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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周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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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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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他抬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他便不想说话了。

“还没死?”站在他面前的人给他打着伞问他。

艳阳天摇摇头:“命硬。”

“找东西?”

艳阳天道:“找钥匙,你这么早就来了?”

“早把东西给了你早完事。”

“你现在走路都没声音的?”

“和你学的,里面的人是你新收的徒弟?”

艳阳天道:“不关你的事。”

“杀了哪家的主人骗来的?”

艳阳天转动眼珠,道:“不是人人都是你周白清。”

周白清大声笑,但是很快就将这笑收住,他弯腰从艳阳天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把他推开些,一把一把试地上的锁。艳阳天侧着身看他,周白清穿得像杂志里的精英人物,衬衣,西服,外面再套件大衣,脖子上挂着条羊毛围巾,他剪短了头发,耳朵露在外头,耳廓被风吹得泛起了粉红色。艳阳天喉咙里又痒痒的,咳了几声,周白清听到,看了看他,没声响,他找到了匹配的钥匙,打开了卷帘门,抓着艳阳天的衣领把他拖进了面铺。面铺里的少年人一看到他和鲜血满头的艳阳天,冲上去就拿拳头揍周白清,嚷嚷着:“你他妈敢动我师父!我和你拼了!!”

周白清推开他,随手抽了点纸巾擦手,道:“发什么疯?我要是把他弄成这样的人,我还拖他进来??”

少年人冷静了下来,可还是气呼呼地看着周白清。

周白清问他:“你叫什么?”

少年人给艳阳天擦脸,给他找水喝,好久才回答周白清:“廖晓白。”

他还反问周白清:“那你干什么的?叫什么??”

周白清道:“关你屁事。”

廖晓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头又去看艳阳天,艳阳天这时已经昏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廖晓白伸长脖子往外张望,望不到有人来又着急去听艳阳天的心跳,摸他的脉搏。周白清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笑了出来。廖晓白没好气地问他:“你是干什么的?”

周白清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廖晓白试探地问:“你也会……武功啊?打拳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拳,打拳吃什么?西北风?”周白清看到桌上的烟盒打火机,问廖晓白:“你抽烟?”

廖晓白说:“师父抽的。”

“你乱叫什么?”周白清拿脚尖踢了下艳阳天,“他要是你师父,我还是你师祖呢。”

廖晓白坐在地上用力推开周白清的腿,替艳阳天拍衣服,生气地说道:“你有病吧你!”

周白清翘起二郎腿,努努下巴,说:“你也别着急了,救护车就要到了。”

廖晓白眨巴眨巴眼睛:“我没打电话叫救护车啊……”说完,他一拍脑门,“我怎么把救护车忘了呢!”

周白清看他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打电话,喊住他,道:“都说了快到了,你别打了。”

廖晓白拿起听筒回头看他:“你打的啊?”

周白清撑着下巴上下打量廖晓白,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今年多大了?”

廖晓白鼻子里出气:“关你屁事!”

周白清闻言,朝他走了过去,拉了他到身边使劲闻了闻他头发,撇下嘴角说:“几天没洗澡了??这么臭??”

廖晓白还是那么一句:“关你屁事!”

正巧救护车“嘀度嘀度”地开进了百花巷里,廖晓白挣脱开周白清,跑到外面街上夸张地朝救护车挥手,大喊:“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周白清嗤笑了声,低头看看艳阳天,艳阳天双眼紧闭,眉心皱起,风干的血迹铺在他脸上,像一块又一块的胎记,又像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他比从前瘦了许多,身上那条黑色裤子不够长,小腿露了一截在外面,脚踝上两道十字形的疮疤也暴露在空气中。周白清收起了眼神,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很快抬着担架进来,周白清给了廖晓白两百块钱让他赶紧找个澡堂好好洗个澡便钻进了救护车。护士医生在车上给艳阳天做急救,又是检查伤口又是给吸氧的,周白清透过后窗看到了廖晓白,他一直站在街上,手里抓着他给的两百块钱,目送着他们,雪还在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到后来,成为了这片冰天雪地里的一个固执的黑点。

一个护士问周白清:“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周白清说:“没什么关系,我路过看到他受伤在路边就打了120。”

他接着道:“您就告诉我一句,这个人死不死得成?”

护士被他的问法吓了一跳,看看医生,脸色有点尴尬,医生道:“还有救,手脚没什么问题,瘀伤,不过因为脑部遭遇重创,得去医院做个具体的检查。”

周白清听了后,陷入沉默,他跟着艳阳天去了医院,又是给他办入院手续又是付医药费,干了不少事,等到终于忙完,他去了趟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告诉他,视神经啊什么神经的都没损伤,就是有些脑震荡。周白清问医生:“那我和他说话他听得到是吧?”

“目前还在昏迷状态,但是应该听得到。”

周白清道:“好,那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他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直接去了艳阳天的病房,他拉起病床边的四面帷帘,从怀里掏出封信给艳阳天,道:“以前你说你骨头硬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硬,脑壳都这么硬。这封信是师母拜托我千万要带给你的,你放心,我没偷看。信给你。你也别指望还我医药费,还我打急救电话的人情了,这都是你欠我的,你这辈子到现在还死不了,那你欠我的东西只会越欠越多,你还不清。”

周白清说完甩手就走,艳阳天躺在病床上,手脚僵硬,面色灰败,死了一样。