看只要你能洗清罪名,就可以回来和秋桐结婚了,也算是遂了老爷子老太太的最大心愿!”伍德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和温暖。

李顺没有说话,似乎他也在琢磨伍德说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为什么不说话?”伍德说。

李顺继续沉默。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伍德说。

“我追随了你那么多年,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李顺回答地模棱两可。

“是的,不错,你追随了我很多年,我曾经对你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我似乎看不透你了……”伍德叹了口气:“阿顺,我似乎觉得你变了!”

“我还是以前的我,我没有变,或许,是因为你变了,才会觉得我变了。”李顺说。

“我变了?不错,人都是会变的,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伍德说。

李顺又不说话了。

伍德继续说:“其实,或许我一直没有变,或许,你也一直没有变,只是以前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对我的认识还不深刻……当然,或许我也对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透彻……”

“或许是!”李顺说。

“但这并不会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切如旧,是不是?”伍德说。

李顺又沉默了,半天说:“我追随着你,曾经带有很多梦幻的理想和憧憬,但现在,我更多的是注重于现实……”

“你的意思是说你曾经带有的理想和憧憬现在破灭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对我失望了?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伍德说。

李顺沉默片刻,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希望我和你都能好好地活着,我希望……我虽然是黑社会,我虽然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但我心里有一个底线,而这道底线是永远都不能逾越的!”

“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伍德轻笑了一声。

李顺没有说话。

伍德也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

半天之后,听到李顺说:“我要走了……”

“嗯……好!”伍德说。

“我相信,今晚我一定会是安全的!”李顺说。

“当然,我刚才说了,只要我知道你来了星海,你就一定是安全的!”伍德说。

“我走了……”李顺说。

“好,我不送你了!”伍德说。

我摘下耳塞子,不一会儿看到李顺下楼出来了,径自直奔我坐的这辆车,打开车门,上车。

老秦随即也上车,附近的黑影也直奔车子而来。

我透过车窗看了看二楼的窗户,看到伍德正站在窗边往外看,脸色阴冷,目光阴沉。

我知道,既然伍德和李顺还没有正式撕破脸,既然伍德对李顺说了那话,伍德今晚是不会对李顺采取行动的。当然,即使采取行动,他也没有把握,那反而将自己直接暴露出来,让自己陷入道义上的被动。

“出发——”李顺脸色冰冷地说。

车子随即开动。

“现在我们去哪里?”坐在前面的老秦回头看着李顺。

“我要去看看小雪!”李顺说。

“这……我们不适宜在这里耽搁的,你见了他,就已经暴露了行踪……”老秦说。

“赌一把!”李顺铁青着脸说。

老秦不再说话。

李顺看了看我,说:“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是的。”

“都听明白了没有?”李顺说。

“基本明白了!”我说。

“基本明白……”李顺突然咧嘴一笑:“基本明白不行,要回去仔细琢磨,要彻底明白!”

我没有说话,李顺也不再说话,看着窗外午夜时分的街道,深深呼了口气。

到了秋桐家楼下,李顺独自直接上楼,老秦带人在楼下留守,同时在小区附近安排了暗哨,没有直接跟随的大队人马也布置了任务,老秦甚至把暗哨放到了市公安局、特警、武警、刑警、巡警这些单位的门口,防备出现万一的不测情况。

然后,我和老秦坐在车上,老秦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用软布细心擦拭着。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秋桐见到李顺的情景,想象着李顺见到此刻一定已经熟睡的小雪的情景……

又想起了被李顺提前送走的章梅,想到了章梅经常做的那个梦……

突然心里有些难受,眼窝有些发潮……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李顺下来了,一言不发直接进了车里。

车子随即离开了秋桐家的小区,直奔城外。

这时,方爱国杜建国他们也开着出租车跟在后面。

到了城外的滨海大道交叉口,车子停了下来,一会儿,三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上都坐满了人。

老秦告诉我,他们的车要直接通过渡轮穿越渤海海峡去烟台,然后从烟台换交通工具继续南下。

老秦没有告诉我到烟台之后换什么交通工具,我也没问。

李顺下了车,我也下了车。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远处能看到星海湾码头的灯光。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李顺站在路边,看着远处茫茫的海面,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喃喃说道:“黑暗,这黎明前的最黑最暗最冷,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磐涅?”

