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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周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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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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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问黄毛:“你派人盯了我这间铺子多久了?”

“没多久。”黄毛道。

“邵十一走了也不见你来,原来是去招兵买马了。”艳阳天言罢,收起了伞,拄在身侧,扫了眼黄毛与他的手下,他不动,黄毛亦不敢轻举妄动,等艳阳天看够了,垂下了眼,黄毛挥动手指,他班手下忙分散开将艳阳天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艳阳天神色如常,并未被这阵势吓到,黄毛穿过人墙走到他面前,一搓鼻子,挑起下巴道:“艳阳天,今天你的狗命老子收下了!”

艳阳天并无惧意,微微颔首,还做了个“请”的手势。黄毛怒吼一声,三步冲到艳阳天面前,扎稳弓步,前手便是记直冲拳,可惜他拳劲不够,艳阳天吃了他这拳也只是后退四步,人还握紧雨伞,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黄毛见状,两个跃步上前,左腿微屈,右腿一个侧踢踢中艳阳天膝盖,艳阳天猛地单膝跪倒在地,手里的伞也被黄毛踢飞,黄毛进而用右手顶肘撞向艳阳天左肩,嘴上道:“也让你尝尝脱臼的滋味!”

艳阳天耳边传来卡拉一声,他却笑了出来,黄毛似是明白了他笑中的意思,四指并拢横劈向艳阳天的脖子,艳阳天身子摇晃了两下摔在地上,他这会儿又想开口了,便道:“我骨头硬,你这点功夫想让我脱臼还是再练个百十来年吧。”

被艳阳天当众耻笑,黄毛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三角眼里迸出怒火,抓起艳阳天脑袋便将他往地上撞去,这么狠撞了三下,眼瞅着艳阳天额上流下鲜血,地上积雪也被染红一片,黄毛还未停下,他抓起艳阳天头发将他拖到道边,用力撞向道牙。后脑勺受了如此重击,艳阳天已渐昏沉,他闭上眼睛,正等黄毛再像砸核桃似的砸他个五六七回,黄毛却突然惨叫不止,停下了手。

艳阳天强睁开眼睛,刚才围住他的人纷纷向左右移开,让出了一条道,好似在迎接什么人。天边此时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已至,雪还未停,艳阳天再斜眼看地上的白雪,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冻在白雪上,晶亮饱满,而离这些血珠子不远的地方静静躺着一颗浑圆的灰色石子,红白灰三色交错,在艳阳天眼前不断放大,不断重叠,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似是去了极北的仙地幻境,那里有白色的天,白色的地,地上落满红色的珊瑚珠,远远地好似有个人站在一座灰色的山下,他想看一看那人的模样,大山却轰然倒塌,将他压在最最底下,压得他就快喘不过气了。

艳阳天猛地深吸了两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他肺里,他这才从迷蒙中回过神来,在人群中重新找到了黄毛,此时黄毛正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神情痛苦,斜眼瞪着一个方向。

有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大师兄要为师父报仇,合情合理,只是这仇拖了三年,如今艳阳天武功尽失,这仇就算报了,说出去也是我们欺负人,又是何必?”

艳阳天抬起眼皮看那个说话的人,此人一身鲜绿衣,绿色衬衣、绿色裤子、绿色鞋子,手里撑一把大红雨伞,他个子不高,年纪不大,说话时正看着艳阳天。

绿衣人又道:“师父三年前过世时确实立下誓言,谁能替他赢了艳阳天谁便是他的接班人,只是按照大师兄现在这么个赢法,恐怕难以服众。”

黄毛辩道:“赢就是赢!不能服众也是赢!”

绿衣人道:“那恐怕大师兄今天要先过了我这关才能碰艳阳天了。”

“你……!”黄毛气愤,却只能是气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怕这个绿衣人,绿衣人一开口,气势上便胜了他七分,如今听到绿衣人说要保艳阳天,任凭黄毛心里多不甘愿,也只能带人暂先撤离。

“我们走!艳阳天你给我等着!”黄毛走前还撂下狠话,艳阳天笑了下,躺在地上眨了眨眼睛,他看绿衣人走近了,道:“给我打这个电话。”

他报了串电话号码,绿衣人道:“奇怪,我为什么要帮你?”

艳阳天道:“你既然在你师兄手上救了我,就要救到底。”

绿衣人哈哈大笑,蹲下看艳阳天,替他擦拭额头上的血迹,道:“你命还真硬,这么一顿打都要不了你的命,艳阳天,你遇到我,只能说你命不该绝,电话你自己打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绿衣人说着,起身缓缓走开,艳阳天在地上动了下胳膊和双脚,他头虽涨痛,可四肢尚健全,他咬咬牙,手脚并用往面铺的方向爬去。他这么爬了十来分钟,终于是摸到了面铺的卷帘门,艳阳天往裤兜里摸钥匙,他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伸也伸不进口袋里,艳阳天无奈地靠在卷帘门边,试着调整呼吸,他听到里头少年人的呼喊声,少年人说:“我给你报了警!师父!你别死啊!你还没教我武功呢!!怎么警察还没来!!师父你怎么样了?”

艳阳天敲了两下门,嫌恶地说:“别吵,头疼……”

少年人不吵了,开始哭,哭着喊师父,艳阳天头更疼,更没法静下来去摸钥匙了,他手指搭在裤兜边缘,可怎么都不听他使唤。艳阳天对少年人说:“我报个号码给你,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说艳阳天找医生。”

少年人听到后立即去打电话,一阵冷风袭来,裹着雪花,吹得艳阳天四肢僵硬。他咳嗽起来,血凝固在他的脸上,好像给他盖上了层红纱,他没来由地想,别人死了都是盖白布,就只有他,别出心裁,死的时候盖得还是红布。想到这儿,艳阳天觉得有些好笑,便笑了出来。少年人打好电话之后靠在门后和艳阳天说:“给你打了!那个女的说她马上来!师父你别死啊!”

艳阳天歪着脑袋,耳朵贴在卷帘门上,道:“你再说两句师父你别死来听听。”

“师父你真的别死啊!”

“师父!”

艳阳天唇边的笑意更浓,正准备夸那少年人两句,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大片阴影忽地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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