大家都没有做声,听着李顺在那里嘟哝。

李顺继续喃喃自语:“迎着朝阳,去死,或,伴着温暖,重生。黑夜蒙蔽了双眼,不要这样;黑夜窒息了呼吸,不要这样;黑夜束缚了灵魂,我,不要这样……”

李顺在吟诗啊,湿人啊。

“突破黑夜,旭日正升;冲破黑暗,心的方向;这,崭新的花香鸟语,崭新的小桥流水,崭新的一朝一夕,连黑暗的夜,都不再黑,不再暗,不再寒冷……”李顺终于低吟结束,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们继续默不作声地站在他身边。

李顺回头看看我们:“刚才我说了些什么?”

我说“记不住了……”

“有味道不?”李顺说。

“有!”我说。

“那为什么不记下来?”李顺说。

“要不你再复述一遍?”我说。

“复述个屁,我自己都忘记了……”李顺嘟哝了一句。

我哭笑不得。

“唉……多么安静的黎明,多么美好的夜景,可惜,我要走了……”李顺叹了口气。

老秦看了看表,说:“是的,我们该上船了……”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又要说再见了!”李顺看着我说,口气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我和方爱国他们点点头:“一路顺风!”

李顺转身就要上车,接着又回过身,看着我说:“那五百万,你不感谢他就对了……”

说完,李顺钻进了车里,车队直奔星海湾码头而去。

我琢磨着李顺最后这句话,似乎,他是明白其中的道道的。

我和方爱国他们也回去,我回到宿舍,草草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囫囵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然后强打精神就去上班。

这一晚,发生了不少事,我几乎就没闲着。

这一晚终于熬了过来。

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曹丽突然来了。

“骗子找到了!”曹丽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是吗?太好了!”我做眼神一亮状,看着曹丽:“骗子在哪里?在北京找到的?”

“不,在星海。”曹丽说。

“太棒了,原来骗子就在星海啊,”我说:“那被骗的钱问题就不大了。”

“骗子死了,钱也不见了。”曹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什么?骗子死了?钱也不见了?怎么回事?”我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

“今天有人在郊区李家河子村的一处民宅里发现了骗子的尸体,他已经死了,是他杀,被谁杀死的,不知道,”曹丽说:“警方的人过去了,我托人去打听了下,警方没有在骗子那里发现钱或者银行卡……那些钱,不翼而飞了……”

“哦……是这样……”我皱紧眉头,紧盯住曹丽。

“唉……妈的……五百万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难道是骗子遇到图财害命的了?这五百万被强盗抢走了?”曹丽叹了口气。

“怎么会是五百万呢?加上你那边被骗的,应该是700万才对。”我说。

曹丽一怔,接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忙点头:“对,对,是700万,唉……七百万啊,这么多钱应该是被凶手给抢走了,这个可恶的骗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估计是露富被人盯上了……”

曹丽掩饰不住内心的颓丧和惋惜。

我说:“那发现这个骗子顶个屁用,人死了,钱也没了……”

“是啊,顶个屁用啊……唉,可惜海珠这钱……”曹丽继续叹息着。

我说:“海珠的钱可惜,你的钱不也是很可惜……”

“哦,对,对,是,是!”曹丽又忙点头。

我此时心里完全明白了,此事的始末和四哥和我昨晚分析的基本一致,果然是如此,曹丽参加和行骗,和骗子是合谋者,但最后却又分文没得到,被伍德利用这个骗局实施了自己的阴谋,而曹丽对这一切丝毫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伍德是这场骗局的最大赢家,不费吹灰之力差点就将我和方爱国他们的小命要了,同时还将五百万收入囊中,虽然我和方爱国他们有惊无险安全脱身,虽然那五百万又回到了我手里,但伍德也基本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一点损失都没有,只有收获。最大的输家当然是这个外甥,害人害己,钱没得到,反丢了卿卿小命。海珠除了精神上受到折磨,物质上是没有损失的。曹丽是费尽心思想从海珠那里坑一笔钱,结果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对曹丽说:“这个骗子啊,真是害人害己,如果他不害人骗那么多钱,也不会终于会丧命,我看他这是报应,凡是害人的人,最终都会有报应,这家伙活该,就该死!你说是不是?”

曹丽点头:“哦……该死!”

“我估计这骗子肯定还有同伙,我看他的同伙也该死,你说是不是?”我又说。

曹丽一怔,看着我眨眨眼睛,接着点了点头:“哦……”

“是不是?”我追问。

“这个……是……”说完,曹丽的神色很难看了。

“你的脸色似乎很难看……”我说。

“哦……”曹丽说:“钱没了,我心里难受呢……”

我说:“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唉……”曹丽又是一声长叹。

“别叹气了,接受教训就是了……”我说。

“嗯……是要接受教训!”曹丽说。

“人死账了,骗子既然死了,这钱也不见了,我看此事也就算是了结了!”我说。

曹丽看着我:“海珠失去了五百万,就这么算完了?”

我说:“没办法,不算完还能怎么办?钱是人赚的,没了再继续赚就是了……”

“额……”曹丽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说:“不过,此事也未必就真的了了……”

“什么意思?”曹丽说。

我说:“我估计这骗子一定还是有同伙的……如果我哪天找出这同伙来,哼哼……”

“你要怎么样?”曹丽看着我:“抓住送给警方?”

“不——”我摇摇头:“我要把这个同伙大卸八块,然后扔到海里去喂鱼!”

“啊——”曹丽失声叫了出来,小脸发白,嘴巴半张。

“怎么?你害怕了?”我说。

“你太残忍了!”曹丽说。

“残忍不残忍的,同伙又不是你,你害怕什么?”我说。

“哦,对啊,对,我不是同伙,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曹丽似乎一下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我不害怕,同伙又不是我,我不害怕……”

曹丽嘟哝着,显得有点小小的神经质。

我说:“你说这骗子的同伙好不好找呢?”

“不会那么容易吧……”曹丽说。

“是的,不是那么容易,但我相信,只要用心去查去找,早晚一定能找到的……”我说。

“哦……早晚……”曹丽失神地喃喃了一句,接着不做声了。

我点燃一支烟,看着曹丽心神不定的样子。

曹丽抬头看着我:“喂——你老看我干吗?”

我微微一笑:“看你脑子里这会儿在想什么。”

曹丽一抿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看到?”

我说:“看不到或许能猜得到!”

曹丽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你猜到什么了?”

我说:“我猜……你一定在琢磨好事!”

“我琢磨什么好事?”曹丽看着我。

正在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哦,你们在谈事情啊……那我待会儿再来。”曹腾笑着说。

“我和曹总在闲聊,进来吧……”我说。

曹腾走到我跟前,把那份文件递给我:“易主任,这是印刷厂赵厂长安排人送过来的一份报告,我看过了,需要你签个字……”

我接过来大致看了下,是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我对曹腾说:“你仔细看过了?”

“是的!”曹腾点点头。

“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说。

“我看是没问题的!”曹腾说。

“行,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不用再细看了。”说完,我拿起笔就签字,然后递给曹腾。

曹腾接过文件然后就出去了。

“哎——你对曹腾很信任啊,他审过的报告你直接就签字了!”曹丽说。

“那是的,我当然对曹腾很信任了,”我说:“一来我和曹腾是好哥们,私人关系不错;二来曹腾是我的副主任,我们搭档好久了,我没有理由不信任他;三呢,曹腾是你堂弟,就是没有前面两点,只看这一点,我也没有理由不信任他啊。”

“那我的面子可真不小!”曹丽笑起来。

“不信任曹腾就是不信任你曹总,你说我能不信任不尊重曹总吗?”我说。

“嘻嘻……这倒是,这话我爱听,我很爱听……”曹丽开心地笑起来,接着又问我:“哎——刚才我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说我在琢磨什么好事呢?”

我说:“什么好事?当然是升官发财的好事了?”

“哦……升官发财……”曹丽重复了一句。

“不是吗?”我说。

“发财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够呛了,不过这升官,嘻嘻……你倒是很会猜……”曹丽又笑起来。

“哦,看来我猜对了……”我说。

“你这鬼精的小脑袋,真会猜!”曹丽凑近我,故作玄虚地说:“我给你说,或许我很快真的就要提拔了呢……”

“哦……具体说说……”我说。

“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对外说啊,现在八字还没一撇,领导正在为我这事忙乎呢……”曹丽说。

“嗯……你说。”我点点头。

“最近市直单位要有一批正处副处退居二线,既然有退二线的,那么自然就要有人递补,就要有人提拔,所以,市里年前年后的要提拔一批处级副处级干部,同时还要调整一批,我们宣传口也要提拔一批调整一批,不过听说提拔调整的范围和人数不大不多,我们集团,可能是要调出去一个党委成员,调到其他单位去,这样,集团就空出来一个党委成员的名额,听孙书记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集团的党委成员,要争取从我们集团内部提拔,力争不要从上面下来或者外单位调过来……”

“哦……从集团内部提拔,这么说,你很有戏了!”我说。

“嘻嘻……集团目前的中层,你说还有谁会比我更有戏呢?”曹丽说。

“可是,你正科的任职年限不够啊,这能行吗?”我说。

“你个死脑筋,你还真把这任职年限当回事啊,这年头,干部提拔不提拔,看的是领导意图,其他的都是浮云,只要想提拔你,怎么着找不到理由啊,”曹丽说:“年限不够可以破格啊,破格的条件可以创造啊,这都不是事……”曹丽说。

“那什么是事?”我说。

“领导意图呗……”我说。

“也就是说孙书记的意图?”我说。

“切——他的意图顶个屁用,他有没有权力和资格提拔处级干部,关键是要看关部长,他是我们宣传口的头,又是市委常委,他只要一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然说孙书记不管用也不完全正确,他的推荐和建议也是有分量的,他也是能和大领导说上话的……”曹丽说。

“哦……原来最关键的还是关部长啊。”我说。

“你以为呢?”曹丽瞥了我一眼:“只要关部长点了头发发了话,市委常委会一般都是会通过的,除非有人非要和关部长作对,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

“那关部长点头发话了吗?”我说。

“这个……”曹丽一时顿住了。

我做猛然领悟状:“哎——前几天孙书记带你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恐怕除了送行,也还有这个意思吧?”

曹丽呵呵笑了:“你很聪明,猜到了,是的,是有这个意思。吃饭的时候,孙书记委婉地向关部长表达了这个意思……”

“那关部长是怎么表态的?”我说。

“关部长当场没有表态呢,接着就转移话题了……”曹丽有些心神不宁。

“哦……难道关部长是另有想法?”我说。

“也未必。”曹丽说。

“这年头,提拔进步要花钱的,你没有给关部长意思意思?”我说。

“怎么没意思?领走前我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呢……”曹丽说。

“哦,既然意思了,那问题就不大了。”我说。

“问题是,关部长没要这卡,退回来了,退到孙书记哪里去了……”曹丽皱了皱眉头。

“哦,关部长亲自退的?”我看曹丽的语气似乎不知道是我退的卡,于是如此问。

“不是,听孙书记说,是关部长让他的秘书把卡退回来的……”曹丽说。

“孙书记说是关部长的秘书亲自退的卡?”我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是那秘书亲自到孙书记办公室退的卡!”曹丽说。

我愣了下,孙东凯如此告诉曹丽是何意?他向曹丽隐瞒了我这个环节是何意?

我一时想不通这一点,琢磨不透孙东凯的真实意图。

但我同时隐隐感觉,孙东凯虽然和曹丽狼狈为奸,但有些事,他对曹丽也是有保留的,曹丽并不会知道他全部的秘密。孙东凯是如此,其实曹丽也未必对他没有保留,未必会让孙东凯知道自己做的全部事情。他们之间,虽然也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但也是互相有防备的,只是目前他们的共同利益占了主流。

“关部长不要这十万,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我停住了,看着曹丽。

“不好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关部长同时让那秘书转告孙书记,说孙书记委托他的事他心里有数……”曹丽又皱起眉头:“心里有数……妈的,心里有嘛数呢?卖的什么鸟关子,怎么就不能给个准话呢?”

我说:“或许,领导要深思熟虑吧……人事调整的事情,领导是要综合全局全面权衡的……”

“或许吧,只要关部长没有直接把话说死就好!”曹丽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除了关部长这边,你没有走其他的路子?”我又说。

“其他的路子……”曹丽看着我,突然狡黠的笑了:“没有啊……”

看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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